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林淺催促:“別賣關子,快說。”
她急於知道,顧硯辭偏生不告訴她,“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你先睡覺,等你睡醒之後,我再告訴你。”
林淺坐起來,背靠着牀頭,眼眸裏的神色清醒白醒,“你不說,我睡不着。再者,我白天睡得足夠多,晚上再睡上七八個小時,大腦會缺氧,心臟會乏力,血液循環也會減慢。”
顧硯辭:“……”
他佩服林淺,不想睡覺還擺出這麼多理由。
不過話說回來,她說的是事實。
心理醫生跟他說過,失眠傷身,睡眠過多同樣傷身。
顧硯辭拿起梳子,梳了梳林淺腦後亂紛紛的披肩長髮,又爲她穿上拖鞋,“好吧,我告訴你,咱去露臺上說。”
他牽着林淺,來到外邊的露臺上。
這裏新添置了很多花架,架子上擺放着幾十盆茉莉花,還有幾盆從叢山峻嶺之地移植而來的太平猴魁。
今夜的氣溫降了幾度,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悶熱。略帶涼意的晚風吹在身上,頗爲愜意。
空氣中漂浮着恬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太平猴魁散發的清幽茶香,令人聞之慾醉。
林淺坐在方桌前的藤椅裏,手指把玩着茉莉花的花苞,再一次催促:“說啊,等的我花兒都謝了。”
顧硯辭雙手的手肘擱在桌子上,骨節清晰的十指相互交叉,語氣隨意地問:“你今天上網時,有沒有發現,大家都在討論一個名爲‘蜘蛛病毒’的計算機病毒?”
林淺側過身子,從花盆裏摘下一截兩葉抱一芽的太平猴魁,舉到鼻子前吸聞茶香,“沒有,網上全是報道宇寰股市動盪、市值縮水、公司瀕臨破產的新聞。鹿菀怕我看見,不許我上網,只允許我追劇玩遊戲看小說。”
她轉悠着手裏的鮮嫩茶葉,問顧硯辭:“她以前從來不管手管腳的管着我,今天管我管的那麼嚴,估計是在執行你的命令。”
顧硯辭坦率承認:“是,不讓你看是爲你考慮,那些狗屁的經濟學家,就會瞎說八道。你本就容易焦慮,聽到他們說的瞎話,更要急的抓耳撓腮。”
他拿起擱在桌上的水壺,在茶杯裏注入開水,沖泡出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再將茶杯推到林淺的面前,“公司是虧了一點錢,破產是不可能破產的。公司市值萬億,虧損幾百億算不了什麼。”
看他的態度,他是完全不在乎那幾百億的虧損,林淺很在乎,並引以爲重,“連續幾天虧個幾百億,幾萬億也經不住虧。”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尋思着問:“你說的那個蜘蛛病毒,我知道一點,會客室的臺式電腦就中了那個病毒。鹿菀說,市面上現有的殺毒軟件,根本奈何不了那個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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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辭詳細說明:“何止是殺毒軟件殺不了,那病毒還會永久性刪除硬盤裏的文件,佔用內存空間,導致系統內存不足。執行惡意代碼,與系統競爭CPU資源,快速消耗操作系統的資源,分分鐘之內導致系統崩潰。竊取賬號密碼,銀行卡密碼之類的隱祕信息。”
他說完病毒的可怕之處,又說出感染病毒的用戶,“據最新報道,國內已有超過五千萬的用戶受到感染,直接經濟損失約有幾千億。注意,這只是今天第一天的感染數據。”
林淺想起江凱風臨走之前,說的那句“過些天我公司的市值將大幅度提升”,還有他打電話時笑呵呵的神態,她腦子裏靈光一閃,很確定地說:“這病毒,是他傳播的。”
“確實是他!”顧硯辭頷首,“我根據他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入侵他的聊天賬號調查了一下。我發現,是他登錄暗網,花費幾千萬美金,召集一幫超級黑客編寫的病毒。能殺滅這個病毒的殺毒軟件,黑客已經編寫好。他預備在半個月之後上線殺毒軟件,藉此大賺一筆。”
“呵!”林淺脣瓣微彎,罵出兩個字:“卑鄙!”
罵完,想起顧硯辭那一手稱得上專家級的計算機水平,林淺莞爾一笑,“我相信你能在他推出殺毒軟件之前,搶先一步上線你編寫的殺毒軟件,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硯辭的上嘴脣微微擡起,“正是如此,知我者,你也。”
林淺嘴角的淺笑轉爲謾笑:“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害得你險些破產的是他,讓你起死回生的又是他。”
她喝下茶杯裏剩餘的茶水,忽覺飢腸轆轆,“咦,有點餓呢。”
顧硯辭眼裏的眸光一凝,帶着幾分嚴肅意味問:“這時候還餓,你中午和晚上沒喫東西?”
林淺如實說:“睡到下午兩點才醒,就隨便吃了點東西。姓江的跑來一鬧,我氣都氣飽了,晚上沒怎麼喫。現在聽到他要喫癟的好消息,我氣消了,有胃口美美的喫一頓。”
顧硯辭不怕她喊餓,不怕她挑食,就怕她沒胃口,這不想喫,那不想喫。
她想美美的喫一頓,顧硯辭恨不得堆上一桌子的美味佳餚,讓她喫個夠。
他從衣兜裏摸出車鑰匙,偏了偏腦袋說:“走吧,去星級酒店喫。”
“不想去外面喫,”林淺躺進藤椅裏,姿態懶洋洋,“也不想喫別的,就想喫點你做的水果蛋糕。”
她刻意強調“你做的”,顧硯辭收回鑰匙,“行,你等着,我這就給你做一個。”
……
小廚房裏,顧硯辭將添加了牛奶、蛋清、蛋黃的蛋糕粉攪打成粘稠狀,加入幾十顆葡萄乾,倒進模具,放入空氣炸鍋。
等待蛋糕烤熟期間,他洗了一盤水果,再將水果切成大小合適的塊狀。
他切水果時,衣袋裏的手機“叮咚叮咚”的響個不停。
林淺從他的衣袋裏摸出手機,小聲吐槽:“這大晚上的,是哪個睡不着的給你發信息?”
一看屏幕上顯示的發件人是“江凱風”,再看信息內容,林淺睜大眼睛:“居然是他,哎喲喲,罵的好難聽。你幹嘛了你?你挖他祖墳了?”
顧硯辭看了眼手機屏幕,眼底浮現起譏誚:“惱羞成怒了唄。”
林淺隨手點開一條信息,果真是,惱羞成怒。
#捐那麼多款,你錢多的沒處花?你有錢不給你媽治眼睛,捐給不相干的陌生人,裝什麼慈善家!自己的親媽不孝敬,孝敬別人。不忠不孝的東西,當心挨雷劈。捐什麼捐,有那閒錢你多給自己買幾個墓地。草泥大爺的,老子被你氣的睡不着,越想越氣,真想拽下褲子堵住你的臉,放兩個臭屁崩死你!#
林淺越看越迷糊,“奇了怪了,你捐款,關他什麼事?就因爲你沒詐捐,他沒法污衊你,氣的詆譭你?”
顧硯辭從空氣炸鍋裏取出剛剛烤好的蛋糕,拿着裱花袋在表面塗上一層淡黃色的奶油,擱上幾朵可食用鮮花做點綴。再剝開香草夾,撒上小顆粒的香草豆,最後放上剛剛切好的新鮮水果。
做好蛋糕,他回答林淺的問題:“並不是,他生氣,是我捐的太多。你搜出相關新聞看一看,就知道他爲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