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和西褲脫下,顧硯辭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浴袍,走進淋浴間。
稀里嘩啦的水流聲,通過鋁合金門傳出。清淡芬芳的沐浴露氣味,從房門的縫隙裏飄出來,飄散在空氣之中。
幾分鐘之後,水流聲停止,傳出顧硯辭壓低嗓門的說話聲。
他的聲音太小,林淺努力辨別,聽到零散的語句:“拿出之前保存的相關證據,證明捐贈對象符合捐贈標準……再出具捐款捐物憑證……”
說了十幾分鍾,說話聲停止,水流聲復又響起。
不多時,顧硯辭裹着浴袍走出淋浴間。
他的頭髮溼漉漉,水珠順着髮梢滴到浴袍的布料上,蜜色肌膚閃爍着瑩潤的水光。領口處袒露出的健碩的胸肌肌理分明,於隨性慵懶中透出令人血脈僨張的性張力。
林淺拿了條長絨棉的毛巾,擦拭他溼淋淋的頭髮。等頭髮擦至半乾,她開啓吹風機,貼着髮根吹頭髮。
吹頭髮的同時,她問顧硯辭:“有人拿公益性捐贈大做文章,說公司詐捐?”
“你都聽見了?”顧硯辭回頭,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別問那麼多,只是個很簡單的小狀況,我花費點心思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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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問,”林淺神情固執,“瞭解詳情,我心裏纔有底。”
她一定要知道,顧硯辭只得告訴她:“我國的《企業所得稅法》規定,企業發生的公益性捐贈支出,在年度利潤總額12%以內的部分,准予在計算應納稅所得額時扣除。泄露出去財務數據上,有公司之前向各類福利機構捐款捐物的記錄,也不知是誰,利用這一點造謠生事,說公司詐捐,藉此偷稅漏稅。”
聽他說完,林淺的眼神黯了黯。
見識和閱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犯下的錯誤導致的後果,遠比她想象中嚴重得多。
見她黯然神傷,顧硯辭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說:“真的只是個小狀況,公司之前做公益捐贈時,每一次都保存着捐贈憑證。這些憑證公佈出來,網上的謠言便不攻自破。”
“奇怪,”林淺露出不甚理解的疑惑表情,“造謠的人,既知道公益捐贈可以合理抵扣企業所得稅的條款,那他該想到,你會妥善保存捐贈憑證。那他爲何要造謠?僅僅是爲了趁機作亂而造謠?”
顧硯辭的眸光閃爍兩下,眼底染上嘲弄,分析推測說:“某些公司爲偷稅漏稅,僞造捐贈憑證,他大概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爲誰都和他一樣。”
“他?”林淺尋思着問:“這個他,到底是誰?是不是你那個同父異母的異姓兄弟?”
顧硯辭擡起右手,力道不輕不重地按了按眉心,“是不是他,現在還不好說,畢竟仇視我,想搞垮宇寰的人,不止他一個。”
頓了頓,他加了一句:“我已經報警了,警方會以最快的速度,抓捕到那個竊取機密的罪犯。”
頭髮吹乾,林淺關閉吹風機,“睡吧,我看你挺疲憊的,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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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辭掀了掀眼皮,嘴角蕩起散漫的弧度,眸底的幽光微沉,“你知道的,我養精蓄銳的方式不是睡覺,是和你……翻雲覆雨。”
林淺:“……”
她心裏堆積着紛繁複雜的亂麻,哪有男歡女愛的心思。
顧硯辭明確提出,表明他真有那方面的需求。
纏纏綿綿也是排解壓力的方式之一,既然他想,她滿足他。
林淺偎進顧硯辭懷裏,輕輕拉扯開浴袍的腰帶,仰頭吻住他輪廓清晰的下頷骨,“嗯,來吧。”
她的嘴脣緩緩下移,停留在那顆上下滾動的性感喉結上,薄脣抿着表皮輕輕吮吸。
顧硯辭冷暗的眸光染上幾許迷離,面頰浮現緋紅。
他不過是順嘴一說,她竟然應允,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他記得,她明確說過,她有心理陰影,這輩子都不想和他恩恩愛愛。
她也用實際表現,證明她確實有心理陰影。
比如,上一次,兩人即將水到渠成,她突然間產生應激反應,掙脫他叫他滾。
顧硯辭想問:你現在沒有心理陰影了?
轉念一想,他覺得不問爲好。
或許,她淡忘或是遺忘那段陰影。
他提起,她很有可能想起。
坐在他腿上的林淺,推着他的身軀向後倒去,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在他身軀上肆意遊走,一路煽風點火。
被她細長的柔荑包裹住,顧硯辭情不自禁地悶哼幾聲,肌體隨之緊繃。
聽到他發出暗啞性感的悶哼聲,林淺貼着他的身軀蹭了蹭,無縫隙的緊貼上他。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顧硯辭壓制在下,纏綿的熱吻似細雨般落下,激起盪漾水波,將她淹沒其中……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顧硯辭放開林淺,蓋住她汗津津的身子,“睡吧,晚安。”
林淺躺在牀上發愣,這就結束了?
半小時,時間太短,不符合顧硯辭一貫以來的持久作風。
還有還有,顧硯辭過於溫柔,全程小心翼翼,既沒發力又沒加速,像是提不起勁。
顧硯辭伸手關閉照明燈。林淺握住他的手腕,四指搭上脈搏,聚精會神地把脈。
一邊把脈,她一邊嘀咕:“奇怪,脈相沉穩有力,節奏均勻,流暢緊實,是腎氣充沛的表現。你不虛啊,爲何會匆匆交差?”
顧硯辭的臉色寸寸發黑,眼尾泛起薄怒,“什麼意思?”
“嫌你不給力!”林淺嘴巴一撅,抱怨說:“時間短也就罷了,力道還軟綿綿的,像撓癢癢似的,你是三天三夜沒喫飯嗎?”
這話說的,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顧硯辭的眼底劃過深幽,後槽牙發癢。
倒不是他沒勁,是他害怕用力過猛弄傷她,自始至終都剋制着。
原以爲她會心滿意足,結果卻是:她怨天怨地。
顧硯辭撩開林淺臉頰上沾着的髮絲,緊盯着她問:“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次?”
“不來了,”林淺轉過去,背對着他,“沒意思,根本體會不到其中樂趣,還不如小玩具得勁。”
“轉過來!”顧硯辭伸手扳過她的身子,眼眸裏翻涌着忽明忽暗的深沉光芒,“這就讓你體會個中樂趣,顧太太,別後悔。”
他的喉結滾動一下,直達要害,林淺條件反射地仰起粉頸,斷斷續續地說:“別,別鬧,隔壁……有人。”
顧硯辭沉聲謾笑:“無妨,房間隔音,咱倆鬧翻天,她也聽不見。”
林淺:“……”
在滔天巨浪裏忽上忽下的浮沉許久,直到東方發白,林淺終於從風口浪尖之上,沉落到谷底。
她通身軟綿綿,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反觀顧硯辭,跟吸足精氣的妖怪似的,整個人神采飛揚,舉止活力四射。
他抱着她進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溫水,清洗她的身子,在她身上四處按壓。
林淺太累,洗澡洗到一半,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眼皮閉闔之際,她聽到顧硯辭在輕笑着說:“還是那樣,禁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