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夏梔衝進廚房,拎出一把刀來。
水果刀細長,鋥亮反光。
刀柄被她死死攥在手中,她直接向二樓衝去。
路過的傭人見到紛紛尖叫逃離,但她目標明確,直奔臥室。
安籍塵聽到聲音時,外面已經亂作一團,充斥着尖叫。
他正好開門查看,萬萬沒料到迎面會是一道雪亮。
好在他身手敏捷,想都沒想,直接側身避過。
但夏梔像瘋了一樣,大力踢開房門,揮手就刺第二刀。
安籍塵後面就是牆壁,受空間限制,躲閃不及,腰間被颳了一道口子。
血頃刻涌了出來。
他用手捂着,夏梔見了紅,眼神越發瘋狂,可第三刀時安籍塵已經早有防備,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掰,只聽“當”一聲響,水果刀掉在地上。
夏梔彎腰去撿,但手腕被安籍塵死死攥着,俯不下身。
她見撿刀不成,乾脆對安籍塵又踢又咬。
他沒有再縱容,直接一把將夏梔推扔到牀上。
他力氣很大,夏梔趴在牀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都走開!”
安籍塵對外喊了一聲,而後一腳把刀踢出門外。
他自己也緊隨其後,利落把夏梔反鎖屋內。
外面的傭人已經傻眼。
“先生,您沒事吧?”
“不許報警!”
他側臉警告看傭人一眼。
屋內,夏梔從牀上爬起來,還在不斷踢門。
“安籍塵,你怕什麼,我們見面談一談!”
“哐哐”又是兩腳踢在門上,安籍塵並沒有理她,直接扭頭看向傭人。
“不許她出來,都給我看好!二樓在外面把窗子給我封了!”
“先生,叫救護車吧,您需要去醫院。”
“我自己去。”
他捂着傷口,臉色蒼白。
這個時候了,他第一反應還是公司。
這件事傳出去,對公司影響有多壞不言而喻。
他不能報警,也不能叫救護車,他要避開所有人,他有太多事要顧及。
簡單用棉布按住傷口,他讓管家開車把自己送到私人醫院。
好在他傷的並不嚴重,簡單包紮之後就可以出院。
再出門看見藍天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安籍塵宛若重生。
他萬萬沒料到,夏梔會變得如此瘋狂。
又或者說,她一開始就是個瘋子,不過隱藏的太好。
他有些想不明白,夏梔這麼自私唯利是圖的人,爲什麼要無償獻血,爲什麼會那麼巧合遇到自己。
這和她性格完全不符。
想法閃過一瞬間,安籍塵心中有異樣情緒劃過,但他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
而且之前自己危在旦夕時,的確是夏梔救了自己。
他腦中亂作一團,最後揉着太陽穴,告訴了許諾家裏發生的事,讓他防着有人走漏風聲,自己則回到公司附近的公寓。
天知道他有多想給蔣點燭打電話,可終究忍住了。
他不能事事都煩她,何況她人在江城,即便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徒增擔心。
安籍塵以爲自己消息封鎖的夠嚴密,許諾辦事也夠利索,但架不住許應饒四處安插的眼線。
其實他前腳剛從別墅離開前往醫院時,許應饒後腳已經把消息發給蔣點燭。
蔣點燭得到消息時,正在和白老先生商量綠化的事。
兩人正在視頻,還沒有掛斷。
她一邊和白老先生講話,一邊低頭看了一眼信息。
簡單幾個字入眼,卻掀起驚濤駭浪的波瀾。
對面白老先生察覺她情緒不對,還關切問了一聲。
蔣點燭迅速收拾好情緒,擠出一絲微笑,“沒事,是家裏出了一點小問題而已,回晉城再解決就行。”
“項目現在還沒正式啓動,你回晉城兩天也行。”
“不必。”
白老先生見狀沒再多問,他又藉着策劃綠化的事,教了蔣點燭一些現實常遇到的問題,需要考慮的點,蔣點燭一一記下。
視頻切斷,她揉着痠疼的脖子起身,正打算冷水洗臉清醒一下,不料剛起身,就接到催命似的電話。
她以爲是安籍塵,本有些不屑,拿起手機一看,不料是白其。
蔣點燭愣了一下,一邊揉着脖頸往窗邊走,一邊接通。
那邊白其背景音極其嘈雜,顯然是在酒吧。
“姐!”
他一張嘴,熱烈如太陽。
蔣點燭不禁揚起眉梢,同時也暗暗警告自己,這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白其又笑嘻嘻道,“姐,你有錢沒?來接我一趟唄。”
蔣點燭嘴角抽了抽,“你多大個人了?”
“救命救命,真的是江湖救急,這事要是被我叔知道了,非扒我皮不可,求求姐姐了!”
電話那邊白其聲音乖巧無比,就差跪地發誓。
蔣點燭面無表情,“你是成年人了,我答應如期給你實習證明,但前提是你不要來煩我。”
“姐姐幫我一回兒,我以後給姐姐當牛做馬,馬首是瞻!”
蔣點燭正想說自己不喫這一套,跟着又聽他道:“我在江城沒有認識的人,完全是投靠叔叔來的,我爸媽從小就不管我,我……”
苦情這一套。
“我好慘啊!我會死的,姐姐就這一次!求你了!”
蔣點燭再也受不住他聒噪,“行了,只此一次,地點發來。”
蔣點燭聲音落下,那邊頓時傳來歡呼的聲音。
“那我把地址發到姐手機上,快點來哦!像小狗一樣等姐來認領!”
說完掛了電話,下一刻定位發來,果然是江城最大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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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孩子都這麼能折騰嗎?
蔣點燭看了一眼電腦草圖,保存,隨手拎了一件駝色外套出門。
前往酒吧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江城古風古韻,間接穿插古典建築,車子行駛在柏油馬路上,伴隨着街邊民國時期種下的梧桐,別有一番味道。
天氣已轉涼,車窗上上了一層水氣,隔着水氣向外看,越朦朧越美。
很快到了酒吧,蔣點燭付錢下車,擡頭一看名字“夜色”俗不可耐的招牌。
她低頭往內走去,按照白其的定位,很快找到他那一桌。
走到近前擡眼一打量,都是些年輕的小孩子,男男女女,嬉笑怒罵,唯獨不見白其的身影。
蔣點燭找了一圈沒看到,便隨口問了最邊上的姑娘。
“請問看見白其了嗎?你們認識他嗎?”
那姑娘先警惕上下打量蔣點燭一眼,“你是誰?”
“我是……他姐。”
不知爲何,蔣點燭從對方身上察覺一絲敵意,所以斟酌了用詞。
“你就是蔣點燭?”
她愣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有名。”
“呵。”
女孩冷笑一聲,跟着對身邊人使了眼色,正在蔣點燭迷茫的時候,背後忽然蹦出人來,一把摟住她肩膀。
“姐!你終於來了!”
蔣點燭被他壓彎了腰,她拍了白其一巴掌,對方笑嘻嘻站在面前,也不老實,還一直向她眨眼。
“姐,我有點頭暈,現在就走吧。”
說着還來挽蔣點燭手臂。
蔣點燭眯眼,“你不是讓我來付錢的嗎?”
“付錢付錢,姐最好了。”
“白其,這人誰啊!?”
剛纔被問話的女孩不耐煩起身,“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