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卿下意識咬着脣,遲疑着沒有回答。
然而表情已經出賣了答案,蕭濯斂眸,故意說:“要是讓戰王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他會有多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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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心頭一緊,面色不虞,“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你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戰夜燼,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未曾想過告密。”蕭濯迅速解釋,“我只是在想,要是讓戰王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會不會寧可自己死,也要把你救回來。”
溫宛卿沉默下來,清王所說的一切,也正是她正在擔心的事情。
躲得了一時,難道她還能躲得了一世?
就憑戰夜燼對自己的在乎程度,不出幾日,她就瞞無可瞞。
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溫宛卿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眼見她安靜下來,蕭濯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佯裝不經意地說:“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幫你瞞過戰王。”
溫宛卿懷疑地看着他,“你爲何要幫我?”
“不如先聽聽我的計劃?”蕭濯緩緩傾身,聲音中帶着些許誘惑,“既然你不想讓戰王知曉,不若找個人和你演戲,叫戰王主動放棄。”
“你覺得怎麼樣?”
聞言,溫宛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憑她對戰夜燼的瞭解程度,就算真的和別人演戲,他也照樣會把自己搶回來。
就像上一世,儘管她一心念着蕭衍,戰夜燼也從不曾放棄過她。
她垂下眼眸,沒有講是否答應,“我會考慮的。”
蕭濯微微眯着眼睛,倒也沒有催促,只說:“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說完,他拉高自己的斗篷,戴上帽子離開。
溫宛卿在巷子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後,才走了出來。
剛走出拐角,她就迎面撞進一個人懷裏。
摸着手下熟悉的布料,溫宛卿連連後撤。
“戰、戰夜燼?”
她立即低下自己的頭,生怕讓戰夜燼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戰夜燼面色陰沉,看見她後退的腳步,臉色倏地冷下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准她逃離。
“你不是去看兄長和嫂嫂的嗎?”
溫宛卿抽了抽自己的胳膊,卻始終動彈不得,“我是準備去的。”
“那你爲何出現在這裏?”戰夜燼目光不眨地盯着她,表情十分嚴肅,強忍着暴怒問:“剛纔和你說話的人又是誰?”
想到蕭濯剛纔說的話,溫宛卿也毫不隱瞞地說:“是清王。”
說完,她趁戰夜燼不注意,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換了個方向準備離開。
還沒走出去兩步,她就被戰夜燼再次拉住。
他的手臂微微顫抖,似乎想用力卻又害怕傷到她,“你爲何會跟他見面?”
溫宛卿神情冷漠,坦然道:“只是偶然碰見的。”
“竟這麼巧嗎……”戰夜燼喃喃道,但看着溫宛卿的神色,卻又捨不得質疑。
兩個人就此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溫宛卿再次扯出自己的手,“既然無事,我先去探望兄嫂了。”
說完,她便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戰夜燼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隱約還能感覺到剛纔手中細嫩的小臂。
可現在,卻只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戰夜燼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心口,總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塊地方正在慢慢缺失,隱隱作痛。
這段時間,江月眉一直住在清王府內,除了書房和清王的寢殿她不能隨意出入外,其他地方都有她的身影。
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等蕭濯剛回到王府,江月眉便立即挽了頭髮,跑到王府門口等候。
她雙眼亮晶晶地看着蕭濯,迎了上去,問道:“王爺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剛和溫宛卿分開,再乍一看府中的江月眉,他的眉梢閃過一絲不耐煩,但很好地隱藏了起來,“嗯,今日無事。”
說完,他擡腳便朝書房走去。
江月眉也下意識地跟上他,腳步緊隨,“正值夏日,我幫王爺備了甜湯,正放在廚房冰着,王爺要不要嚐嚐?”
蕭濯頓了頓,沒有直接拒絕:“先放着吧,等本王處理完政事後,再說。”
說着話,他腳下沒停,近幾日江月眉似乎有些過於黏人。
“那我……”江月眉還想說什麼,被他擡手製止了。
他捏了捏眉心,“你先下去吧。待會有人要來王府,你避一避。”
說完,蕭濯便快步朝書房走去。
江月眉戀戀不捨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有不甘地扭頭轉向西廂,慢騰騰地離開。
好不容易纔能見到蕭濯一面,竟還什麼都沒做,他就要去辦正事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小腹一痛,卻也沒有在意。
只捏着自己的手帕,憤憤地走遠。
另一邊,溫宛卿也逃離了戰夜燼的視線,快步走到永安侯府外。
快要跨進去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什麼,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剛纔蕭濯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藥味,總覺得這藥味曾在哪裏聞到過。
不過轉念一想,清王自幼體弱,身上有中藥的味道也十分正常。
念及此,溫宛卿暫時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
她推開侯府的大門,剛進去,就看見溫晟驍和安清然站在門口等待。
看見溫宛卿後,安清然攙扶着溫晟驍走過來,笑道:“知道你今天要過來,我們早就讓廚房備了美食。”
她看了一眼大哥的腿,見他牢牢地站在地上,欣慰地說:“大哥現在一切都正常了嗎?”
溫晟驍在她面前走了一圈,“暫時只能緩慢移動,但我也知足了。”
溫宛卿蹲在他面前,替他檢查着腿部,“恢復得還不錯,這段時間按摩也不能停。之後藥方可以稍作調整,我待會把新藥方給你。”
“好。”溫晟驍扶着她起身,“這幾日,都是你嫂子在幫我按腿了。”
溫宛卿親暱地站在安清然旁邊,挽住她的胳膊,“瞧把你開心的,可不能累着我清然姐姐了。”
溫晟驍連忙說:“怎麼會?”
安清然聽着旁邊的兄妹二人拌嘴,莞爾道:“我生怕我的力氣不夠大,對他的恢復沒有效果。”
溫宛卿打趣道:“那正好就讓小廝給我大哥按腿,還省得你動手了。”
三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往正廳裏走。
四處依舊掛着紅燈籠和紅綢帶,隱約可見成親那日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