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川今天難得沒有鬧她,幫着擦頭髮的同時,眼神示意林思喬打開桌上的牛皮紙袋看看。
林思喬驚訝的看過去,看這鼓鼓囊囊凸起的形狀,倒是像大團結。
打開看了一眼,還真是!
具體數量林思喬也沒數,她的注意力都在裏面的幾張資料上。
其中一張是調令書,準確的來說是升職調令書。
“你升團長了?”還是華北戰區第十九兵團的團長。
明面上只升了一級,但京市軍區這邊的話語權顯然要更重一些。
“嗯,升了。”
之前陸見川因爲年紀的問題,一直卡着升不上去。
這次他拿的是戰時二等功,再加上袁司令出面協調,升職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只是對陸見川來說,升不升倒是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現在調到了京市,等結了婚他們就不用兩地分居了。
林思喬也不用去猜他心裏的小九九,因爲調令書下面就是陸見川親手書寫的結婚報告。
洋洋灑灑的寫了三整頁,唯獨日期這一欄是空着的。
“這個結婚報告提交上去要審覈多久?”林思喬問他。
“快的話一個月,慢的話兩三個月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是正常流程,袁司令那邊陸見川已經打過了招呼,但具體多久能批覆,袁司令也不好說,這個歸政治處那邊管。
林思喬原以爲審個報告最多也就十天半個月而已,沒想到要這麼久。
不過林思喬也沒扭捏,把結婚報告放好後,她讓陸見川自己看着辦吧。
左右等她回來的時候,結婚報告也就審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先抽空把證給領了,婚宴的話還得再往後推推,至少也得到了暑假,她可不想請假回去結個婚。
還有一個問題。
林思喬的社交圈子一直在京市,現在陸見川也調了過來,要是不知會一下大家,好像也說不過去。
她擔憂的這個問題,陸見川也思量過了。
“主宴的話在滬市舉辦,等回了京市,到時候我們再辦一場答謝宴。”
“行倒是行,就是會不會太張揚了?”
林思喬擔心的是這個,畢竟陸見川從軍陸父從政,這個時候風頭太過也不好。
“不會。”
陸見川將林思喬整個人圈在了懷裏,說的很是肯定。
“結婚辦酒是人之常情,沒人會在這種事上雞蛋裏挑骨頭。”
“就是媽讓我問一下,他們什麼時候上門提親比較合適。”
按滬市的習俗,結婚之前男方家人需要親自去女方家登門拜訪,再商討一下婚事方面的細節。
雖說這幾年,很多事情都簡化了,但陸母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委屈了未來兒媳婦。
這不,東西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就等着林思喬這邊給個準信。
林思喬想了想,“那我明天問問吧。”
現在村裏已經通上了電話,聯繫外公外婆他們也方便。
說完看了一眼牛皮紙袋裏的大團結,“這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武器分成嗎?”
“不是,這個是任務獎金。”
林思喬詫異了,“你不是說,每回出任務的獎金也就百十來塊錢,這次怎麼這麼多?”
她目測了一下,這裏少說也有一兩千的樣子。
陸見川見她好奇,就解釋了幾句,“平時我們出任務多數是搶險或救災,偶爾也會去邊境處理一些緊急軍務,這些任務金就是百十來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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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是國與國之間的紛爭,根據戰時獎勵條例的規定。”
“在結束時會根據繳獲武器的輕重,每件獎勵2到100元不等。”
島上的彈藥庫的確被陸見川他們給炸了,不過搜繳回來的武器也不少,而且倉庫裏還有幾門重型火炮。
這些武器的型號都比較先進,好幾款都被拿去拆卸研究了。
聽他這麼一說,林思喬就懂了。
“錢你收好了,過幾天等護照下來了,你拿着這個去銀行先把外匯給兌換了。”
“難得出去一次,別捨不得花錢。”
都說窮家富路,今天去軍區開會的時候,陸見川特意和邵彬打聽了一下。
這是邵彬第二次帶隊出國了,這方面經驗他比較多一些。
別的邵彬倒是沒說,只讓他多備點錢給帶上。
林思喬不知道自己哪一點給了陸見川錯覺,竟然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捨不得花錢的人。
“不用,你上次給我的錢,我還沒有存。”
“這些你拿着,有什麼事也可以應應急。”
林思喬將牛皮紙袋合上,她最近半年也進賬了不少,具體數字沒統計,但亂七八糟的加一起也有好幾萬塊了。
這次出門也不是一天兩天,陸見川身上不留點錢,萬一有個什麼事,總不能讓他和父母開口吧。
陸見川卻沒接,“我身上留了一百多,夠用了。”
不夠了,他再想辦法。
“拿着!”
林思喬這次強硬的很,之前私底下聊天的時候,她就曾問過陸見川島上發生的事。
雖然他並沒有細說,但林思喬到現在還記得陸見川當時眼裏的落寞和自責。
也就是那會她才明白了,每一次勝利的背後,都有着數不盡的艱辛。
因爲明白,所以至今她還心懷感恩着。
“陸見川,這錢你怎麼花,我不管。”
“你記住,千萬別讓跟着你的人寒了心。”
林思喬的聲音很輕,但說的話卻如同一把鐵錘重重的砸在了陸見川的心上。
他和這幫戰友們都是過了命的交情。
好兄弟落下了終身殘疾這事,陸見川怎麼可能不自責不難受。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先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小喬。
“小喬——”
“打住打住……唔~~”
林思喬一看他這個眼神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見川以脣封口。
……
翌日一大早,陸見川早早的就過來了,今天他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處理,沒辦法陪林思喬。
做完了早飯之後,陸見川留了一張紙條放在了桌子上,便匆匆的出了家屬院。
他到的時候,邵彬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打量陸見川的同時,邵彬面不改色的揶揄了他一句。
“果然有了對象就是不一樣了,認識你這麼久了,還是頭一回見你遲到。”
可他低估了男人之間的好勝心。
陸見川這邊繫好了安全帶之後,眼神幽幽的瞟了他一眼。
“遲到幾分鐘沒關係,只要邵師哥別認錯了方向,我想我們還是能在八點之前趕到的。”
邵彬一噎,面色有些不自在,“你都看出來了?”
“本來沒有,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
邵彬沉默了一會,算是承認了。
昨天他的確跟着華春秋的車走了,當時也沒多想。
只是單純覺得她一個姑娘家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開車,不是很放心。
結果,還不如不跟着。
因爲他這麼一跟,就把人跟到了醫院。
“跟到了醫院?”
“嗯,她開車撞樹上了。”
陸見川無語,“你幹什麼了?”
“我沒幹什麼啊。”邵彬也很懵。
他只是發現這人突然加速了,他也就踩了一腳油門,然後沒一會就聽到了哐鐺一聲。
“然後呢?”陸見川問。
“然後我就停車上去了,問她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還能撞樹上了。”
“那她是怎麼回你的?”陸見川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她……她……”
邵彬回想了一下,“她眼裏含着淚,瞪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
“你說,她這是怎麼了?”邵彬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
陸見川一言難盡的看了邵彬一眼,“你說怎麼了,你嚇到她了!”
華春秋昨晚的確是被嚇的不輕,這是她第一次開車開到城外,對這一片完全不熟悉。
再加上馬路修的很窄,連個路燈也沒有。
她心裏本就緊張的不行,結果這個時候出現了一輛車,不遠不近的跟着自己,還怎麼甩都甩不掉。
以至於華春秋開車的時候還得時不時的分神看後視鏡,偏偏這個時候邵彬加速了,最後……車就撞樹上去了。
華春秋人倒是沒什麼事,就是額頭,胳膊還有腿上有些淤青。
車除了發動機蓋撞變了形之外,也沒什麼問題。
問題在於,邵彬把人送醫院後沒多久。
華家人收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就這樣,幾人在醫院大眼瞪小眼的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