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姝靜靜地聽着父親白子歸講着他與自己媽媽沈南音相遇的故事。</p>
那時白氏還算有實力的地產公司,白氏也有做一些慈善,和別的企業一樣,資助個貧困學生,在貧困山區建立個小學一樣。</p>
沈南音家裏很窮,只一個精神時好時壞的老媽,她那時的最大願望就是走出她家裏的那個山溝溝。</p>
白子歸與沈南音,一個是高高在上的集團老總,一個是貧困山區裏考出來的女學生。</p>
本來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交集。</p>
但在沈南音大四這年,他們這批被資助的學生,有了一個機會,與他們的資助者見面。主要是給那些掏錢的企業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p>
而且,不光資助學費,還可以籤用工協議,這些孩子畢業後,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簽到這些企業名下來。</p>
沈南音就簽到了白氏。</p>
“你的性子其實和你媽挺像的!”講到這裏,白子歸突然說了句。</p>
白靜姝靜靜地看着父親,他說的每個字,她都極爲珍視,怕露掉他說的某個字,她聽得特別認真。</p>
媽媽窮,這點可以想象得到,白靜姝就在那個小山村裏,和外婆待到了八歲,所以,對那裏也算記憶深刻。</p>
她住的外婆家,三間三土屋,其中一間已經要倒塌了,夏天熱,冬天到處透風,窗子見不到陽光,因爲用存的塑料布粘住了,爲了防風。</p>
“你媽到公司來報道,然後上班,本來,我也沒有注意到她,她長得一般,並不如你,但是身上有一股勁……”說到這裏,白子歸似乎輕笑了一下,他擡起頭來,看向前方,眼神裏卻是虛無的,彷彿透過前面那小塊地方,看到了過去。</p>
沈南音窮,還土,雖然學歷好,但進了白氏,只成了個小文員,她沒錢,一年四季穿公司的工裝,下了班,悄無聲的走回她的宿舍,有時會坐個地鐵,或是坐公汽。</p>
本來,白子歸根本不會注意到她的,她拿着最基本的工資,在公司裏,活得卑微而渺小。</p>
可是,有一天,老天讓他們相遇了。</p>
沈南音有一天加班後,走出白氏,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人搶了。</p>
搶她的人真是不開眼,她全身上下的行頭,都不到一百元,只有那個包,是她狠心,花了近一個月的工資買的。</p>
是對桌的女同事慫恿她買的,打折的輕奢品,兩千多塊。沈南音到底是個女孩子,她當真是喜歡那個包包的款式,她買下來,背到班上後,都套個紙袋,生怕弄髒了。</p>
所以,她把那個包,看得比命還重。</p>
偏那個搶劫的,就抓住了她的包,以爲他一拽,就能得手,不想,看似瘦弱的沈南音卻死命地拽着包帶不鬆開。</p>
那天真黑,因爲馬上要下雨,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沈南音尖叫聲,突破了夜幕。</p>
坐在車裏的白子歸,就在那時,聽到了她的尖叫聲。</p>
司機要開過去,他還有說:“少管閒事!”</p>
但車停在馬路上,他扭頭看過去,人行道上,那個瘦弱的女孩子,死命地拽着自己的包。那劫匪急了,白子歸看到閃光的匕首時,暗叫了聲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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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南音卻抓住了那匕首,還不放開。</p>
司機看不下去了,長按着喇叭。</p>
劫匪許是也沒遇到過這樣要財不要命的女子,心一慌,就鬆手跑了。</p>
劫匪一跑,女孩子終於倒下去。</p>
白子歸這時莫名地動了惻忍之心,他推門下車,這時發現,外面下了雨。</p>
雨瞬間就大了,白子歸有些懊惱,但他已經走到了女孩子的身邊,伸腳踢了踢女孩子的身子。</p>
女孩子沒有動,白子歸看到她剛拽匕首的那隻手,手心裏都是血,隨着雨水,流了一灘。</p>
白子歸厭惡了,轉身要走。</p>
突然他的褲腳被拽住。</p>
他回頭。</p>
女孩子看向他,眼睛極大,臉極白,像是缺血一樣的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