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內,沈顏熙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焦急纏繞在心頭。
“來了,來了,小姐,四殿下來了。”正是沈顏熙的等待幾乎到了頂點,想要開口讓丫鬟去外面瞧瞧的時候,隨嫁的丫鬟就激動的喊了起來。
聽這丫鬟的喊聲,沈顏熙的焦急終於是得到了緩解,期許和微微的緊張爬上心頭。
今夜對於她來說是格外的重要的,洞房花燭夜的好壞直接影響到她能不能一把就將顧燁的心給收回來,她要讓顧燁在此看到她的好,蓋過所有去,所以,她必須得要表現好纔行。
屏住呼吸,聽着外面已經走到門前的腳步聲,整個心都提了起來,猶如一個即將要上戰場的戰士,而這場仗她只能勝,不能敗。
“哎喲喂,四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新娘子等您等得可都要累壞了。”喜婆笑嘻嘻的迎上前去,跟着扶着的管家一道將已經醉得腳下都不穩的顧燁走到坐在牀榻邊的沈顏熙面前。
這時辰不早了,喜婆自然也不敢耽誤,轉手就從丫鬟手中拿過擺着秤桿的托盤,雙手奉到顧燁的面前道:“秤桿挑喜帕,稱心如意,請殿下挑蓋頭。”
顧燁到底是成過婚的,哪怕是迷迷糊糊之間也知曉這要做什麼,抓過秤桿一挑就輕車熟路的將蓋在沈顏熙頭上許久的喜帕給挑開了來。
沈顏熙緩緩的擡起眼,珠簾也擋不住那雙似含着江南煙雨的雙眸,羞澀之下微微抿起一點兒的朱脣更是添上幾許風光。
一下子,讓顧燁看楞了眼。
瞧着顧燁這神色愣住,沈顏熙心中暗暗得意,畢竟今日她的妝容可是請了京都城裏最好的妝娘來畫的,爲的就是這一眼就能驚豔道顧燁。
只是沈顏熙沒想到,此刻她的臉落在顧燁的眼裏其實是成了別人的模樣的,而且是她最恨的那個人的模樣。
雖然她和沈藝彤並沒有多少像似,但到底是一個爹,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一點眉眼像似的,加上珠簾遮擋,顧燁又已然喝的伶仃大醉,心裏又想着的是沈藝彤,此刻,她映在顧燁的眼裏就是沈藝彤。
“喝了合巹酒,白首不相離。”瞧着兩人這眉來眼去,喜婆就知曉他們這些個人不能在這裏多耽誤了,拿了合巹酒就趕緊的往上遞。
顧燁還愣愣的看着沈顏熙,沈顏熙嬌羞的別過眼,伸手拿過兩杯酒,一杯遞給顧燁,輕柔羞怯道:“殿下,請。”
聽着這如同黃鸝鳥一般好聽的聲音,顧燁自然此刻是言聽計從的,接過酒杯便與她的手相挽過,將手裏的酒迫不及待的一飲而盡。
顧燁的着急更讓沈顏熙的信心上漲一分,果不其然,他的心裏還是有她的,只需要略施手段,他心裏的位子還是她的,沈藝彤不過是一時興起或者不甘心罷了。
“良辰吉日莫相負,祝殿下皇子妃白頭偕老。”喜婆福身一拜,接過丫鬟給的紅包就功成身退的離開了喜房。
“秋兒,菊兒,給殿下寬衣,翠兒,來給我把頭冠摘了。”知曉這時辰不早了,沈顏熙自然也有幾分等不及的想要乘熱打鐵,立即吩咐丫鬟們各司其職。
幾個丫鬟都是沈顏熙從丞相府裏精心挑選出來的,個頂個的精明,自然都明白她的意思,誰也不敢多耽誤的立即動氣手來。
丫鬟們的手腳都利落,一刻的時間就將顧燁和沈顏熙身上的喜服頂冠都給褪了一個乾淨。
“行了,都出去吧。”事都已經到了最後的一步了,沈顏熙擺了擺手將房內的所有人都給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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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房門,整個喜氣洋洋的喜房內就剩下沈顏熙和顧燁兩人。
顧燁醉得厲害,已經躺在牀榻之上半寐了。
沈顏熙看着銅鏡裏的自己撥動了一下發絲,撩了半許在自己的鎖骨之間,更顯得嫵媚一些後才站起身來,蓮步輕輕的向牀榻走近。
看着躺在牀榻之上的顧燁,輕手輕腳的爬上牀榻,一邊裝作給他蓋上被子,一邊指尖似無疑的在他的胸膛之上縈繞,臉靠得極爲的近,吐氣如蘭的柔聲道:“殿下,妾身給您蓋被。”
這說話間,鼻息和氣都是吐在顧燁的耳下的,這本就是敏感的地方,何況酒氣更會勾起yu望,再聽着這軟柔的聲音,顧燁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登時就睜開眼來。
看着眼前半俯在自己身前,裏衣半開露出裏面豔紅的肚兜和若隱若現的溝壑,邪火更是一下子就冒了上來,伸出手一把就攬住了沈顏熙的腰,反身一轉將她壓在身下。
“殿……殿下,您怎麼了?”沈顏熙故作慌張羞怕的模樣,別過眼去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沈顏熙雖然未經人事,可當初爲了牢牢抓住顧燁的心也是向不少清樓的女子討教過的,甚至男子最是喜歡柔弱得剛剛好,欲拒還迎的。
她這一聲可以說極得精髓的,在顧燁的邪火上是猛的澆了一桶油。
顧燁頓時傾身下來封住了她的嘴,手格外着急的將她身上單薄的裏衣扒拉了一個乾淨,沈顏熙扭捏的微微掙扎,越是掙扎就越是讓顧燁激動,手上的動作更是加快。
一切都進展得格外的順利,顧燁哪怕醉得都分不清楚這眼前的到底是誰,可本性卻半點不耽誤,沈顏熙雖然喫疼,可心裏卻是喜悅的。
她奪回了顧燁的心,那麼一切都會奪回來,這些日子遭受的所有她都會加倍還回去,沈丞相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冷眼相待,她很快就要他俯首稱臣的來求她。
“彤兒。”正是沈顏熙心頭激動的想着日後的好日子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顧燁的輕喚,頓時讓她渾身一僵。
“殿下,您…您喚我什麼?”沈顏熙的聲音都是顫抖着的,不敢相信方纔自己聽到的是什麼。
“彤兒,你是本殿的,永遠都是本殿的,本殿終於佔有你了,任由誰都不可能再奪走你了。”顧燁欣喜的說着,身上的動作不斷的加快,彷彿恨不得立即把他的話實現,深深的實現。
而他這話卻讓沈顏熙徹徹底底的從頂峯掉了下來,掉進了一個冰窟窿裏,寒風凜冽,不斷的刮進她的心裏,比刀剮還來得疼,冷得難以忍受。
他,把她當成了沈藝彤。
把她當成了沈藝彤所以纔會要她。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這沒了的東西,才知曉好來。
——明王妃和明王成婚那日,四殿下喝了伶仃大醉,宿在明王妃以前的院子裏,一遍遍喚她的名字呢。
——這人啊,說不清楚,說不定這失去了就覺得珍貴了……
宮女的話和今日入門時聽到的話不斷的在沈顏熙的腦海裏盤繞,讓她的嘴角一點一點的勾勒起絕望的冷笑。
原來,原來真是如此。
原來顧燁的心裏真是有沈藝彤,她,竟真被一個草包給奪走了所有。
……
淑延宮內。
麗妃已然睡了一覺醒來了,撩開帷幔,見連枝姑姑站在帷幔外就知曉事情有一個結果了,爬起來靠坐在軟枕上問:“如何了?”
“比娘娘預期的更好,盯着的人聽到殿下在與沈二小姐共赴雲雨時喚的是明王妃的名字,沈二小姐只怕今夜是睡不着了。”
“倒是沒想到燁兒對那沈藝彤竟然到了這等地步。”麗妃輕撫着自己的髮絲,沒有半點而情緒的變化,彷彿說着別人家的事。
“殿下是個多情之人,但這對於娘娘來說卻是好事啊,只是,不知那沈二小姐能不能記起上次聽到那兩個宮女說的話,能不能明白娘娘的意思。”
“她若是不明白你便就去提點提點唄,那芙蓉郡主過幾日也差不多要解禁了,明日/你去送禮的時候同她提點兩句,她自然會明白該如何做。”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