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雯的聲音在盛安然的耳中如同一陣刺耳的雜音,一掠而過,也只是讓她皺了皺眉而已,並未停下腳步在跟她糾纏。
在盛安然眼中,高雅雯這種分手以後將所有過失都怪罪到別人頭上的心理,往往只能是害人害己。
晚上這頓飯,意料之外的順利,鬱奇峯也沒借題發揮提收購的事情。
快九點的時候,一桌人提出要換個局,看男人們酒杯碰撞間眼神交匯,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局,盛安然樂得自在,
“那我就不參加了,天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哄孩子呢。”
“我送盛總回去。”
鬱奇峯立馬搭腔。
這一晚上一桌人都喝的五迷三道的,對比起來鬱奇峯似乎是半點沒醉,盛安然狐疑的朝着他面前的酒杯看了一眼,看不出什麼門道。
“不用了。”盛安然看了一眼鬱奇峯,“鬱總把高小姐安全送回家比較重要,我有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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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總的司機剛剛不是臨時有事,告假走了麼?”鬱奇峯看着盛安然,儘管是笑着,卻讓盛安然不適,
“盛總是不放心我麼?那可真是多慮了,我不去,就讓我司機送你,我還得陪着李總他們去下一個局呢。”
連自己的司機告假走了這事兒他都知道,盛安然皺了皺眉,周圍這一桌人在,要是自己表現的跟鬱奇峯不和的話,恐怕圈子裏要少一大批的潛在客戶。
權衡利弊,盛安然還是答應了。
鬱奇峯便笑了,推了推眼鏡,跟衆人說道,
“這樣,李總,咱們送盛總到門口,畢竟咱們今天就這一位女性,得確保她安全走不是嗎?”
“是是,這當然。”
衆人便跟着附和,都是一幫喝多酒的醉鬼,連盛安然帶出來的兩個中層經理都五迷三道的跟着點頭,娜娜氣的不行,一個勁兒的給盛安然打眼色。
鬱奇峯說是讓司機送,可是兩家公司現在關係這麼尷尬,誰知道他的司機要把盛安然送到哪兒去,這太不安全了,根本不靠譜。
一羣人歪七扭八簇擁着鬱奇峯和盛安然到了酒店門口,鬱奇峯的司機早把車停過來了,深藍色的保時捷,鬱奇峯十分紳士的走上前替盛安然開了車門,
“盛總,上車吧?”
盛安然拎着包,看到車裏坐着的人之後,幽幽一笑,
“我看,還是鬱總您上車吧。”
“盛總不會是突然又反悔了吧,做生意的最忌諱嘴上說的話不牢靠……”
“我看你說的話就沒幾句牢靠的。”
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從車裏傳出,直接打斷了鬱奇峯的話,站在盛安然身後的高雅雯臉色陡然就白了。
一隻酒紅色鞋面黑色底的高跟鞋先下了車,一名保養得當的婦人從車裏出來,手裏的愛馬仕包直接就砸在了鬱奇峯的臉上,劈頭蓋臉罵道,
“鬱奇峯,你還要不要臉,我警告過你多少次,離這個狐狸精遠點兒,你本事大了?還帶着她來出席宴會,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婆?”
鬱奇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抱着老婆愛馬仕的包一臉的難堪,慌亂中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在這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狐狸精怎麼在這兒。”
婦人一手指着盛安然身邊,看了一眼便火冒三丈,直接就撲了上來。
夜幕下,只聽到高雅雯尖叫了一聲就被扯住了頭髮。
“狐狸精,我今天不撕爛你的臉,你勾引我男人是吧,我扒光了你讓你到街上去好好勾引勾引。”
“你瘋了?”
高雅雯一邊掙扎一邊罵,“我跟他什麼都沒做過,你放開我。”
“誰信啊?”
場面一度混亂,盛安然站在人羣中,周圍三五個醉鬼自然是拉不了架,因爲喝的太多,還當看戲呢,一個個笑的東倒西歪。
鬱奇峯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此刻正跳腳的指揮司機和助理,呵斥着,
“還看熱鬧呢?還不趕緊把太太拉開。”
盛安然正看着熱鬧,身邊伸出一隻大手拉着她的手腕,在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的時候就將她從人羣中拉了出去。
“哎,你誰……南城?”
盛安然跟着跑了兩步纔看清楚是鬱南城,臉上驚慌的神色還沒來得及退去,便有染上了幾分欣喜。
夜幕中站定後,她笑出聲來,“你什麼時候來的?幹嘛拉着我就跑啊?”
鬱南城穿着駝色大衣,一身休閒的打扮分外清爽,眼帶着笑意看着盛安然,湊近她吸了吸氣,“喝了多少?”
“就半杯。”盛安然眼睛亮金金的,小聲道,“剩下的都被娜娜給我擋了,這小丫頭酒量是真好,喝了那麼多走路都不帶打顫的。”
鬱南城將脖子上的灰色羊毛絨圍巾摘下來,在她脖子上圍了一圈,寵溺道,
“回去給她漲工資。”
說完便牽住了盛安然的手,十分自然的揣進了自己的口袋帶着她沿着路邊走。
“走回去吧,正好給你醒醒酒。”
盛安然跟在身邊亦步亦趨,笑着問,“我就喝了半杯,有什麼可醒的,倒是你,我問你啊,鬱奇峯的老婆是你叫來的吧。”
“怎麼看出來的?”
“我都沒提前知道這場高雅雯要來,鬱奇峯他肯定也沒告訴別人,保密工作做得肯定密不透風,這突然就來了,想來想去,好像就是我在洗手間跟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聽我說的吧。”
鬱南城不置可否,但是眼中一抹一閃而逝的玩味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不是多事的人,鬱奇峯在外面養多少女人他也懶得管,但是今天這飯局,他不覺得鬱奇峯會讓盛安然平安離開,最近盛唐那邊把盛氏集團逼得緊,這一點他從財務上就能看得出來。
與其兵來將擋,倒不如先發制人。
“跟爺爺聊了什麼?”
盛安然岔開了話題。
“還是老一套,讓我回集團。”
“那鬱奇峯呢?”
“爺爺說只要我回去,他就可以走人了,而且這次,是再也不會讓他回來。”
“你的意思呢?”
從鬱南城這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來看,盛安然也猜到他是又沒答應,但她一直很好奇原因。
“沒答應。”
果不其然。
鬱南城捏緊了她的手,在口袋裏面放的更深,夜幕中只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既然要讓他走,這次就得連根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