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什麼快速贖罪的方法嗎?
如果有的話,他安籍塵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去做。
目送蔣點燭離去後,他站在餐廳門口久久沒有動彈。
人來人往都在看他,看他並沒有在意。
口袋裏的手機一遍又一遍振動,他知道是誰打來的。
不願意接聽,可不得不接聽。
拿出手機,屏幕赫然寫着“夏梔”兩個字。
現在她對他而言就是噩夢。
他能想象到電話接通後她說什麼,可還是按下接通建。
那邊果不其然開始咆哮。
他沒有做聲,就讓她在那邊發泄,大概十幾分鍾後,夏梔漸漸安靜下來。
她像是如夢初醒,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軟聲細語,伴隨着委屈。
“籍塵,我剛剛,剛不知爲什麼,像是被氣昏了頭,你原諒我。”
“你不一直是這樣嗎?”
“我只是委屈,你知道的?自從姐姐變成現在在和咄咄逼人樣子後,我情緒也不穩定。”
“點燭哪裏咄咄逼人?她甚至屢屢幫你說好話,讓我理解你,可是夏梔,你一再讓人失望。”
“呵。”夏梔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聲,“讓人失望?是像曾經的蔣點燭一樣嗎?你不想想,是誰把我們變成這樣的!”
安籍塵一時語塞。
“你怎麼不說話?安籍塵,你爲什麼這樣對我?”
那邊又開始咆哮起來。
“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救了你的命啊!”
又是這句話。
他閉眼揉了揉鼻樑,“我知道,你的恩情我會記住一輩子,沒其他的事,我掛了。”
“你怎麼這樣說話?我救了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爲了救你,我都付出什麼,做了什麼!”
他終於有些沉不住氣,“所以你現在的榮華富貴還不夠嗎?”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
“夏梔,認真的講,你從未喜歡過我,你自己也清楚的,所以別說這些虛僞的情愛,不如純粹的些好。”
電話那邊愣了一下。
“你胡說,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
“隨你怎麼講吧。”
察覺他要掛斷電話,夏梔在那邊歇斯底里,“你別想擺脫我,除非我死了!”
她救了他,他就虧欠她一輩子。
或許一開始就錯了,一切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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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道不該娶她的,可蔣點燭成婚在先,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就一時衝動。
他在夏梔咒罵中掛斷電話。
另一邊,蔣點燭剛離開餐廳沒多久,許應饒像是能掐會算似的,在她上車一瞬打來。
蔣點燭先告訴司機地點,跟着拿出耳機接聽。
她態度始終不卑不亢,先是有序彙報了工作,後來纔開始談私事。
手機聽筒裏許應饒聲音低低緩緩。
“所以,你打算重新回安氏嗎?”
“再讓安舅舅折騰下去,那公司要成空殼了,回去也沒什麼意義。”
“那你現在的操作是,對安籍塵餘情未了?”
“我看起來還是那麼無腦?”
許應饒笑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
蔣點燭從包裏摸出從未改過圈口的戒指,緩緩套在無名指上。
“先給他點錯覺,好像能坐享齊人之福,把他家裏攪成一團糟再說。”
“你怎麼知道他想坐擁齊人之福,畢竟你是他拋棄過的。”
“因爲我有許先生的栽培。”
“惡女。”
“多謝誇獎。”
“有沒有人告訴你,穿墨綠色很美?”
“我知道。”
她昂首自信掛斷電話,剩下另一邊默默含笑的許應饒。
起初他只負責播撒種子,培育玫瑰幼苗。
如今,她自己爬成了滿園荊棘,盛放,攔都攔不住。
“叩叩——”
“先生。”
他擡眼看向門口剛敲門的阿放,笑容有些無奈,像是告狀。
“蔣點燭,掛我電話。”
“她越來越大膽了,但不知道爲什麼,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她有魅力,甚至連我也想試一下長髮造型。”
阿放摸了一下自己假小子短髮,“會不會也魅力四射?”
“還是別了吧。”
許應饒接過阿放手裏文件。
“最近蔣點燭會在江城出差一段時間,夏梔那邊有什麼動靜,你盯着點。”
“許爺放心。”
話一出口,阿放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立即抿脣。
許應饒以手指點她。
“家裏事業已經轉型乾淨了,以後就叫我許先生,說過很多次了。”
“是。”阿放聳肩,“就是習慣了,難以更改,我會注意的。”
“嗯。”
“先生,那個夏梔最近在嘗試聯繫您,您知道嗎?”
阿放態度有些試探,許應饒並沒有回答,只揮手讓她離開。
阿放不再多說,臨到門前,又回頭看一眼許應饒。
工作的時候,假應心好像對他沒有多少影響。
還是等蔣小姐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