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她長得很美啊,賣身葬父也太可憐了。”丹陽小聲跟江宜夕嘀咕着,“我們要不要幫她?”
這個賣身葬父的女子美得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呵護她的柔弱感,連丹陽都動了惻隱之心,更別說那些男子了。
只見那幾個本來還嬉皮笑臉的醉酒男子眼睛發亮,“姑娘,你要多少銀子,跟爺回家,要多少銀子都可以。”
“不行不行,我給你銀子,葬多少個都行。”
“你們別跟我爭,是我先看到的……”
李瞻看着這一幕,臉色黑了下來,那幾個醉酒男子他都認識,是國子學的學生,將來可能入朝爲官的人,居然在大街上撒酒瘋,毫無形象可言,真是丟臉。
“這些人說的都什麼話,把人家姑娘當什麼了!”丹陽氣呼呼地叫道,拉着江宜夕就過去了。
崔謹雯叫住她,“丹陽,你過去作甚,那姑娘既然掛出賣身葬父的牌子,有人買下她不是正常嗎?”
她現在只想皇上離開這裏,不要管那個女子,長得也太好看了,萬一李瞻心動了呢?
“那幾個人行徑下流,並非真心要爲女子解決困難。”江宜夕皺眉道,美人總是容易讓人添幾分憐惜的,她看到那女子都心生同情了。
“窈窈,我們過去。”丹陽說。
崔謹雯眼底閃過一抹惱意。
一錠二十兩的銀子落在素衣女子的面前,江宜夕搖着手中的摺扇,一派風度翩翩向丹陽走來。
丹陽含笑說道,“姑娘,這二十兩你拿去,你也不必賣身了,就當我提前給你的工錢,你將來替我做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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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女子怔愣地看向丹陽,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江宜夕。
她認出江宜夕是女扮男裝的,眼眶泛紅,“多謝小娘子相助。”
幾個醉酒男子不樂意了,他們見丹陽是女子,便指着江宜夕破口大罵,“臭小子,先來後到懂不懂,我們幾個還在這兒呢,你是瞎子啊,還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啊。”
“小子面生得很,外地來的吧,你該去打聽打聽我們是誰,活膩了呢。”
江宜夕秀眉一挑,“不知幾位高姓大名,還真的冒犯了。”
“不過,買賣都是講究雙方意願,我看這位姑娘似乎不太願意要你們的銀子。”江宜夕微笑說道。
“我們既然看上的,那人就是我們的。”其中一個男子伸手要去抓素衣女子。
素衣女子驚呼,急忙躲到丹陽的身後,“幾位公子,奴家已經收了這位小公子的銀子,我便是這位小公子的人了,還請你們高擡貴手放過奴家。”
就在醉酒男子要上前抓人的時候,江淳希出手捏住對方的手,“國子監的功課是不是太少了,才讓你們幾個這麼閒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這不是江淳希嗎?
他們再往後一看,不錯眼地盯着那個黑着臉的年輕帝王。
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江淳希在他們開口之前就喝住,“還不滾!”
“恕罪,學生這就走,是我們錯了。”他們的醉意都驚醒了,一身的冷汗。
完了!
他們剛纔所作所爲是不是都被皇上看在眼裏了?
皇上還會讓他們參加科舉嗎?
素衣女子對着江宜夕跪下行禮,“小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沒齒難忘,這輩子願意爲您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倒是不必了,快去爲令尊入土爲安吧。”丹陽說。
崔謹雯在旁邊看得有些緊張,她還真擔心丹陽腦子一熱,把這個女子帶進宮去當宮女了。
到時候這女子天天在皇上眼皮底下,皇上還能把持得住嗎?
她還沒有進宮嫁給皇上,自是不希望有哪個女子在她前面得到皇上的寵愛。
“不知姑娘是……是住在哪裏,等奴家辦完亡夫的後事,奴家就去找您。”素衣女子對丹陽說道。
“我家不缺丫環,你還是找份營生,好好養活自己就行了。”丹陽擺了擺手,她住在宮裏,哪能隨便帶人進宮。
素衣女子聞言,雙手舉起銀子,“若是姑娘不讓奴家報恩,奴家萬萬不敢要姑娘的銀子,這是奴家立下的誓言,若是白拿您的銀子,只會讓亡夫在地下不安。”
李瞻等得不耐煩,“把銀子拿回來,隨她吧。”
“……”素衣女子抿了抿嘴角,看了李瞻一眼,倔強地低下頭。
崔謹雯忍不住心中泛起喜意,覺得李瞻肯定是不想她不開心,所以纔對這個女子不屑一顧。
“你住在哪裏,到時候我讓人去找你便可。”江宜夕淡淡地開口。
丹陽點頭,“對對,到時候讓人去找你就行了。”
素衣女子只好點了點頭,“奴家叫關琯。”
說罷,關琯對着他們行了一禮,拿起那塊賣身葬父的牌子就離開了。
“哥哥,你說剛纔那幾個人是國子監的?”江宜夕問。
“嗯,之前見過幾次。”江淳希點了點頭。
江宜夕嘖了一聲,“錦國的國子監這麼容易進嗎?什麼人都有啊。”
錦國皇帝感覺臉上被打了一下,“國子監也有品德高尚的人,不全都是這種……無恥之輩。”
“江姑娘,要考進國子監的並非那麼容易,我家中幾位哥哥是在國子監求學的。”崔謹雯說,不想國子監被江宜夕幾句話就敗壞名聲,“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別人還以爲國子監都是些不學無術的。”
“不對吧,詆譭國子監,讓國子監丟臉的人不是那幾個醉酒鬧事的男子嗎?跟我有什麼關係。”江宜夕好笑地說。
李瞻低聲道,“跟你的確沒有關係,是國子監該好好肅整了。”
崔謹雯抿了抿脣,擡眸看了李瞻一眼。
“火樹銀花快開始了,我們去看。”丹陽催促道。
火樹銀花是在城外才能看到,已經有侍衛在城牆找了最佳位置。
崔謹雯本來想提醒丹陽,讓她以後不要多管閒事,但見着她興高采烈圍在江宜夕身邊,她只好作罷,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提醒她吧。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打樹花的匠人在城門外打出絢爛的星辰,照亮城牆上所有人的臉龐。
李瞻側眸看向江宜夕,輝耀的光芒落在他眼中。
“真好看。”江宜夕笑着說。
“是……挺好看的。”李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