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菜一湯，把飯桌上擺得滿滿當當。
一道道還全是硬菜，顯然是很用心做的。
“媽，快來坐，哥和嫂子也快點，我還特地給嫂子燉了一盞甜湯，可爽口了。”
程紫把圍裙一解，拿起大哥大給店裏去了個電話，讓蕭祥芳和夏虹君回來喫飯。
育兒嫂英姐和奶媽幾人都非常有眼色，主人家一家團聚，她們也不好打擾，就讓程紫給留了點飯菜，幾人端着上樓喫，“墨寶和棠寶剛睡着，阿寶還要洗澡，我們就先忙着了。”
“英子，墨寶媽買了蛋糕回來，你們一人切一塊喫啊！”程母客氣地招呼道。
英姐忙擺擺手，臉上還閃過不好意思，“不了不了，我們喫不慣甜的。還祝墨寶外婆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程青有意無意地打量了三人一眼，看着倒是乾淨利索，也很明事理，都不是多事的人。
“走，嚐嚐小妹做的菜，說不定你胃口會好點，她廚藝不錯。”
程青話落，領着李玉鳳坐到了程父下首，把自家媳婦隔開，保護得極其好。
程紫挑挑眉，朝程青使了個眼色。
程青輕咳一聲，把臉上關心的表情一收，又變回了那斯文安靜，幾乎沒有情緒波動的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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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咧着嘴笑，有意打趣他，“哥，你給媽買禮物沒？可別跟我說你壓根記不住哦。”
“買了。”
李玉鳳眼中閃過的詫異告訴程紫，他是真沒記住，也沒準備禮物。
可程青多通透的人，轉身就去了二樓。
下樓時，手上拿了份禮物，這禮物還包裝得非常漂亮…
“媽，生日快樂。”
“哎呦，以後別買了，媽啥都不缺，你還大老遠地帶回來，多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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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嘴上說着別買了，那接禮物的動作卻飛快，眼裏的淚花滾啊滾，都被感動的快哭了…
程紫笑得開心，“媽，打開看看呀，寶貝兒子送的禮物呢！”
“唉，我看看。”
程青給程母送了個不鏽鋼保溫杯，樣式很洋氣，乳白色的，上面還印着鈴蘭花。
“好看。”程紫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程母猛地點點頭，跟寶貝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真好看。”
等程母稀罕夠了，程紫纔拿出自己的禮物，“媽，別光顧着寶貝兒子的了，女兒的也不差。”
程母嗔了程紫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和你哥在我這都是一樣的，你少挑唆。”
程紫嘿嘿笑了兩聲，完全沒有被點破的尷尬。
程紫送了程母一條金項鍊，吊墜是金牛的圖案，不僅工藝精湛，還是實心的，看着就很有分量。
“你咋送我只牛？你媽我是屬鼠的。”
“買的時候特地問過，說屬鼠的就得帶金牛纔好，擋災避禍呢～”
程母自動聯想到程紫說的什麼風水先生，這估計是生肖六合的說法…
“行，媽很喜歡，阿紫也有心了。”
程紫拿起筷子準備喫飯，“可不是，我最有心了，大家快動筷子，嚐嚐味道咋樣，我可忙活了一下午呢，快喫，要不都涼了。”
謝辭被氣笑了。
自家小媳婦是真不管自己死活啊！
“媽，給。”
謝辭靜悄悄的，從口袋裏摸出個紅包，繞過程紫給程母遞了過去。
程母一愣，眼神閃了閃，這紅包裏不用想都知道是啥…
女婿是拿工資的，賺錢可不容易，而且這紅包有些分量，不是很想接。
“媽。”
謝辭把紅包又往上遞了遞。
見自家女婿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程母感覺有點爲難，可這麼僵持着也不好。
“哎呀，我把你您女婿給忘了，給您就收着，給多少收多少，不用替他省錢。”
程紫頭也沒回，卻一句話把謝辭的小心思全點破了。
“成，那媽就收着，你們都有心了。”
李玉鳳有些侷促，她完全不知道今天是程母生日，不僅沒準備禮物，還不清楚自己男人準備了，紅脣緊抿，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媽，盒子裏還有對耳環，是小鳳給您選的，和小妹送您那項鍊倒是能配。”
程青輕飄飄一句話帶過，說完就低頭開始給李玉鳳夾菜，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李玉鳳：“……”
一塊排骨夾到李玉鳳碗裏，“喫吧，你天天胃口不好，得多注意身體。”
李玉鳳心裏暖暖的，忙低頭開始喫飯，用此舉化解尷尬。
程母完全不知情，把李玉鳳尷尬的情緒理解成了落寞，以爲是自己忽視了兒媳婦的心意，心生愧疚。
拿出那耳環是誇了又誇，“小鳳眼光就是好，這耳環可真好看……”
一頓飯下來，就程父沒禮物。
程父平時那麼老實一個人，竟然都紅了臉。
有些事就是這樣，沒人提，可能人人都記不得。但凡提起，就會凸顯出很多不足。
程母自打嫁入程家起，就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兩口子也是出了名的和睦、恩愛，三十年的感情，平時連個拌嘴都沒有。
程父爲人老實，對老伴更是沒話說，可這節日送禮什麼的，他是從來沒有過…
程母明顯發現了程父的不自然，輕笑一聲，“老程，你咋不喫呢？快喫啊，閨女做了一下午的菜呢。”
“哦，喫喫，都喫。”
程母覺得好笑，給他夾了口菜，“怎麼？羨慕兒子跟閨女給我過生日呢？你可別饞了，等你生日到的時候，我也給你買個蛋糕，也給你送生日禮物。”
程父身子一僵，看看兒子女兒，看看女婿媳婦，又看了看夏虹君兩人，頓時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胡說八道什麼呢，快喫飯。”
“哈哈哈哈～”
桌上瞬間一片歡聲笑語。
這一整年來發生的種種，如果說起來還真不算少。程紫就在程父程母身邊，有點芝麻大事他們都知道。
程青就不同了。
常年不在家，一年也回不來兩趟，對老兩口來說，是特別想念着兒子的。
明明是程母的生日，最後話題全在程青身上。
什麼：
你平時在學校能喫飽不？
你做啥研究媽不懂，可這東西一聽就很累，平時有好好休息嗎？
在學校和同事、學生相處得怎麼樣？
你那房子裝好可得買那什麼去甲醛的東西放上，你妹說的，東西我沒記住，你讓她告訴你。
……
在程紫眼裏，這就是華夏式母愛。
拳拳愛子心，殷殷父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