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蕭濯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卻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只扮演着一個弱者的形象站在一旁,將自己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放在皇帝的身上。
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見氣氛冷下來,有人主動站出來,圓場道:“兩位皇子更有出色的地方,但當下最要緊的,還是沛王一事纔對。”
提起沛王,皇帝神色晦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沛王已當場伏誅,至於其他人,朕已派人調查了。”
見皇帝神情冷漠,沈寒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率先斥責道:“沛王枉爲人子,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微臣認爲,必須嚴查叛軍餘孽,以絕後患!”
其他幾位大臣也紛紛站出來,聲討沛王殘部。
片刻後,李公公顫顫巍巍地走入殿內,福身道:“啓奏陛下,羽林衛統領回來了。”
“宣。”
戰夜燼和溫宛卿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大殿內彷彿和上朝一樣,聚集了這麼多人,一時間有些愣神。
原本已經送回寢殿休息的皇帝舅舅也重新坐在了龍椅上。
溫宛卿看着高臺上面色蒼白的帝王,心道,皇帝不好當啊,生病了還得出來主持朝政。
隨後,她拉着戰夜燼走到一處角落,兩個人綴在隊列的末端,兀自觀察朝中大臣的言行。
而貴妃,卻被羽林衛押着,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衆人大驚失色,面面相覷,不知道貴妃是犯了什麼錯。
還是沈寒舟率先不滿,指責羽林衛道:“放肆!貴妃千金之軀,爾等竟敢如此!”
“是朕命人去將貴妃捉拿歸案的。”皇帝淡淡地開口,目光落在沈蕭璧身上,面前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沈寒舟一時語塞,心頭劃過一絲慌張,但面上不顯,他故意站到貴妃邊上,輕聲斥責道:“你做了什麼錯事?快給陛下認錯道歉!”
說得輕描淡寫,好像貴妃即使犯了錯也只需要認錯便可以解決。
“我、我……”沈蕭璧支支吾吾的,大腦一片空白,跪在地上梨花帶淚:“臣妾也不知何錯之有,請陛下明鑑,萬不可因爲羽林衛的一面之詞,就將臣妾定罪。”
貴妃也筆直地跪在地上,雙眼淚盈盈地看着皇帝,試圖喚起他心底那一絲憐憫之心。
然而皇帝根本不理會他們二人的話,讓李公公掏出一樣令牌,展示在衆人面前,“這是何物,貴妃可識得?”
沈蕭璧擡頭望去,看清李公公手裏那塊小小的令牌後,忽然渾身一顫。
這貴妃令牌怎麼會出現在陛下手中?
她捏緊自己的裙角,腦中飛快思索對策,好讓自己脫身。
沈蕭璧抿了抿脣,將自己慌亂的情緒遮掩住,故作驚訝地說:“陛下從哪裏尋得的令牌,臣妾這幾日命人四處查找,都沒有看見。”
說完,她垂下眼眸,完全不敢跟皇帝對視,生怕自己的心虛會情不自禁透露出來。
皇帝似笑非笑地說:“是嗎?這令牌是從沛王身上搜出來的,沈蕭璧,你倒是說說,你的令牌爲何會出現在沛王的身上!”
這令牌是宮中的令牌,持此令牌者,宮門口的士兵才能准許人持刀進殿。
令牌就代表着一宮之主的地位,有了令牌,甚至帶一小隊人進來,旁人都不會覺得有何問題,只以爲宮內又多加了些防守罷了。
貴妃被皇帝渾厚的聲音一驚,嚇得連忙跪趴在地上,連聲說:“陛下,臣妾冤枉,臣妾的令牌早在前幾日就不見蹤影,臣妾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沛王手裏啊!”
“朕看你毫無悔改之意!”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桌,“來人,叫貴妃的貼身婢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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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蕭璧瞪大了雙眼,但很快又強壯鎮定。
等到婢女被押上來後,她看着對方,低聲警告道:“記住,你的父母還在本宮手裏。”
婢女渾身顫抖,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一旁的沈寒舟也眉頭緊皺,側身和幕僚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凌厲的目光掃在婢女身上。
皇帝冷眼看着臺下的兩人,沉聲道:“朕問你,這幾日,貴妃可有命你去尋找她的令牌?”
沒等婢女開口,沈蕭璧先說:“臣妾記得,就是三日前,臣妾忽然發覺令牌不見了,便命人去尋,一直沒有找到。”
“朕沒問你!”皇帝皺着眉,他視線從沈蕭璧身上劃過,落在婢女身上,“你說,可有此事?”
婢女想到方纔貴妃的話,低着頭,聲音顫抖,“正、正是,幾天前,貴妃命奴婢去尋令牌,奴婢帶着一羣人在宮中四處尋找,還是、還是沒有找到。”
她重複了一遍貴妃的話,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看她還算老實,沈蕭璧暫時放心下來。
若婢女和自己都咬定證詞,就算令牌在沛王手上,那也已經死無對證了。
只是……
沈蕭璧想到這裏,對蕭衍一陣唾棄。
明明一早她就告訴過蕭衍,令牌用完後立即銷燬,沒想到事情過去了幾天,他竟然還將令牌帶在身上!
她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蕭衍,差點把她害死了!
皇帝眸子眯了眯,藏匿些情緒,“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你應當知道吧?”
沈寒舟立刻站了出來:“請陛下明鑑,貴妃令牌失蹤的時間恰好在沛王造反前,結果事後又剛好在沛王身上搜出,臣懷疑,應是有人想誣陷貴妃!”
貴妃淚眼朦朧地看着皇帝,開始訴說衷情,“臣妾跟了陛下那麼多年,陛下還不清楚臣妾的性子嗎?臣妾怎麼可能與那沛王勾結在一起,做出傷害您的事情?”
“定是有人嫉妒臣妾,故意偷走了臣妾的令牌,誣陷臣妾與沛王串通,試圖將臣妾也拉下水。”
“陛下,此人心腸歹毒!陛下一定要幫臣妾做主啊!”
沈蕭璧兀自說着,餘光瞥見皇帝神情依舊冷漠,似乎根本不無所動。
頓時,她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
果然,沒多久,李公公又呈上一冊書,“陛下,這裏有貴妃娘娘長信宮令牌的使用記錄。”
沈蕭璧愣愣地看着那本冊子遞到了皇帝的手中,眼見皇帝的表情越發凝重,她的心也砰砰直跳。
攤上沛王這個合作對象,她已經不對他會清理證據這一點抱任何希望了。
沈蕭璧斂眸,迅速思考對策。
果不其然,皇帝憤怒地將冊子扔到地上,質問道:“你說你令牌丟了,爲什麼冊子上寫着你的令牌在三日內使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