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的目光微凝，眼底閃過一絲譏嘲，“首先，他喝醉之後隨便上陌生男人的車子，讓陌生男人進屋的行爲，不像正常女孩子該有的表現。其次，他要顧硯辭負責時，重點強調他是處子之身，很純潔很乾淨，還說這年頭像他這樣的清白之身很少。這話的潛臺詞是，處子乾淨，非處骯髒。很少有女人將非處與骯髒化等號，也就下頭猥瑣男這麼說。”
“那麼，”鹿菀半是困惑半是好奇地問：“他是男人，那他爲什麼要冒着得罪顧硯辭的風險，污衊顧硯辭。跟顧硯辭有仇？還是紅眼病？”
“他不過是顆棋子，”林淺雙手抱臂，語氣很確定地說：“他污衊顧硯辭，全是奉江凱風之命。昨晚，江凱風親口說過，再過幾小時，那些誇讚顧硯辭的網友，將改口痛罵他。”
聽她這麼說，鹿菀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號召大傢伙網暴我，真的是公報私仇。好傢伙，看我揭穿他。”
她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壞笑，臉頰上盪出小巧清晰的小梨渦，“嗯哼，我這就將你的分析公之於衆，告訴大傢伙，他纔不是女孩子呢，是個造謠愚弄大衆還僞裝女孩子的下頭男。”
“別，”林淺制止她，“我的分析你相信，別人不信。要想別人相信，得拿出確鑿證據。”
鹿菀努了努嘴巴，認同地說：“也是啊，法律上也是隻認證據，不認分析和揣測。”
她丟下手機，拍了拍腦袋，“讓我想想，怎麼拿到證據。”
想來想去想不到，鹿菀從她來醫院時帶來的一大筐零食裏，找到一袋富含DHA的牛乳奶片，撕開袋子，晃了兩下說：“來，咱喫點益智補腦的奶片，吃了變聰明後就想得到辦法了。”
林淺從袋子裏拿出三四顆奶片，丟進嘴巴里，咀嚼成細小顆粒再嚥下。
濃郁香甜的奶香味在脣齒間蔓延，直衝天靈蓋。
她的腦神經像是被奶香味激活，眼睛一眨便想出“取得證據”的妙招。
林淺又拿出幾顆奶片丟進嘴裏，邊嚼邊說：“你還有小號嗎？或者說，你能不能從業內同行的手裏，借一個賬號跟她私聊，打着……”
她將自己想得到的“錦囊妙計”告訴鹿菀，鹿菀聽完，連聲稱讚：“好呢，就這麼幹，接下來，看我發揮。”
鹿菀別的不多，朋友挺多。
她說了幾句好話，順利從某位律師朋友手裏，借到微博號。
她正要給康穎發私信，林淺從她的手裏奪過手機，“小心露餡，我來跟他聊。”
林淺左手託着手機，右手在九宮格鍵盤上飛快敲打，敲出一行文字：＃姐妹，你曝光的聊天記錄，沒有太大的說服力呢。你要爆出更有說服力的實錘證據，那樣才能捶死顧硯辭。＃
消息發出，康穎沒回復。
過了十多分鐘，他回覆林淺：＃咦，你都不認識我，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是同情我嗎？＃
林淺看得出，康穎心存警惕。
爲打消他的警惕心，林淺如是回答他：＃爲了自身利益，我要是幫你捶死顧硯辭，我能得到很多的好處。不說別的，至少能一舉成名，走上人生巔峯。＃
康穎：＃我看懂了，你想喫人血饅頭。＃
林淺：＃可以這麼說，人嘛，都是爲利益而活。＃
下一句，康穎談起正事：＃什麼是更有說服力的實錘證據？這方面我不怎麼懂，你跟我詳細說說。＃
林淺：＃比如說人證，物證。物證指他在強迫你之時撕爛的衣服，扯掉的頭髮，毆打你時留在你身上的傷痕，遺留在你**裏的體液。＃
康穎：＃沒有啊，我沒有保留下這些物證。＃
林淺：＃人證也行，比如，強迫過程中你發出的呼叫聲、痛罵聲，他叫你閉嘴的威脅聲。六年前並不遙遠，當時住在你家隔壁，聽到這些聲音的鄰居，應該還有點大致的印象。＃
康穎：＃懂了，我這就聯繫當時的鄰居取證。＃
看見這行字，林淺脣瓣一彎，盡顯譏誚。
取證？子虛烏有的案件，如何取證？
臨時做僞證還差不多。
康穎做僞證需要時間，林淺丟下手機，身子後仰躺下，眼睛一閉，懶洋洋地說：“好睏啊，我先眯一會兒，你盯着手機，他若是回覆我，你告訴我。”
“好呢，”鹿菀拿起遙控器，將空調的模式調成睡眠模式，“你睡吧，他有動靜我叫你。”
一晚上沒睡，林淺很困。
躺下不過幾分鐘，她沉沉入睡，鼻腔發出均勻沉靜的呼吸聲，身軀隨着呼吸頻率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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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本以爲，她能等到她想要的“僞證”，然而……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鹿菀推醒。
鹿菀一邊推她，一邊氣咻咻地吐槽：“我滴個天，豬隊友壞事啦！這豬隊友帶不動呢，她真是個大好人呢，上趕着給人家遞證據。見過豬隊友，我見過這麼豬的隊友。”
林淺睜眼坐起，眼神恍惚，神情迷茫。
還沒睡夠就被推醒，她人醒了腦子沒醒，思緒混混沌沌。
鹿菀說的那些，她一時之間難以理解。
她揉了揉眼睛，走進洗手間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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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漉漉的涼毛巾貼到臉上，使得她精神一振。
待神智完全清醒，林淺走出洗手間。
鹿菀坐在牀鋪上，小表情愁眉苦臉，嘴裏一個勁唸叨“豬隊友”，“帶不動”。
林淺眼神一凜，“別罵了，事已至此，罵有什麼用。你告訴我，誰是豬隊友？誰上趕着遞證據？”
鹿菀氣不打一處來，“還能是誰，你婆婆唄。”
竟是甄苒！
想到那個老糊塗，林淺腦袋兩側的太陽穴跳了跳。
是的，甄苒是名副其實的豬隊友。
“看她，”鹿菀小嘴一張，叭叭地說起甄苒幹出的騷操作，“她也相信顧硯辭強了那個姓康的，信就信唄。她啊，都不跟顧硯辭商量一下，直接聯繫上姓康的，叫她刪微博，說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跟她私了。還說什麼顧家有權有勢，她跟顧家對着幹，沒有好果子喫。”
聽她說完，林淺皺起眉頭，憋不住地罵出一句，“解決問題她不行，搗亂第一名。”
她拿起手機點開微博，好傢伙，康穎將甄苒私聊他的聊天記錄貼到微博上，配文聲稱：＃慶幸自己人在A國，她的手伸不到這裏。要是在國內，我大概已經被她解決掉。＃
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些本就同情他／站他的網友義憤填膺。
＃代入感很強，我要氣死了。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嚴查顧硯辭！強烈懷疑被他強過的女孩子不止一個，強烈懷疑那些女孩子都被他媽解決了。＃
＃爲顧硯辭辯白的洗地狗出來打臉，他沒強人家，他母親會逼着女方私了？＃
＃小姐姐別妥協！跟顧家硬剛到底，你需要支援告訴我們，我們會盡我們所能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