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說着道歉的話,胸口到喉嚨之間依舊有些抽搐感。
視線中,薄景言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深邃的眼睛裏寫滿了嫌棄,簡直像吃了蒼蠅一般。
“安馳!停車!”
他怒吼一聲,安馳一個急轉彎,車子停了下來。
薄景言立刻從車子裏下去,也不管是在馬路邊,直接脫去襯衫扔在了旁邊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安馳小跑着從後備箱拿出備用衣服,和一包溼紙巾。
數分鐘之後,薄景言纔再次返回車中。
“你不用漱口?不用擦嘴?怎麼會有你這麼邋遢的女人?”
薄景言不悅的掃視她幾秒,便坐那不再動,也不再靠蘇西那麼近。
可能是安馳聽到了薄景言的話,立刻從前座遞給蘇西一包溼紙巾和一瓶礦泉水。
蘇西接過,簡單處理了一下,便也一言不發的坐着。
很快,車子抵達醫院。
這時的蘇西也沒有與再爭執的心情,她心裏滿是爺爺的身體狀況,腦補了很多不好的畫面。
讓她越來越感到不安。
薄景言的神色也寡淡了下來,從下車,也沒再說一句話。
等到了薄懷霖所住的那層病房時,蘇西遠遠便聽見一陣笑聲。
她怎麼聽,這爽朗的笑聲都像是薄景言的。
他不是病情復發嗎?怎麼會?
蘇西狐疑的看向一起走在走廊裏的薄景言,他就當沒看見她一樣,泰然自若、大步流星。
那會,估計車裏沒有襯衫,他只是換了一件休閒的上衣,倒是顯得年齡小了好幾歲。
等到了薄懷霖病房門口附近,蘇西放慢了腳步,悄悄逼近玻璃窗往裏看去。
薄懷霖正坐在牀上,精神抖擻的抱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視頻聊天,時不時還哈哈大笑幾聲。
蘇西這一看,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她把視線移向薄景言,薄景言立刻撇開臉看向別處。
他故意的?故意說爺爺突然病情復發?
爲什麼?有病?
蘇西思考了片刻,正想移動腳步離開,卻被門裏的薄懷霖發現了她的身影。
“西西!西西?你總算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蘇西:“……”
蘇西狠狠剜了一眼薄景言,調整了思緒之後,改變成一副滿臉堆笑的模樣,纔開門進去。
“爺爺……”
蘇西溫柔的開口,疾步走向薄懷霖身邊,拉住他的手。
薄懷霖這才放下手機,反拉住她:
“鬼丫頭,我可算把你盼來了,薄景言那小子說你去了國外。你怎麼能跑那麼遠呢?我們國內不是也有很多着名的攝影師。你看上哪個技術不錯的,你就告訴爺爺,爺爺幫你聯繫,讓人家教你就好了。你這樣一個人去國外。薄景言怎麼辦?我怎麼辦?我這個老頭子就盼着你經常能過來陪我說說話,聊聊天了。”
“然後呢,等我身體好起來,你再像以前那樣,帶我去喫好喫的,玩好玩的。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啊,我都喜歡。”
薄懷霖絮絮叨叨說了好大一堆話。
蘇西還是不確定薄景言到底有沒有騙她,她一邊應答着薄懷霖,一邊觀察着他的神色和狀態。
又順便拿起牀尾的病歷單仔細看了看,從記錄上看去,病歷單上根本沒有寫薄懷霖病情惡化的記錄。
所以,再結合薄懷霖目前的樣子,根本就是薄景言在撒謊!
這個騙子!爲什麼要這麼耍她?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而且,她之前也說了,讓他跟爺爺說她去了國外,他又是怎麼跟爺爺說?
這樣把她誆騙過來又是什麼目的?
蘇西這樣想着,薄景言已經走到了她身邊,像之前演戲一樣,他一副好丈夫的模樣又附體了。
蘇西的大手被他包裹住,耳畔是他無比溫柔的聲音:
“西西你看,我說爺爺一天都離不開你,你還不相信。你看,爺爺都親口說了,你還走嗎?”
現在這個家,爺爺只有你的陪伴的才能更好的恢復,醫生都說了。心情好,病能好一半。
你聽話,別出國了,就留在這裏陪着爺爺,等爺爺出院了你再去國外學攝影,我保證給你找最好的老師,或者把老師請來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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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爺爺順利出院,到時候怎麼定都行。
蘇西聽的雲裏霧裏,薄景言這是故意給她下套?
這樣答應下來,她不就要經常來陪薄懷霖了嗎?她之前不是都已經跟他說清楚了嗎?
但蘇西心裏想着薄懷霖的身體,還是忍着心裏的尷尬,跟薄景言演着戲。
“好的,景言,我會好好考慮的。”
裝作溫柔的說完,蘇西再次拉着薄懷霖的手:
“爺爺,醫生都准許你喫什麼?”
薄懷霖開心的說:
“只要不是刺激的東西,都可以喫。”
“那好,那我去給你買桂香園的糕點好不好?還記得我倆一起去那裏桂花糕,你最喜歡那一款了。”
不知道是不是提到糕點,蘇西的腦海裏瞬間有很多糕點出現,聯想多了,她甚至還看到了奶油。
一旦奶油兩個字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之後,蘇西喉嚨中的那股噁心感又來了。
在無力控制下,一陣陣噁心從喉嚨處竄出來,她甚至都等不及從椅子上起身去洗手間,便發出連串的乾嘔聲。
蘇西的後背不斷收縮着,這種反應,看在老人家眼裏,恐怕都會往懷孕那個方面想吧?
抽搐感還在繼續,蘇西來不及多想,直接跑進衛生間。
等她完全緩和下來,才從洗手間出去。
不出她所料,薄懷霖看她的眼神,籠罩着一種神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