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人,你別在這滿口噴糞!你爹孃怎麼就養出你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姑娘,你男人玷污我家閨女你還有臉在這顛倒黑白給我閨女潑污水,想借機轉移大夥的注意力給你男人洗清嫌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大夥的眼睛可是明亮的!”
許母心裏梗得難受,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掙脫開了那幫人的束縛,一把將許桂香拉到身後,罵得口沫橫飛。
看戲的衆人聽她這麼一說,也紛紛反應過來,她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帶偏了。
有心急的當場質疑謝珍,“我們大夥可都是眼瞅着桂香丫頭衣衫不整地從山上跑下來的,要知道這村裏就你宋家住在那犄角旮旯,這事你們怎麼說?”
“這還不明顯嗎,就是這許桂香故意污衊我男人!”謝珍冷哼一聲。
“你說誣陷就是誣陷?”許母大聲嚷嚷,“證據呢?”
“那她說我男人輕薄她證據呢?”謝珍也不甘示弱。
“證據?”許母怒極生笑,“我閨女衣衫不整的從你家出來這不是證據是什麼?”
“要是我去你家把衣服弄亂,灰頭土臉地哭着跑出來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家男人輕薄我?”謝珍揚眉,“只要你說是,那行,我男人你們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但是日後,要是我哭哭啼啼地從你家出來,說你家男人輕薄我,你可別喊冤!”
“你還要臉不要?”許母氣得厲害,渾身止不住的哆嗦。
許桂香也氣得夠嗆。
她怎麼尋思都覺得不對。
以前的謝珍疑心重,沒有主見,通常是聽風是風聽雨是雨,根本經不起挑撥。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只要將這事鬧大,以謝珍的性格肯定會對宋景昭心生嫌隙,到時候必定鬧個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而她,只要咬定宋景昭輕薄她一事,就宋景昭外來人的身份再怎麼解釋也不會有人信他,到時候毀了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可,怎麼偏偏就鬧成這樣了?
還有,謝珍跟宋景昭夫妻關係不是不合嗎?
她飛快地在腦中回想着她在宋家那幾天發生的事,大到她與謝珍的談話,小到宋景昭的一個舉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謝珍口口聲聲說着宋景昭對她冷漠,可每到喫飯時宋景昭都會主動給她夾菜,這雖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從這裏就不難看出,她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根本不像她說的那般!
肯定是謝珍騙了她!
說不定,謝珍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說那些給她聽,讓她浮想聯翩……
她如夢初醒,越發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一直被人牽着鼻子走。
想到她在宋家爲了表現,一手攬下所有重活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村長來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連帶許桂香在內的所有人同時扭頭看去,就見許村長黑着臉扛着鋤頭,帶着許家長子闊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
氣勢駭人。
在他們身後,是謝家一行人。
一直沒能插上話的劉氏見狀,心中一慌,拉着兩個孩子的手不斷縮緊。
起初她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也沒敢開口,經過剛纔的所聞她大概也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若說宋景昭輕薄許桂香,那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可旁人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畢竟她們是外來者,要是許家咬定了是宋景昭輕薄許桂香那她們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回事?”許村長來到人羣前,神色不善的盯着宋景昭,眼中是隱忍的怒火。
謝珍剛想開口,劉氏就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給她使了個眼色,陪着笑來到許村長面前,“村長,我想這應該是一個誤會,不如先讓兩個孩子說說看,我們一旁聽着一會再做結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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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當初我看你們母子四人可憐,這才大方地收留了你們,讓你們在這村裏安家,不成想居然養了一夥白眼狼!”許村長沒有接她的話,重重地將鋤頭扔在地上。
“話可不能說這麼早!”謝楊氏一聽,不樂意了。
她還想說話,一旁的謝父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瞎摻和什麼?讓兩個當事人說不就行了?”
“什麼叫我瞎摻和?咱家女婿被人污衊是登徒子,我這個當丈母孃還得龜縮着讓別人將咱家人欺負了去不成?”謝楊氏反瞪回去,“反正,要是說我家女婿輕薄人家姑娘,我是屁都不愛信的!”
“行了!”許村長不悅地呵斥了一聲,狠狠地看了宋景昭一眼,轉頭看向許桂香說道:“你先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怕有爹在,爹會替你做主的!”
有了許村長這句話,許桂香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擡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聲音哽咽着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一開始謝珍去溝邊洗豬大腸,臨走時她讓我有空去找她玩,後面我沒事了就上她家找她了,我看宋景昭閒暇時會教宋家兄妹識字,就想讓小天也去跟他學兩天,他答應了。”
“因爲小天性質頑劣,惹怒了他,我就想着烙幾個餅去跟他道個歉,正巧那天就碰到謝大哥他們一家在宋家幫忙,我就又帶着小天回來了。”
“今天我洗完衣服,就想着再上門跟他說聲抱歉,順便問問我家小天還能不能繼續跟他學識字,沒成想他見家中沒人就想非禮我,說是讓小天繼續跟他學識字也不可不可以,但是不能白教小天,我問他要怎麼樣才願意繼續教小天,結果他就對我動手動腳。”
“幸虧我力氣大,掙開他跑了出來,不然……”
“你個狗孃養的!”許村長聽完許桂香的話,頓時氣血逆流直衝腦門,抄起鋤頭就要打人。
謝父急忙拉住了他,說道:“先聽聽景昭怎麼說!”
許村長聞聲,深吸了口氣,壓住心中的滔天怒火,勉強找回了幾分理智,一把甩開謝父的手冷冷的看着宋景昭,沉聲怒道:“你給我說清楚!”
“許桂香今天確實來找過我,但她說謊了!”面對許村長的怒火,宋景昭面不改色的冷笑道:“她根本就不是爲了許天來的!之前她繡了一個荷包給我,我看繡技不錯正好我娘子還差一個荷包,想着借花獻佛送給我娘子,於是就收下了,當時我跟她說的一清二楚,那荷包就當做是許天的學費,她沒有拒絕。”
“結果她不知道怎麼的居然誤會我對她有情,今天我娘子離家後就來找我哭着讓我帶她私奔,說是不想嫁給一個瘸子。”
“我明確的跟她說了我只心悅我娘子一人,並將荷包退還給了她,讓她離開結果她就誣陷我輕薄她。”
“那她衣衫不整的作何解釋?”謝父點點頭,撇了一眼許桂香問道。
“這還不簡單!”謝珍冷笑一聲,看着宋景昭示意道:“把你衣服扯開!”
宋景昭眉頭不見微一皺,搖頭,“這不好吧……”
“人家許桂香都敢扯自己衣服,到了你這怎麼還扭捏起來了?”謝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別人看你不成?”
宋景昭眸光閃爍了一下,動作極慢的在衆目睽睽之下將衣領扯開,露出了白皙的胸脯。
看着他胸前顯眼的指甲剮蹭所留下的痕跡,謝珍神色猛地一僵。
她瞎出什麼餿主意啊!
她心中悔恨萬分,無視了謝楊氏投來的曖昧眼神,硬着頭皮強顏歡笑道:“現在我男人從許家出來,是不是也可以喊許桂香非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