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我陪着你。”方千雪清楚的感覺墨陳舟的手已經冰涼顫抖。
“出去吧，你在這裏我緊張。”又是一陣疼痛襲來。
“墨少，您最好出去，您在這裏方小姐確實會緊張。她注意力沒法集中。”一個女大夫說道。
她抓着被子一角要掀開看看情況，可墨陳舟一個男的在這裏她不好意思掀開。
墨陳舟看明白了，放開方千雪的手出去了。
門被關上，把裏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隔開，墨陳舟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來靠在牆上。
“潤笙，她不會有事對吧？”墨陳舟眼睛看向周潤笙，眼裏都是期待，他想要一個安心的答案。
“你彆着急，她們都是非常有經驗的大夫，會把胎位扶正的。”這時候周潤笙也不再刺激墨陳舟了。
他看得出來，墨陳舟是真擔心，連說話都氣若游絲了。
墨陳舟雙眼看向房門，像是能透過門看到方千雪一樣。
幾個男人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裏面的方千雪可受了大罪了。如果是一個孩子好調過來，可雙胎就不好辦了。
女醫在方千雪肚子上來回的揉着試圖把孩子轉過來，每揉一下，方千雪都發出一聲尖叫，陳一嵐心疼的眼淚直流。她怕方千雪咬到自己的舌頭，拿了一塊乾淨的手帕，“小姐，咬着這個，別咬壞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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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千雪費勁兒的張開嘴咬住手帕。現在的她頭髮被汗水浸透，額頭上全是汗，李素梅和陳一嵐不停的給她擦汗。
羊水破了，孩子再出不來就會窒息，她雖沒有生過，但是一些知識她還是知道一些的。要是孩子沒有及時出生就算活着出生也有後遺症，搞不好會腦癱。
爲母則強，方千雪忍着疼痛配合着女醫的指揮。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孩子頭雖然調過來，可還是生不出來。方千雪眼前陣陣發黑，她沒有力氣了。就算嘴裏含了百年老參都沒用。
不行，這樣下去孩子就完了。
她強睜開眼睛看向急得臉色蒼白的陳一嵐，“陳，陳姨。”方千雪的聲音小而沙啞。
陳一嵐彎下腰把耳朵湊到方千雪嘴邊，“小姐，你說。沒事的，生孩子都這樣，你堅持住。”她說到這差點兒哭出聲 。
生過倆個孩子的她怎麼看不出來小姐這是難產了。李素梅難過的把臉扭到一邊，她雖然跟小姐時間不長，可小姐是好人，怎麼好人就多磨難呢？
“讓，讓，墨陳舟，進來。”方千雪嘴哆嗦的說。
“好好好，我這就叫他。”陳一嵐小跑出去叫墨陳舟，跟她一起出去的還有一個滿頭大汗的女醫。
“少爺，方小姐難產。”女醫雙手和外套上都是血。
墨陳舟看着那帶血的兩隻手差點兒暈過去。
“墨少，小姐請你進去。”陳一嵐哭着對墨陳舟說。
兩個男人已經顧不得男女有別，一起衝了進去。
整個房間都是血腥味兒，方千雪像泡在水裏一樣，身上蓋着薄被，那碩大的肚子高聳着。
“千雪，我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墨陳舟看着這樣的方千雪他崩潰了，鳳眸含淚。他跪在牀邊，“我來了，別怕。”大手哆嗦着給方千雪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周潤笙嚴肅的給方千雪施針，一雙眼睛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不成了，別管我，刨腹拿出孩子，孩子還能活。周潤笙，快。”方千雪用最後一點兒力氣喊了一聲就暈了過去。
“千雪，不要。”墨陳舟以爲方千雪就這樣沒了，撕心裂肺的疼讓他窒息了。張着嘴已經發不出聲音。
怎麼會這樣？早上還好好的，他還扶着她溜達，纔多久就變了。不，不是真的，他不接受這個結果。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就走了？
女醫趕快跑過來掐方千雪的人中。
“小姐，你醒醒，快醒醒。爲了孩子你也要醒過來。”方千雪耳邊傳來聲音，是誰，誰在喊她？聲音遙遠她聽不真切。
“外婆，是你嗎？”方千雪眼前模糊的景象漸漸清晰，她看見了，是外婆，外婆帶着老花鏡正在看手機，她擡頭了，朝她笑了笑。
“小雪啊！你怎麼來了？”
“外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方千雪朝外婆跑過去，她要像以前一樣撲進外婆的懷裏撒嬌。
可是爲什麼她追啊追，明明外婆就在眼前她就是抓不着。
突然外婆的臉一變，“小雪，快回去，回去，快走。”
“不，外婆，我不走。”外婆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耳邊又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哭聲，呼喚聲，喊聲。
一陣疼痛刺激着方千雪，她猛然睜開眼睛。
“太好了，醒了。”女醫長長出了一口氣。
“方千雪，你給我堅持住，你完了孩子就完了。什麼剖腹的你就別指望了，我不會，現在就靠你了，你努力孩子就能活。”周潤笙把針都紮在方千雪身上大聲吼道。
“千雪，我跟你你起努力，疼就咬我。”回過魂的墨陳舟抹了一把臉說道。
“針我施完了，接下來就靠你們了。”周潤笙轉過身。
他知道接下來就要發動了。
“啊！啊！”方千雪像掰腕子一樣握住墨陳舟的手，每次的劇痛都讓她擡起上身。
周潤笙都說了，孩子只能靠她了，她得努力。
即使她疼的眼淚鼻涕一臉她還是咬牙，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孩子的命給了她力量。
周圍的人走捏着拳頭跟着使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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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終於一聲嘶吼過後方千雪一下子倒在枕頭上。
“快，拍屁股。”存在感極低的接生婆終於找到了聲音。
孩子出生沒哭，女醫在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哇，哇，……”嘹亮的哭聲響起，那哭聲裏待着委屈。
方千雪來不及喘息肚子又是一疼，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肚子一空，她又陷入了黑暗。
“潤笙，千雪怎麼了。你快看看她。”墨陳舟哪裏有空去看孩子，他所以的注意力都在方千雪的身上。
周潤笙揹着身子橫着走到牀邊拿起方千雪的手，“沒事兒，累的，讓她好好睡。我先出去了。這裏她們收拾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