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妃……?”
蓄勢待發的一衆鎮北軍不由傻眼,握着手裏的兵器,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作何反應。
他們是得知王妃遇險,趕來救人的。
但現在一看……
似乎,完全不需要他們救。
王妃自己就把“刺客”解決了!
帶兵趕來的小隊長心情複雜,卻沒有放鬆警惕,冷冷一揮手。
團團包圍的鎮北軍立刻一擁而上,一半警惕的護衛在雲蘇身前,一半持劍架住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
雲蘇捂着喉嚨,啞聲擺擺手:“不用緊張,他現在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小隊長問道:“人還活着嗎?”
“活着。”
雲蘇瞥了一眼,嘲諷道,“不過馬上就快被鼻血嗆死了吧?”
小隊長不解,下意識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男子。
就見他正臉朝下,整個人直挺挺地趴在地上,面孔下的青磚上漸漸有血蔓延開來。
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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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翻過來,先捆起來。”小隊長皺着眉頭下令。
一個鎮北軍這才伸出手,抓着男子的頭髮,將人翻了個面,瞬間七八把長劍全架在了男子的脖頸上。
男子一動不動地癱軟在地上,英俊的臉龐蹭了地上的灰塵,高挺的鼻子下汩汩冒着血,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這個形象,要多狼狽搞笑,就有多狼狽搞笑。
但即便如此,男子一雙恨極怒極、充血般想殺人的眼神,依然惡狠狠地瞪着雲蘇,彷彿下一秒就要暴起撕碎她一樣。
看到男子這種眼神,鎮北軍更是警惕了,長劍架着片刻不放,又找來了麻繩,將男子捆成了糉子狀。
霎時間,一個鼻血橫流的人形糉子就出爐了!
“王妃!”
秋眉急匆匆地擠進包圍圈,衝到雲蘇面前,慌手慌腳地檢查她身體:“您沒事吧?傷到哪裏沒有?太危險了……”
秋荷也被暗十七攙扶着,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兄妹兩臉上都是愧疚懊悔的神情。
正要開口說什麼,雲蘇啞着聲音打斷:“我沒事,這不是你們的錯,用不着跟我告罪……咳咳。”
話沒說兩句,嗓子又難受起來,雲蘇止不住的咳嗽。
秋眉心疼地看着她脖頸上紅腫的掐痕,還有被劃傷的口子,急忙取出手帕捂住,眼淚都掉了下來。
“王妃本來就受了傷,現在又傷了,這麼深的指印多疼啊?王爺看到了肯定會心疼的,都怪那個刺客!什麼人啊……突然就闖進來,簡直莫名其妙!”
秋眉脾氣一直很好,此刻卻壓不住惱怒。
雲蘇好笑地安慰:“沒事,都是皮外傷,他現在可比我慘多了。”
“王妃……”小隊長匆匆走過來,拱手行禮。
“不知您給刺客下的是什麼毒?無論屬下如何問話,他都一言不發,似乎說不了話?”
雲蘇拍了拍秋眉,示意她讓開,用手抵着帕子捂住傷口,朝不遠處癱在地上的男子看去。
對上那雙怒火熊熊、滿是殺意的眼睛。
雲蘇輕蔑地勾脣一笑:“聽說過麻沸散嗎?”
男子:“……”
“那是一種特殊的藥劑方子,以曼陀羅花爲主藥,製成之後,可讓服用之人喪失身體感覺,無論是割肉、剖腹、砍手、剁腳,服藥者都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雲蘇說道,緩步走到男子面前。
男子瞳孔緊縮,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和怒意,她給他下的是這種毒?
好惡毒的女子!
雲蘇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以爲我給你下的是麻沸散嗎?錯了,這可是給人治病用的藥,我有那麼好心用在你身上嗎?”
所謂麻沸散,其實就是古代的麻醉藥,是外科手術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但云蘇抹在銀針上的,卻不是這個。
“我給你的下的藥,是以麻沸散爲基礎,提純改良後得來的,只要刺破皮膚進入血液,就會在短短几分鐘內蔓延全身,令人渾身脫力,卻依然保持意識清醒,並且能正常感覺到疼痛。”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特殊的肌肉鬆弛劑,無須口服,見血就能生效。
只是發作效果有點慢,雲蘇還不是很滿意。
她自知沒有武功,打不過這個時代正統的習武高手,察覺到這個世界並不安全後,雲蘇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準備了各種防身用的東西。
被藥劑浸泡後的銀針也是其中之一。
目的就是爲了在最短時間內,放倒眼前的敵人,使敵人徹底喪失行動能力。
用劇毒也能達到這種效果。
但是,能見血封喉的毒素不太好提取,也很難長時間塗抹在銀針上,所以雲蘇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這種藥。
更巧的是,這種藥她纔剛做出來沒多久,就有人送上來給她試藥了。
“你知道渾身脫力,意味着什麼嗎?”雲蘇看着男子又驚又怒又想殺人的眼神,勾脣笑道。
“意味着,在藥性發作期間,你會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跟癱瘓在牀沒兩樣,動不了、說不出話、甚至做不出表情,最多轉一轉眼珠子。
如果藥性再強一點,你就會屎尿失禁,甚至失去呼吸能力,被自己活活憋死。”
頓了頓,她微妙地露出一絲冷笑,“不過你放心,我製作的這種藥還沒強到這種程度,只是在藥性解除之前……”
雲蘇說着,隨手拿過一名鎮北軍手裏的劍,冷銳的劍尖直指男子的頸部喉嚨。
就如同他之前,用劍尖指着她的喉嚨一般。
以牙還牙。
“好好體會下,任人宰割是什麼滋味!”雲蘇居高臨下地說道。
男子雙眼怒睜,死死盯着她,瞳孔裏冒出細細密密的血絲。
他從來沒受過這種屈辱!
被一個女人踩在地上,拿劍指着他的喉嚨,還想宰割他!
然而,極致的憤怒之餘,男子又不得不承認,他對雲蘇改觀了,原本以爲只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廢物女人,沒想到……
她倒是有本事,能把他算計到這一步!
“掐我的脖子,拿我當擋箭牌,威脅恐嚇我,還想挖我的眼睛……”雲蘇將劍尖指向他的眼睛,冷冽一笑。
“你說,我要怎麼回報你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