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英男看着他那樣哪敢回家,坐上駕駛座就要去醫院,不想羅穆青卻掙扎着坐了起來,從後面抓住項英男的胳膊。
“回家,回家!”
短短几個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來。
項英男看着他痛苦的模樣,看着他漲紅的臉色,突然明白過來點什麼,忙對準備上車的林昌盛道:“昌盛,我帶穆青回家,你留下跟曉婉說一聲,讓她別擔心!”
“好,有情況隨時叫我們!”
“工地,範克明,抓住範克明!”
饒是此刻意識並不清醒,羅穆青還是不忘讓林昌盛去抓住那個同夥人。
“範克明,昌盛,帶人去工地抓住範克明,跟曉婉說招待所裏的工作人員全都給我看住了,一個也別放過!”
雖然她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能給羅穆青下藥,只怕這裏的某些工作人員也脫不了關係。
“好!”
不敢多耽擱,林昌盛趕忙關上車門讓項英男先走。
帶着羅穆青一路疾馳到家,正要扶着他進屋,不想羅穆青卻踉踉蹌蹌的跑到了河邊跟着一頭紮了進去。
此刻正是午睡的時候,外面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項英男猶豫了一下跟着跳了下去。
在藥性的控制下,原本已經會游泳的羅穆青也忘了怎麼讓自己浮起來,一下去直接沉到了河底。
幸虧項英男趕忙將人給撈了起來,這纔不至於又溺水。
抱着羅穆青往蘆葦叢裏的陰涼處游去,一邊遊着項英男便感覺羅穆青的大手緊緊的環繞着她的腰,甚至還不斷的往上游去。
最後落到了……
“羅穆青……”
被羅穆青嚇了一跳,項英男趕忙厲喝一聲,可此刻的羅穆青哪裏聽得到她的厲喝,不但沒有收斂還把臉埋進了項英男的頸窩裏。
此刻的他已經被心底的叫囂所控制,完全沒有了平日的禮節剋制。
“羅穆青,你給我清醒點?”
狠了狠心,項英男抱着他直接沉入水底,窒息的感覺讓他微微緩解了一點,等到浮上水面看到項英男在眼前時,羅穆青有一瞬間的失神。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英男,你走,你快走!”
她在這便如導火索一般,哪怕河底的水冰涼也澆不透他心裏的灼熱。
“穆青,你別這樣,你看看我,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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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去,我可以,我可以的!”
於藥理和中醫他是懂一些的,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這會兒去醫院怕是要被人笑話死。
倒不如留在家裏更安全一點。
“穆青……”
“你走,快走!”
項英男怎麼可能走的了,他這樣子嚇人的很,她真怕自己前腳走他後腳就被淹死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項英男突然拽着她往岸上去。
一出了水面蒸騰的熱浪鋪天蓋地的襲來,好不容易纔緩解下一點的羅穆青再次沒了剋制。
項英男咬咬牙將人扶進家裏,脫去他身上溼噠噠的衣服,正猶豫要不要打昏他的時候,羅穆青突然撲了上來。
幾秒的掙扎之後,項英男突然苦笑一聲放棄了掙扎。
任由他的擺佈。
直到他一次又一次的緩解之後,羅穆青終於熬不住昏睡了過去。
看着牀上昏睡的羅穆青,項英男忍住周身的不適坐了起來。
輕撫着他的眉眼,項英男又心疼又憐惜。
這麼美好如玉一般的男人怎麼就受盡了那麼多的苦,他本該是老天的寵兒,怎麼偏要受這些磨難。
“睡吧,好好睡一覺所有的噩夢都會散去,以後再不用被噩夢困擾了!”
這三天在海市她幾乎沒怎麼歇過,四處奔波,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哪怕沒有阿大的證據覃楠家也難保全。
原本她只打算讓覃楠一人倒臺,可如今……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要讓覃楠家破人亡,一無所有,同乞丐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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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牢是對她最大的仁慈,所以她不會讓覃楠坐牢,她要讓覃楠親眼看着她所得意的一切在她眼前灰飛煙滅。
羅穆青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九點才醒來。
睜開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間,他有一瞬間的發矇,一時不知自己在什麼地方,又發生了什麼。
片刻的發矇之後,某處的疼痛讓他突然想起了點什麼。
平縣招待所,汽水,招工的男人,還有……覃楠……
他看到覃楠帶着詭異的笑朝自己走來,看着她將手穿進自己的襯衫裏,他想推開,卻被兩個男人給禁錮住自己的雙臂。
他越是掙扎,覃楠就笑的越得意。
她說了好多好多不堪入耳的話,她的話如一把把利劍扎進他的心,扎破他的自尊。
十二年前的一幕再次在眼前浮現,同樣的屈辱,同樣的絕望,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
斷斷續續的畫面在腦海中泛起,他看不清那人是誰,他想抗拒,可是身體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一次又一次……
夢中他都是絕望的,他看到項英男怨恨的看着自己,最後轉身走人,他想拉住她,可她嫌棄鄙夷的甩開了自己的手,他徹底的失去了她。
幸好,幸好夢醒了,羅穆青剛要長吁一口氣,突然感覺哪裏不對勁,伸手摸了摸胸口,跟着往下……
轟……
羅穆青的腦子整個炸裂了,他,他竟然什麼也沒穿。
他……那不是夢,那竟然不是夢!
他渾身未着寸縷,那裏更是疼的要命,那疼意味着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項英男處理完事情以後回來看了一眼羅穆青,見他還在昏睡中便一直守在院子裏。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間裏突然傳出羅穆青痛苦的叫聲。
忙起身跑進屋,拉下電燈線,就見羅穆青抱着自己的腦袋蜷縮在牀上。
看着他露出的身體,項英男下意識的別過了眼去,從衣櫃裏拿出一牀牀單抖開蓋到羅穆青的身上,這才上前扶住羅穆青的肩頭。
“穆青,穆青你怎麼了?”
羅穆青像是陷入了夢魘中一般,不管項英男怎麼叫他他都不答應。
只是抱着腦袋痛苦不已。
緊緊的擁着羅穆青,項英男亦痛苦萬分。
她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更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他從痛苦的過往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