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安先生還不回去休息嗎?”
倒是蔣點燭先開了口,漫不經心的閒散,帶着一絲絲慵懶。
“你不也是嗎?”
“我還在想關於競標的事。”
蔣點燭向安籍塵彎眼一笑,像是玩笑也像是認真,“就把這一單讓給我們不好嗎?嗯?”
“你在撒嬌嗎?美人計?”他心念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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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的話,安先生願意入計嗎?”
“願意。”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語氣平淡無波,讓人看不出破綻。
“如果你是以蔣點燭的身份來要這一單,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爭取下來。”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只要你要。”
蔣點燭沉默看着他,漆黑眼裏像是載滿了星辰,她依舊含笑,但不曾開口。
他等了良久,久到她不會再說話時,她才擡手搭上他肩膀。
“我們現在是競爭對手,安先生,以後不要再用這種真摯的眼神看我了,我是有夫之婦,遭不住的。”
這話說的像是勾引。
可又那麼漫不經心,甚至帶着警告的味道。
這是蔣點燭?
安籍塵皺眉。
在她縮手的時候,他一把抓抓住她手腕,“不要和我這樣說話。”
語氣凝重。
蔣點燭愣了一下,下意識縮手,不料他加重了力道,她手腕微微泛紅。
因爲右手還帶着金屬手鍊,被他攥在掌心時,細碎的鑽石硌的她肌膚疼。
她秀眉微皺,“安先生,你弄疼我了。”
“你有聽見我說什麼嗎?”
“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玩笑,我以後不開就是了。”
安籍塵揚起半邊眉梢,微涼如夜的眸子緊緊盯着她,“你和其他男人也是這樣打情罵俏的?”
“你胡說什麼?”
“嬌嗔的語氣,媚眼如絲,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知道自己現在的長處了。”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你站在茅坑裏,看周圍世界都是骯髒的,安先生覺得自己現在在哪裏?”
她神色有些認真,“這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難道安先生希望女人都把自己鎖在院子裏不出來嗎?話也不能說,玩笑不能開?”
她毫無畏懼,神色甚至有些譏諷,“再說,我是許家夫人,安先生這麼問會不會管的太寬了?”
安籍塵愣了一下,抓着她手腕的手瞬間鬆了力道。
他的確沒資格。
剛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來了脾氣。
一想到她用剛纔的神色語氣和別的男人說話,他心口就悶着一團氣。
他不願意承認那是嫉妒喫醋。
安籍塵皺着眉,想要離開擺脫這難堪的局面,可又捨不得離開。
畢竟他來這就是爲了她。
公司龍頭,向來雷厲風行的他此刻竟不知該怎麼辦。
他沉默。
“安先生不爲剛纔的行爲道歉嗎?”
蔣點燭揉着泛紅的手腕,語氣似笑非笑,聽不出真切情緒,“如果你道歉,說只是一時衝動,我原諒你。”
“我不是衝動,我就是嫉妒。”
“……”
安籍塵看着面前噴水池,人來人往的影子,“你可以和許應饒分開嗎?”
“……”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蔣點燭也目視前方,“這叫什麼話。”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怎麼,安先生想要包養我?”
“如果你答應的話。”
蔣點燭哂笑一聲,“我可是許夫人,好端端的豪門太太不做,去做別人的小三,腦子豈不是有問題。”
“你真當我不知道?許應饒在外面的花花草草可不少,之前還把那個緋聞纏身的流量小花帶到公司去了,你們之前不是還見過嗎?聽說還吵了一架。”
蔣點燭愣了一下。
第一反應是安籍塵調查自己。
第二反應是許應饒之前所作所爲。
她起初以爲許應饒那些過分行爲,只是單純爲了氣自己,而今看來,是早有鋪墊。
他要幹什麼?營造兩人感情破裂的假象?然後給安籍塵可乘之機?讓自己回到安氏?
蔣點燭一時間喫不准許應饒的想法。
她只能模棱兩可的道:“安先生說笑了。”
她若有似無摸着無名指的戒痕。
這細微的動作落在安籍塵眼中,像是暗示破裂的婚姻。
他視線順着她秀美的手指往上看,纖細的手臂,肩膀,脖頸下巴。
一雙低垂滿是憂愁的眼。
“他對你不好嗎?”
在他問出這句話的瞬間,蔣點燭已經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不論許應饒之前和流量小花所作所爲是真是假,她都決定順水推舟做出感情破裂的假象,她要進入安氏,不論用什麼辦法,必須回去,拿回蔣家的一切!
但如果親口說出來未免太直白,只會適得其反。
蔣點燭思量片刻並沒有回答,反而說夜色很美,周圍很熱鬧。
知愁不說愁,只道天涼好個秋。
這樣的口吻,讓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傷疤。
安籍塵像是發現了什麼,心中有了底。
“好。”
好什麼,他沒有多說。
兩人就這樣肩並肩坐着。
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蔣點燭搓了搓肩膀,像是覺得冷。
“時間不早,我想要回酒店了。”
“我送你。”
“倒不用,只是……安先生對這次競爭勢在必得嗎?”
“安氏不在乎這種小項目,如果你想要的話……”
“我想要,但不想用不光彩的手段。”
蔣點燭像是不想承他人情,“在沒有塵埃落定前,我不想聽安先生任何承諾,也希望安先生不要插手我們基層員工的事,謝謝。”
“蔣點燭。”
他叫她。
她轉身就走,安籍塵在後面追了她兩步,但看她果斷決絕的態度,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蔣點燭回到酒店,躺在牀上時腦子裏胡思亂想一片。
她最終猶豫給許應饒發了信息,問他關於流量小花的事,可他並沒有給她絲毫迴應。
看來未來的路,不論是什麼艱難險阻,都要自己去走。
蔣點燭在凌晨時才勉強睡去。
第二天就是競標第一天,蔣點燭用粉底蓋住黑眼圈,換上職業黑色套裝,整裝待發。
前往目的地公司時,還沒上樓就看到恭候多時的安籍塵。
他又換了一身西裝,這次是藏藍色,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玉樹臨風。
不過沒有系領帶,看起來有些閒散,似乎不打算參與到會議中。
按說這次不過是一個新區廣場設計,安籍塵這種老闆根本不用親自來。
他目的也簡單,就是多見蔣點燭幾次。
因爲昨天的談話,他果然沒有再爲難許氏,沒有上樓的打算。
可他的到來,終是會在江城傳開,這無形之間給許氏競標增加了壓力。
即便白老先生再有實力,也只是個設計師而已。
而安籍塵卻是公司老總,他可以做一切決斷,哪怕賠錢完成這個項目,都是一念之間的事。
蔣點燭雖然全力以赴,但只要安籍塵開口,她們就會全軍覆沒。
蔣點燭看了一眼身後緩緩走來的同事,快步來到安籍塵面前,速戰速決。
“你來幹什麼?”
“要挾你。”
“什麼?”
“晚上和我一起用餐。”
蔣點燭一臉不理解。
他像是宣戰一樣,“你既然和許應饒感情破裂,那我挖個牆角,不過分吧。”
蔣點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