前幾天在街上看到她在馬車假裝沒看到他，他一直以爲，她還在生氣，是故意不想和他見面。
但今天他才敏銳地發現，她好像是怕見到他，有點……心虛的樣子。
她對他有什麼可心虛的？
這時，沈萬照帶着王大爺父子進來。
上次王大爺還無法自己走路，今日已經可以下地走路，雖然走得還有些慢，但明顯改善許多。
“女神醫，您真的是神醫，我爹的腿真的好轉了，您看一看。”王小哥見到江宜夕，就差跪謝她了。
江宜夕含笑說，“那就好，我再檢查一下，若是沒問題的話，重新開藥回去敷着就行了。”
王小哥忙又感謝了幾句。
“恢復得不錯，小腿新肉沒有再壞死了，再用幾天藥就好了。”江宜夕說，讓王小哥帶着王大爺去拿藥。
江宜夕回頭見趙九辭還在這裏，她對沈萬照說，“外面那麼多病人，你這兒的坐館大夫看不過來，我去幫忙，給女病人看診。”
趙九辭默默地看着她……落荒而逃。
他沒有再追上去，而是跟沈萬照告辭離開，剛從沈家藥鋪出來，陳言允和宋時已經在外面等着他了。
“王爺，見上面了吧，我剛纔見到杜姑娘從後面進去了。”宋時笑着問。
陳言允臉色不太好看，他還在記恨江宜夕和趙聿準，要不是他們，王爺在西羌就不用那麼辛苦，他們就能更快地復國。
雖然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兵器庫裏面的兵器一夜蒸發，肯定跟他們有關係。
“如果一個女子見着你，總是有種……心虛躲閃，會是因爲什麼呢？”趙九辭疑惑地詢問宋時。
“肯定是她做了虧心事，她對不起您。”陳言允叫道。
宋時衝着他翻個白眼，“你太年輕了，連個媳婦兒都沒有，你哪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還有王爺您啊，是不是分不清心虛跟害羞的區別啊。”宋時問道。
“？”趙九辭挑眉看他。
“女孩子見着心儀的男子是會害羞的，會不敢跟他說話，眼神會躲閃，你該不會以爲這是心虛吧？”宋時拍了拍趙九辭的肩膀，“王爺啊，杜姑娘見着你有什麼好心虛的，難道她對你始亂終棄了？”
“……”
陳言允怒道，“你別胡說八道。”
“相信我，她定是心儀你的。”宋時肯定地說。
趙九辭怦然心動，耳尖都忍不住泛着紅暈。
她真的是因爲害羞嗎？
……
……
江宜夕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她從沈家藥鋪出來，一個年輕女子走上來，“江姑娘，我們家姑娘想見你。”
“沒空。”江宜夕坐了大半天，現在全身痠痛，她哪來的閒情逸致去管誰要見她啊。
那丫環一陣惱怒，“你都不知道我們姑娘是誰。”
“不管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江宜夕含笑說。
“你……”丫環跺腳，“你別後悔！”
江宜夕上了馬車，不顧形象地躺在榻上，“快回去吧，我要餓死了，讓木丫兒一會兒給我們做肉夾饃，要多加羊肉。”
谷冬笑說，“姑娘，剛纔那個丫環是崔家姑娘的貼身婢女，應該是崔家姑娘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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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間點要見姑娘？”谷南不悅地嘀咕，“她以爲自己已經是皇后娘娘了，差個丫環過來一句話，就要姑娘巴巴過去見她，把我們姑娘當什麼啊。”
江宜夕在想着今日的病例，她今天才知道，很多女子生病根本不敢去看醫生，除了難以啓齒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窮。
窮苦人家並沒有多餘的銀子給女子看病，很多人都會優先把銀子留着醫治家裏的男人，或用在其他地方。
她們都太難了。
回了江家，江宜夕梳洗過後，木丫兒的肉夾饃也做好了，她美滋滋地喫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散步消食，江淳希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你這樣子看起來不太像有好事。”江宜夕挑眉，“我可以不聽嗎？”
“跟我進宮。”江淳希低聲說，“現在就去。”
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我披頭散髮的，你讓我這樣進宮嗎？”江宜夕沒好氣地說，“到底怎麼了？”
“路上說。”江淳希推着她，給她塞了一套太監服，“快去換個衣裳。”
一路馬車急速前行，江淳希也將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
李瞻今天在批閱奏摺的時候，突然雙眼模糊，叫了御醫來看診時，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這件事不能讓御醫院其他人知道了，今天給皇上看診的御醫還算忠心，但別的就不清楚了。”江淳希說，“只有把你叫進宮給皇上看一看了。”
前幾天見到李瞻不是還好好的，“他是中毒了？”
“如果是中毒，御醫能查出來。”江淳希說。
江宜夕道，“你就這麼把我叫進宮，不怕被別人發現了，那也瞞不住啊。”
李瞻想瞞的應該就是太上皇，如果讓太上皇知道他的眼睛看不見，肯定會想辦法奪回政權的。
“你就是小太監，誰知道你是江家姑娘。”
來到養心殿，除了李瞻的心腹宮人，其他伺候的人全都被屏退了。
李瞻扶着額頭，疲倦地坐在榻上，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只是側了側頭，“什麼事？”
要不是江宜夕知道他眼睛看不見，他這自若淡定的姿態，還真看不出他現在是個瞎子。
“陛下，是臣來了。”江淳希說。
李瞻立刻坐直身子，“江姑娘來了嗎？”
江宜夕這纔開口，“見過皇上。”
“你在，朕就放心了。”李瞻緩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有她在，他相信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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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窈，快幫皇上診脈。”江淳希說。
江宜夕上去檢查李瞻的脈搏，確實不像是中毒，她又檢查李瞻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紅腫充血。
“皇上最近哪裏覺得不適？”江宜夕問道。
李瞻說，“早上起來覺得頭疼，以爲只是沒有休息好，午後眼睛就開始感到模糊，江姑娘，朕的眼睛……怎麼了？”
“不是眼睛的問題。”江宜夕低聲說，剛纔她碰到他額頭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他的病症在哪裏了。
這是她擁有靈泉空間之後的能力，無法肉眼看到的病，只要她碰到病人，她腦海裏就會出現對方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