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寧輓歌嚴肅着臉問道。
“太子他在老夫人的院子假山後發現,而且聽聞還被剃光了腦袋,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
小綠邊說邊掩飾着自己的笑意。
她本着客觀公正的話說,實際上她也非常公正的把事情闡述給她家小姐聽。
寧輓歌啊呀了一聲,但這樣的震驚情緒也只是剎那劃過,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她隱約已經猜測出了這事情是誰做的,這種毫不留情的手段,除了風陌寒之外便沒有第二個人了吧?昨晚上確實有人跟蹤她,而且那人正是風陌文,之後沒跟蹤的原因大概是因爲風陌寒。
一想到被剃光頭的風陌文,那模樣一定格外有趣搞笑。
“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不叫上我?走,去湊湊熱鬧!”
寧輓歌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襟一邊說着往外走。
此刻在老夫人的院子裏早已鬧開了去,院子裏早已聚滿了人,將假山後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從假山後率先傳來了寧嶽的聲音:“太子殿下,這這……下官這就派人將太子殿下送回宮中可好?”
“是誰,到底是誰?本殿在你們寧府出事,這事情和你寧嶽脫不了干係!你要是查不出來,本殿一定不會放過你!”風陌文也真的被惹惱了,他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寧輓歌在小綠的開路下,成功擠進了人羣最裏面。
一眼看見了那站在寧嶽面前的男人,光着頭,頂着兩隻黑眼圈,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模樣滑稽可笑。
風陌寒也是夠心狠,專門朝着這人的臉動手,尤其是像風陌文這樣的男人,格外在意自己的臉的人,竟然被人給打得臉上破相,能不生氣嗎?
寧嶽沒想到風陌文竟然會因爲這樣的事情和自己撕破臉皮。
“太子殿下且放心,此事下官一定會徹查的。”
風陌文冷嗤了一聲,一甩衣袖就走,人羣因爲他要離開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來容他離開。
他經過寧輓歌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向寧輓歌,但又覺得自己此刻的面容格外丟人,趕忙伸出衣袖遮了自己的臉匆匆離開。
他並不想讓自己這般模樣給寧輓歌瞧見。
寧輓歌站在一側,冷冷看着他遮了臉離開,心中頓覺好笑。
心中忍不住給風陌寒鼓掌,但是這樣的整蠱還是輕的,如果換她可就不會這麼好心了。
“這個太子,我瞧着就成不了大器。”老夫人一聲輕嗤,語氣中滿是鄙夷。
寧輓歌站在一側聽着,格外認同的點頭。
寧嶽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張嘴想要辯解幾分,可是這到嘴的話最終還是忍住了。
“都散了散了。”他有些煩躁的揮手讓人都散開了去。
寧輓歌勾脣冷笑,寧嶽越是痛苦,她越是覺得開心。
……
從那日開始,關於太子想不開準備出家當和尚卻被寧家人給勸住的謠言開始傳開了去。
至於謠言的發佈者,也不知道是誰。
今日早朝,太子是唯一一位戴着帽子出現的人。
只是朝堂上皇帝的面容看上去懨懨的,像是沒有精神。
下面的人在說什麼,他都只是木訥的點頭。
風陌寒站在幾個哥哥之後,幽深的目光落向龍椅上的皇帝。
“咳咳……”他握拳在脣邊故作隱忍的咳嗽了兩聲,視線依然落在皇帝的身上。
視線在殿內環繞了一圈,最終落定在遮遮掩掩的風陌文身上。今日是他從南倉國回來的第一次上朝,之前多次私下去見父皇都被父皇的貼身侍衛給攔下。
男人的眸光微沉,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皇帝在朝上什麼都沒有說,整個朝堂上說話最多的還是風陌文。
最近太子的風頭過甚。
下朝後,風陌寒被風陌炎給喚住了。
“七弟。”風陌炎大步追上他,眸中多了幾分深意,“有事想與七弟商量。”
風陌寒停下腳步,幾分意外的神色在眸底一閃而過,“五哥想說什麼?”
像風陌炎這樣的男人,只能在表面上迎合,私下必須要防備。
風陌炎沉沉的說道:“關於太子的事情。”
他想,風陌寒也一定想要除掉風陌文,既然二人的目的同一個,那何不合作呢?
風陌寒薄脣勾了勾,脣邊的笑意卻多了幾分不屑。
他是要除掉風陌文,可並不代表要與風陌炎合作。
“那便罷了,本王對太子皇兄的事情不關心,五哥還是找其他人說此事吧。”言罷,他便離開了。
風陌炎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乾脆就離開了,他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他風陌寒竟然如此不給面子。他冷嗤了一聲,一揮衣袖也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等着瞧吧,這些礙眼的人,他定會一個個全部除乾淨。
……
是夜。
“小姐,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出發去祭祖。”
“嗯,你也是。”寧輓歌讓小綠準備好了熱水後就命她退下了。
提到祭祖這件事情,她的臉上就帶着幾分不悅。
她並不認爲自己是寧家人,至少在某些客觀層面來說,她確實和這寧家人沒有半分關係。
可如果不去的話,對她來說沒有好處。
她必須要儘可能的讓寧家人從此覆滅了去,這纔是她想要的。
小綠離開到門口,正要將門給闔上,忽然關門的手停頓住了,驚起的喚了一聲:“王爺。”
一般小綠這種口氣,必定喚的是風陌寒。
寧輓歌朝天翻白眼。
心中暗嗤一聲,這丫的今天晚上怎麼又來了?該不會是還要她幫忙解決吧?
男人沒有看小綠,只是隨口應了一聲,直直走入屋中。
小綠暗暗咂舌,王爺要是早些沒給休書的話,那該多好啊。
門本來是闔到一半的,忽然被一隻大手給推開,寧輓歌瞧了一眼風陌寒,這纔像是沒事人似的轉身往屏風後走去。
入屋的風陌寒看了一眼屏風,他的眸光輕閃了一下,這纔不動聲色的朝着寧輓歌靠近,每一步走的都格外鎮定。
但身後漸漸傳來的腳步聲,讓寧輓歌故作鎮定。
“你怎麼又來了?”她問道,率先打破沉默。
說這話時,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她的背脊毫無懸念的貼在了男人的胸膛上,他雙臂一出,將她抱在了懷中。
“你覺得呢?”他抱住她,輕聲問道,語調平靜。
寧輓歌挑了挑秀氣的眉,“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我了是吧?”
聽她如此厚臉皮的話,身後的男人低低笑了一聲,隨即附和道:“是啊,想你了。”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無時無刻不在念着她。
尤其是自從這丫頭不在他的身邊後,如果沒有寧輓歌在身邊,他會徹夜難眠。
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種可怕的依賴。
寧輓歌很意外他這麼幹脆就承認了,在他的懷中轉了一個身來,說:“明日我們要去祭祖,可能要離開一些時間。”
她邊說邊伸出手指在他的胸膛前畫圈圈。
這纖細的玉指在胸口上畫圈的力道很輕,尤其是靠近在心口的位置,癢癢麻麻的。
男人一把抓住了她作亂的手,嗯了一聲。
沒有聽見他多餘的話,寧輓歌的心底多少還是不悅的。
“水要涼了,趕緊去洗一洗。”男人輕瞥了一眼屏風後,不等寧輓歌反應,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屏風後走去。
寧輓歌對他這樣的反應有些失望。
好歹也該露出一些惋惜不捨的樣子來吧,竟然這麼鎮定?
……
一早,身邊如昨夜一般早已沒有了風陌寒的身影。
小綠入了屋子裏替她梳妝更衣。
小綠已經是熟稔萬分,這麼梳妝打扮了一番後,便立刻整理寧輓歌的衣裳和包袱。
他們動作很快就出門了。
西河城離都城不遠,畢竟是毗鄰的城池,因此路途也不會太顛簸。
寧輓歌則是和兩個姐姐坐在一輛馬車裏,馬車裏的氣氛也是莫名的奇怪。
許久之後,那方的寧雨純忽然道:“聽聞太子殿下的馬車也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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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故意說這話的,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掃向寧輓歌,臉上的神情明顯是想看好戲。
寧輓歌冷冷回了她一個眼神,沒有理會,可眉卻還是蹙起。
風陌文怎麼老是這麼陰魂不散,在哪兒都能看見他?
剃光頭,臉上掛彩,這些都不能阻止這男人的糾纏,真是煩人。
寧雨純見寧輓歌沒有說話,又道:“五妹怎麼這麼安靜沉默?其實啊太子也是一片癡心,五妹何不考慮考慮給他一個機會呢?”
給他一個機會?
寧輓歌想,這真是她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除非哪個女人腦子被驢踢了纔會看上風陌文吧?哦不,她家大姐就是腦子被驢踢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喜歡風陌文了。
“大姐既然這麼喜歡,不如大姐嫁給太子可好?”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寧雨純本就只是作勢罷了,勸寧輓歌嫁給太子,她不過是希望這話若是能夠傳到太子的耳中,讓風陌文知道,她的心底多麼爲他着想罷了。
只是沒想到寧輓歌的話,更能夠引起她的注意。
寧輓歌勾脣一笑,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