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偏心夏錦你就私下補貼,非得擺到檯面上來。你是想要讓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夏家是養不起女兒的暴發戶?”
李若梅囁嚅了幾聲:“我沒想到嘛。”
她在夏七言面前的囂張氣焰全沒了,如今縮成一團。
“沒想到?那就給我好好想想!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欠考慮!”
夏塗林罵了她一通之後,咣鐺一聲摔了門。
只剩下李若梅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上。
她呆呆地念着:“小門小戶?他也嫌棄我不如寧馨?”
夏塗林輾轉反側睡不着,忽然覺得頭上有點癢。
他伸手去抓,卻看見了黑乎乎的一團。
“啊!我的頭髮!”
首月餐廳坐落在首月大廈的頂樓,處於海城最黃金的地段。
而這一片地區,都屬於薄家。
即使夏七言活過兩輩子,也依然會爲薄家的財力而震驚。
夏七言今天穿了身白色長裙,臉上的妝有些厚,眼下有些青黑,眼睛裏也沒多少神采。
但她五官精緻,這一點瑕疵好似給她帶了幾分病氣,顯得格外的柔弱可欺。
夏七言早到了十五分鐘,薄明亮還沒來,只來了他的貼身祕書。
趙祕書長得不錯,大方幹練,可惜氣質偏冷偏成熟,不太符合當下時興的審美。
她衝夏七言鞠了一躬:“夏小姐,您可以先點單,副總裁他稍後就到。”
她湊到夏七言耳邊,悄聲說道:“夏小姐,我們副總裁對您非常上心,還請您好好把握。”
夏七言笑了。
這年頭,連薄明亮那樣的都能成良配了。
薄明亮的確長得不錯,有三分像是薄程建。
可惜心太野。
夏七言記得,上輩子的薄明亮直接把薄程建架空,掌握了大半個薄氏集團。
可惜她沒看見薄氏集團的結局,不知道鹿死誰手。
說實話,要真的讓她選,她寧可去選樓下等着的薄司夜。
夏七言不知爲何,忽然想起了薄司夜。
薄司夜長得不差,高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幾個狂蜂浪蝶在背後追。
可惜他氣質太兇,對人都沒好臉色。
薄司夜皮膚也白,是死活曬不黑那種。
經常有幾個女生湊在角落裏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冷白皮”。
夏七言記得,薄司夜額角上有道疤,說是小時候磕得。
那道疤的顏色倒是深,是介於棕褐色和古銅色之間的顏色,形狀像個四角星。
薄司夜也懶得用劉海遮,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敞着。
他的眼睛倒是極好看,睫毛也長,眼尾帶一點上挑。
夏七言忽然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從誰身上看過。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薄明亮臉上帶着得體的笑。
他身上那身衣服是新定做的,提前四個小時噴了香水,如今散發的正是香水的尾調。
香根草的味道帶着點溼潤的土腥氣,綿密悠長且不張揚。
夏七言捏緊手裏的勺子:“怎麼會,是我來太早了。”
她想起薄司夜那雙眼睛像誰了!
薄司夜和薄明亮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夏七言頓時沒有了跟薄明亮虛與委蛇的興趣。
“薄總裁想要和我說什麼?您這麼忙,讓人發個消息就好。”
薄明亮感覺到了她的不耐煩。
“如果說這件事關係到夏小姐的終身大事呢?”
他湊到夏七言的耳邊,嗓音帶有細碎的顆粒感。
“薄家從來沒有什麼傻兒子,只有一個死人,他叫薄明宇。”
夏七言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她緊緊攥住餐巾,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夏七言乾巴巴的笑了兩聲:“薄大少在說笑吧。”
因爲用力,她指尖泛白,被薄明亮一把握住。
“一一小姐也可以當我是開玩笑。”
薄明亮捏着她的手,仔仔細細的在手裏摩挲。
他摸到夏七言掌心裏一塊硬繭,酥麻的觸電感一路從他指尖傳到他心裏。
薄明亮的三分虛情,此時也成了七分。
如果他們兩個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夏七言不着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掩飾住自己眼中的厭惡。
“多謝提醒。”
薄明亮的氣運不錯,幸運值70,黴運值12,相當的春風得意。
他深情的望着夏七言的眼睛,只當她是年紀小,有些害羞。
等她嫁進薄家,他會好好教她規矩。
“一一小姐應該清楚該怎麼選擇,是選我,還是選一個死人。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守一輩子的寡多可惜。”
薄明亮望着夏七言那張臉,替她將臉頰上的長髮撩到耳後。
夏七言不自在的往後縮。
什麼玩意,佔便宜占上癮了。
“不好意思,我對你暫時還沒感情。”
“沒有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不着急。”
夏七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人怎麼沒完沒了了。
她默默抽取了三十點幸運值。
抽這麼多幸運值,她就不信薄明亮身上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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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裁。”
張祕書神色慌張的走進門,湊到薄明亮耳邊耳語幾句。
夏七言溫婉的衝他笑笑:“薄大少先去忙吧,畢竟正事要緊。”
薄明亮眼中有些焦急:“不好意思,公司突然出了點事,我先失陪了,咱們改日再約。祕書,替夏小姐把賬結一下。”
張祕書連連給夏七言道歉:“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
她擡腿要走,卻看見一隻纖細雪白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稍等一下。”
張祕書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您還有事嗎?”
“你最近運氣不太好,小心高空拋物之類的東西。”
夏七言抿了一口咖啡,一股酸苦味在嘴裏瀰漫。
豪門推崇的這些高級貨,她壓根適應不了。
“張怡,幸運值25,黴運值28,等級:天降橫禍。”
張祕書想要刺她幾句,硬生生忍住了。
夏七言是想要通過她來引起薄明亮的注意力?
這辦法也太蠢了。
“怎麼那麼慢,和夏小姐在聊什麼?”
張祕書忍不住吐槽:“夏小姐有點迷信,說我今天要倒黴。”
夏七言的履歷太假,臉太好看,簡直像是夏家特意爲聯姻找來的替身。
張祕書有點嫌棄她。
一個花瓶還烏鴉嘴,咒誰呢。
薄明亮輕笑出聲:“她說你具體哪裏倒黴?”
“高空拋物,要被砸頭。”
張怡表情不屑。
她要去的是薄氏集團總公司,整棟樓的外牆是封死的玻璃幕牆,怎麼可能有人高空拋物。
夏七言這種沒根據的烏鴉嘴,她纔不會信。
“總裁,我覺得夏錦小姐也許會是更好的聯姻對象。”
夏錦在名媛圈子裏有個小錦鯉的名號,又擅長交際,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喜歡她。
相比之下,夏七言除了那張臉,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張怡給薄明亮拉開車門。
她剛想說話,背後傳來一聲驚呼。
“躲開!”
“啪!”
一聲脆響,玻璃四濺。
張怡的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的尖叫起來。
她跌坐回車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飛來橫禍,高空拋物烏鴉嘴成真了。”
今日的薄氏集團不太平,接連出了兩場事故。
薄氏集團引以爲傲的摩天大廈居然出問題了。
這個消息傳出去,都沒人在乎薄氏集團高層的人事變動。
那棟樓當了海城二十年的地標,今天居然出事了。
薄明亮鐵青着臉坐在薄程建的辦公室裏。
也許夏七言預測的是對的,險些死於非命的不是張祕書,而是他。
薄程建聲音冰冷:“我撤了吳寧的職,算對你的懲罰。”
“父親,我不就跟夏七言吃了頓飯,你也不至於要我的命吧!我要是早十秒下車,我現在人就死了!”
他眼中藏着怨毒。
他憑什麼事事都要被一個死人壓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