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鈺嫣代爲答道:“我們也要回去,蘇妹妹,我們一起啊。”
哥哥不回去,怎麼在爹孃面前求情?
蘇妹妹……
也是,這具身體要五月才十六呢。
……
京畿城,東市府宅。
夜色如墨,繁星星星點點的綴滿星空,月入鉤鐮,皎潔如白紗。
李桃兒前頭打着燈籠,蘇翎、張懷二人在後跟着。
等到了柴房,張懷揭開地蓋,一股冷風鋪面而來。
蘇翎不免打了個哆嗦。
李桃兒將手中的披風給蘇翎披上,“張叔說,如今這密室更冷了,夫人小心着涼了。”
蘇翎接過,披着,“下去看看。”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稻花村忙着育苗,家裏的冰室也不知道張懷弄成了什麼樣子。
張懷在前引路,一路走,一路點了一顆燭臺。
冰室裏這纔看得真切一些。
越走,越冷。
看着裝修得整齊,乾淨的病嬌,無數容器在這裏結了冰。
張懷說道:“裏邊那道冰室制的冰主要用於飲料等製作,乾淨可食用,這裏……”張懷指了下外邊同樣冰冷的冰室說道,“我將窗戶封了,這個冰室就如夫人所言,用作儲存,以免食材變質。”
張懷事情辦得不錯,這樣的冰室,儲存量極大,食用冰和冷凍室分開,中間還制了一道門,防止竄味。
“夫人,小的對夫人真是景仰,夫人簡直如仙人下凡,聰明絕頂啊!”
張懷不免感嘆。
這些硝石雖然貴,但能在春夏製成冰窖,簡直如神助。
李桃兒掩着嘴笑。
蘇翎也忍不住笑,張懷從不是會拍馬屁的人,想來說的是真心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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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如神助?
不過是晚生了幾千年,在課本里,課堂上學了一些知識罷了。
只可惜,她學的是醫科。
若是什麼導彈、航天業、水電站類專業這些,估摸着能直接讓大越進入大工業時代吧?
“夫人?”
張懷看着蘇里格神思,又試探的喊了一聲,不見迴應,與李桃兒相似一看。
夫人想事情的時候,很是專注。
這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又過數日。
下了兩天的延綿細雨,未曾見到劉秀,也未見過褚鈺塵。
這日,蘇翎又去了兩趟稻花村,仔細察看秧苗的長勢,就這樣的長勢,月底就能插秧了。
她戴着斗笠,蹲在農田裏。
李桃兒一邊給蘇翎打傘,一邊說,“這些秧苗看着都長得極好,夫人再不用擔心了。”
“這可是生民大事,半點馬虎不得。”
李桃兒說:“夫人真是有心。”
“夫人……”
李桃兒忽的大喊一聲,蘇翎頭也不擡,“你咋呼什麼?”
她擡頭,李桃兒移開了傘,視線裏,劉譽打着一把灰色的油紙傘,自田埂上款款而來。
李桃兒往後走了幾步,給劉譽讓出了路來。
“夫君……”
她起身來,一雙泥土的雙手不知道放哪兒,連忙從田裏跳上田埂上。
她飛奔過去,沒差點掛在劉譽的身上。
劉譽看着用手臂抱着他的小娘子,臉上還蹭了一些泥土,像個小花貓一樣。
“夫君,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劉譽心底何嘗不是激動?
十多日不見小娘子的身影,滿心都是牽掛,他伸手將她臉上的泥土抹去,“像個小花貓一樣。”
蘇翎埋在他胸膛,任憑微風細雨敲打,良久才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稻花村?”
“老爺回去家裏,夫人不在,這才趕過來的。”身後,同樣打着傘的潯音回答說。
蘇翎滿眼的驚訝,“你大可叫人來通知我呀,我肯定會飛奔回去的。”
劉譽說:“我怕夫人着急,所以就自己趕過來了。”
蘇翎小臉一紅,夫君真是越發會說話哄自己開心了。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魅力。
此刻,她猶如是了蜜餞,甜甜的感覺,這應該就是初戀的味道吧。
他從懷裏,拿出了一串油紙包裹的東西,遞給蘇翎。
“這是什麼?”
蘇翎問,他沒有答。
等她打開,一顆晶瑩殷紅的果子露出來,蘇翎笑道:“冰糖葫蘆?”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劉譽。
“怎麼會,怎麼會買這個?”
劉譽說:“甜的,你喜歡嗎?”
蘇翎點頭,嚐了一個,又喂劉譽。
潯音和李桃兒繞着道,自覺地退出這個狹窄的田埂,往農莊回去。
劉譽壓低傘,讓人看不清他二人在傘下的動作,他搖頭,“我不要這個。”
蘇翎蹙眉,“啊?”
不要這個,那要什麼?
夫君越發的像個謎團,越來越會招她歡喜,就只是想着夫君,就會歡喜。
“我要……”他說話間,低下頭,忽的吻住她的脣。
她羞紅了臉,還好下着濛濛細雨,田野間沒什麼人,李桃兒和潯音也不在。
不然,她這個大姐姐也遁地了。
羞紅的臉頰非燙,又咬了一顆放進嘴裏,卻不想劉譽再次低頭。
她躲開。
他追着,然後抱着她的手臂,讓她躲無可躲,“我要喫。”
蘇翎又氣又惱,偏又不能生氣。
她傲嬌的仰頭,來吧,來吧……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帶着酸酸甜甜的,整個身心如被電擊一樣,腦子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冰糖葫蘆是怎樣喫完的。
也不知道怎麼就讓他牽着手,她和順的跟着他的步伐,自田間款款而走,慢慢的走回農莊裏。
回去主屋裏。
李桃兒打了熱水,洗了一把臉,蘇翎一邊漱口,一邊不自覺的回想田間發生的親吻……
啊!
心跳如搗鼓。
撲通撲通,再不剋制是不是要跳出來了?
等她洗漱好,這纔看到劉譽正一臉入迷的模樣看着自己。
只是,淡淡的笑容裏,似乎除了思念,還有別的東西。
夫君似乎有什麼心事。
蘇翎走過去,自然而然的坐在他懷裏,他一動,將人橫躺在他懷中。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不,是看着她微微紅腫的嘴脣,不自覺的一笑,“爲夫不是故意的。”
蘇翎摸着脣,皺着眉頭。
每次都說不是故意的,可是……
哎,算了。
看來還是要慢慢的來,要慢慢調教纔是。
“夫君,你爲什麼皺眉?”她素手去撫平他緊蹙着的眉頭。
劉譽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
“我爹,他都安頓好了嗎?”
劉譽點頭,“嗯,安頓好了,常淮將會永遠在那裏懺悔,告罪。”
“那夫君爲何不開心?”
劉譽:“翎兒,我覺得我並非想象的那樣堅強,我有很多事,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