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很快想起來,這人她見過。
昨日的王府大堂上,他和君元衡、君月蘭兄妹兩站的很近,神情都有些怪怪的,引得雲蘇多看了幾眼。
上官燁?
難道是上官家的人?
“在這等着,我去通傳王爺。”鎮北士兵看上官燁衣着不凡,說了一句,很快就派人走了過來。
君長淵自然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士兵彙報後,便點點頭。
門口的鎮北軍這才放行。
上官燁腳步匆匆的走來,一眼就看到了形容狼狽、身上帶血的燕殊,又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燕深,心底狠狠一沉。
果然是出事了!
他原本是和燕深、燕殊兩兄弟一起來拜見君長淵,爲的是昨日迎親,燕姝兒當街襲擊雲蘇的事。
君長淵雖然接見了他們,但對於燕姝兒一事,態度十分冷淡,表示一切交由刑部徹查,無須多言。
可話是這麼說。
鎮南侯府昨晚得知燕姝兒被抓進天牢,立刻就派人去刑部瞭解情況,卻被尚書季禮避而不見,只讓衙役傳出來一句話:
“人是鎮北軍拿下的,鎮北王殿下親自過問,在燕姝兒沒有洗脫與刺客有關的嫌疑之前,鎮南侯府作爲親屬,不得探望人犯。”
這話的言下之意,明擺着說人是君長淵要抓的,找刑部沒用,要求就去求君長淵。
只有他鬆了口,刑部纔敢放人。
否則,鎮南侯府連燕姝兒的一根頭髮,都見不到!
燕姝兒是鎮南侯府唯一的千金,府裏上上下下都把她當寶貝一樣捧着。
得知她被抓進天牢,還背上了“勾結刺客”的罪名,鎮南侯府急得直上火,迫切地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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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不巧的是,昨夜是鎮北王與王妃的新婚大喜。
這個節骨眼上,連夜求見鎮北王,顯然是行不通。
鎮南侯府只能先去調查情況,查清了事情經過後,又苦苦忍耐了一晚上,今天上午就上門來了。
來的還是大公子燕深,和五公子燕殊。
前者是鎮南侯府的準世子繼承人,後者則是與燕姝兒關係最親近的哥哥。
其他三位少公子則留在侯府等消息。
至於上官燁……
他之所以會跟着來鎮北王府,純屬是因爲倒黴。
鎮南侯府在調查事情經過時,查到上官燁昨天和燕姝兒見過面,於是一句話命令下去,連夜將上官燁叫過來詢問情況。
上官燁的母親是鎮南侯的親妹妹,兩家原本就血脈親近。
親舅舅連夜叫人,上官燁能不去嗎?到了鎮南侯府,得知情況後,上官燁人都傻了。
打死他都沒想到,表妹燕姝兒竟然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大婚當日,迎親喜隊上。
她竟然敢襲擊鎮北王妃……
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但凡用膝蓋想一想,也做不出這麼蠢的事啊。
要是她偷襲成功,當街殺了鎮北王妃,鎮南侯府和大長公主加起來都保不住她的性命。
鎮北王府,尤其是鎮北王,絕對會追究到底。
而即使她偷襲不成功,衆目睽睽下做出這種事……
一頂刺殺王妃、圖謀不軌的帽子摘都摘不掉,被抓進天牢不是很正常嗎?
鎮北軍沒有把她當刺客處死,已經是命大了。
但這種話,上官燁卻沒法對燕家人說,他們也聽不進去。
他只能苦笑着,將自己和燕姝兒在酒樓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被燕家幾位公子責怪,怪他沒有及時攔住燕姝兒,讓她衝動犯錯。
上官燁:“……”無話可說。
因爲上官燁也算是間接介入了這件事,燕家人便拉上他一起,讓他陪同到鎮北王府,替燕姝兒說情。
上官燁能怎麼辦呢?只能陪着一起來了。
結果不出所料,君長淵根本不放人。
燕殊再三提起,想當面見雲蘇求情,也被君長淵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隨後便下了逐客令。
上官燁本來已經離開王府,正在回家的馬車上,燕家的下人就急匆匆追了上來,說五公子強闖進王府後院,去找雲蘇了,大公子攔不住,讓他再回去看看。
上官燁:“……”
沒辦法,他只能長嘆一聲,抹把臉,又掉頭回來了。
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已經出事了。
上官燁心裏直嘆氣,快步上前,擡手行禮道:“上官燁,見過鎮北王殿下,見過鎮北王妃。”
“平身。”君長淵語氣冷淡,“你有什麼事?”
上官燁微微苦笑:“殿下面前,不敢說話,我是來替燕家兄弟求情的,不知他們所犯何事?能否請殿下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從輕處罰?”
雲蘇驚訝,他倒是說的直白,一點彎子都不帶繞的。
君長淵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
上官燁點頭:“是。”
“要是本王不給這個面子呢?”君長淵冷然看着他,“你要如何?”
上官燁吸了口氣,說得很乾脆:“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聽由殿下處置。”
雲蘇忍不住道:“你就是這麼給人求情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跟燕家兄弟有仇呢,這求情還不如不求。
上官燁臉上更是苦笑了。
他的容貌長相,與燕家兄弟的英俊立體不太一樣,更偏向俊美與風流,有種世家富貴公子的慵懶之氣。
尤其是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自帶含情脈脈,即使是滿臉苦笑,看起來也不討人厭,反而惹人同情。
“王妃有所不知,我父親上官清遠,曾經有幸教導過殿下一段時間,也算與殿下有師徒之情,如果殿下連舊情都不顧,非要嚴懲,那隻能說明,燕家兄弟所犯之事太嚴重,我再繼續求情,也毫無用處。”
上官燁坦然說道,“我相信殿下的爲人,不會無緣無故給人定罪,所以求不求情都一樣,全憑殿下處置便是。”
這話說得十分漂亮。
既表達了求情的意思,又點明瞭君長淵和上官家的關係,暗示情分。
最後,他還給君長淵戴了一頂高帽,無形中又捧了一把。
雲蘇笑道:“上官公子可真會說話,你都這麼說了,君長淵再想嚴懲,豈不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