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她不過是隻小白鼠

發佈時間: 2024-12-21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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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這,不就爲了傷害她?”顧硯辭摟着林淺轉身,背對着甄苒,“有我在,你別想罵她羞辱她。”

 “誰說我要傷害她?”甄苒冷哼,“我來,是和她商量事情的。”

 她操縱着輪椅向前滑,當她和顧硯辭之間的距離僅剩幾米,顧硯辭出言叫停:“停,你就坐在那裏,有話你直說,我聽得見。”

 “好,”甄苒很直接的說明來意,“我和那個Q國來的眼科醫生溝通了一陣,他說,他可以通過骨齒人工角膜移植術,使我重見光明。具體方法是:從我的嘴裏連着牙齦拔起一顆牙齒,削成合適的形狀,在牙齒的中間打孔,裝入人工晶體做成義眼,埋進我眼瞼下方的皮膚,等牙齒周長滿血管和皮膚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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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詳細介紹手術流程,顧硯辭耐着性子聽完,回了一句:“你想做這個手術就做唄,到時候我會在手術風險同意書上簽字,並支付手術費用。”

 “手術的費用我自己給的起,今天我找她,主要是想。”甄苒話鋒一轉,說到重點:“那個醫生說,此類手術他沒做過幾例,手術的成功率與預期效果不敢保證。我決定讓他在林淺身上試做一次,若是效果不錯,我再接受手術。”

 顧硯辭的背脊發涼,表情在剎那間凝固。

 說白了,她要讓林淺擔當供醫生練刀的手術實驗體。

 很過分的要求,她毫不猶豫,直接說出。她,她根本沒把林淺當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看,完全將林淺視作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

 再說林淺,聽到甄苒所說,她的胸腔裏凝結起冰塊,透徹心扉的涼意從心臟處迸發,擴散至全身。

 她僵在顧硯辭懷裏,嘴脣張了張,想怒斥甄苒,又張不開嘴。

 她無從拒絕的,若顧硯辭出於孝心,逼着她就範,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正想掙脫顧硯辭的懷抱,倏然間聽到顧硯辭壓抑着火氣的怒斥聲:“想什麼呢,你要找手術實驗體,大可以花上幾百萬幾千萬,找一個甘願做試驗的人,彆強迫不情不願的她。”

 甄苒繼續往下說:“別急着反駁,聽我把話說完。只要她接受手術,甭管療效如何,我都接納她,再不干涉說她和你的婚姻,甚至可以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做一個手術,既損失不了什麼,還能換取到幸福美滿的婚姻,怎麼看怎麼划算。”

 呵呵呵,林淺的眼裏微露譏嘲。

 又是這句!上一次,顧硯辭誤食毒蘑菇命懸一線,她救活顧硯辭,甄苒也是口口聲聲地說:以後,我好好對你。

 之後呢?甄苒溫和不過幾分鐘,顧瑾瑜幾句挑撥,甄苒再度憎恨上她。

 想到顧瑾瑜,林淺眼裏的眸光冷到極點。

 是顧瑾瑜害得甄苒雙目失明,她作孽,憑什麼要自己承擔後果?

 她從顧硯辭的胸口前,擡起腦袋,隔着顧硯辭的身軀,衝着甄苒說:“我一沒有弄瞎你的眼睛,二不欠你什麼。你說的手術我不做,要做,你讓你的寶貝閨女做。”

 “什麼話!”甄苒勃然大怒,“我女兒就剩半條命,全身毀容,還摔斷兩條腿,醫生說,她這輩子都站不起來。她都那麼慘了,我可不忍心讓她再捱上一刀子。”

 “她說的沒錯,”顧硯辭附和着林淺說:“讓顧瑾瑜做手術再好不過,她整天要死要活,今天抹脖子明天跳樓。她自己不想活,你就成全她。讓她在死亡之前做個實驗手術,既回報你的養育之恩,又體現出她最後的價值。”

 這些話,不是一般的討打。

 甄苒險些氣炸肺:“混小子,非要氣死我是嗎?你自己說說,你說的是不是人話。”

 顧硯辭的神色一派冷然,緊繃起清俊容顏說:“你說的又何嘗是人話?同一個手術,叫顧瑾瑜做,你說殘忍。換我老婆做,你說損失不了什麼。呵呵,時至今日我才發現,你竟然是個雙標黨。”

 “我就不明白了!”甄苒挑眉,“你是我兒子,於情於理你該向着我纔是,可你,老是胳膊肘向外拐向着她。比起恬恬,你差的太遠。好多時候我都懷疑,你不是我的兒子,是個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野種。”

 許是被“野種”二字打擊到,顧硯辭的背脊,挺直成冷硬的線條,說話的語氣分外冷冽:“好吧,我是野種,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僅有顧瑾瑜一個孩子。既然你眼裏只有她,那麻煩你讓她盡孝,別來打擾我和我的老婆。”

 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傷到顧硯辭,甄苒改口:“得,我收回那句話。平心而論,從小到大,我對你盡到了做母親的責任。如今你長大了,我不求你多孝順我,只希望你某些時刻聽我的話,按我說的去做。”

 顧硯辭的眼底浮起一抹深意,語氣冷幽幽地問:“你是不是想說,你把我養大不容易?我是你的兒子,我該站在你那邊,向你的兒媳婦灌輸‘你不容易’的概念?是,你給了我生命,還把我養大,於情於理我都該孝順你。請你實事求是,該孝順你的只有我,沒有她。”

 “說不通是吧,那好。”甄苒冷哼,“做手術也不是非要她來做,就像你說的,我大可以花個幾百萬,幾千萬,找一個甘願做手術的。給她機會她不要,別怪我不認她這個兒媳婦。”

 顧硯辭從牙齒縫裏,冷冰冰地擠出幾句話:“不認挺好,一個不把她當人看的婆婆,她不需要。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婆婆不是必需品,沒有你,她照樣過活。”

 “糊塗蟲,”甄苒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說:“我也是爲你好,我想看看,她愛不愛你,願不願付出代價跟你在一起。結果我看到了,她不願。白瞎你那麼愛她,她不怎麼愛你。說句你不愛聽的,日後你遭遇個什麼事兒,她肯定會眼都不眨的拋棄你。”

 知道顧硯辭聽不進告誡,甄苒拿現實狀況舉例:“瞧瞧,跟你結婚還不到一年,她時常一走了之。受點小委屈她走,鬧點矛盾她還是走。她壓根兒不想跟你好好過,只想你寵着她愛着她,不想面對婚姻裏的風風雨雨。”

 想到林淺離自己而去的緣由,顧硯辭冷哂:“她走,還不是你和顧瑾瑜逼的。在顧瑾瑜出院,你和她的關係惡化之前,她從沒有離家出走。”

 甄苒怒拍輪椅的扶手,“油鹽不進,好話賴話不聽,每次跟你說話,我沒別的收穫,就收穫一肚子氣。”

 顧硯辭沒心沒肺地回了一句,“是啊,你不該管我,明知道跟我商量事兒要添一肚子氣,你真不該跑到這裏自找氣受。你全天候陪着顧瑾瑜多好啊,她既貼心又乖巧,是你的小棉襖。回去吧,回她身邊,讓她給你順順氣。”

 甄苒輕哼:“你以爲我樂意管你?都是恬恬,她自己都半死不活了,還時刻爲你考慮。是她想出這麼個考驗你懷裏那個女人的法子,看哪,她多爲你着想。以後對她好點,別冷言冷語的傷她心。”

 至此,林淺已然明白,又是顧瑾瑜挑事兒。

 她的嘴巴無聲無息地張合,以脣語說出一句:“她依舊在一個勁的作妖,監視她的人,沒起到監視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