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拖累她。”男人再睜眸時,那眸底的光清明萬分,沒有任何的閃爍。
楚燁輕輕搖頭,“每次都這麼說,明明心底都放不下她。”
風陌寒沒吭聲。
“既然是夫妻,有什麼問題不能一起解決的呢,非得這麼鬧騰?只要她想到了別的法子給你解毒,這一切不就沒事了嗎?”
“阿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風陌寒不耐煩的打斷了楚燁的話,聲音依然嘶啞,可臉上的神情竟是有幾分疲態。
楚燁被他這話給截斷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好,我先離開,你好好休息。”他怕風陌寒又突然毒發,然後發狂到處殺人。
墨玉卿這男人現在還被關在他楚府呢,雖然已經被閹了,可是至今風陌寒和寧輓歌也沒有說要如何處置墨玉卿。
“不過阿寒,那墨玉卿要怎麼處置啊?他現在還在我家地下密室裏關着呢?”
風陌寒沒有說話,目光幽深的落向窗外。
沉默橫亙着,這讓楚燁以爲風陌寒不會給出答案,所以準備轉身離開時,身後的風陌寒卻幽幽喚住了他。
“阿燁。”
楚燁疑惑的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屋內昏黃的光線,忽明忽滅的照在榻上的男人身上,搖擺不定的燭火將男人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上反而更顯幾分幽深不定。
楚燁啊了一聲,卻聽見榻上的男人幽幽開口。
“挑斷他的手腳筋,一天一根,直至所有的筋都挑完爲止。”
“……”楚燁只感覺一陣陣涼風在自己的身後呼嘯而過,冷的他狠狠抖了三抖自己的身子。
像風陌寒這樣睚眥必報的性子,他不是再清楚不過,可像這次這樣,明顯可以看出來,墨玉卿是真的把風陌寒給惹到了。
“剩下的要怎麼折磨,你問問輓歌。”
楚燁扶額,可他卻清晰的瞧見風陌寒在提到寧輓歌的名字時,眼底明顯閃過了一抹溫柔的光。
那般寵溺的眼神,也只有對着寧輓歌纔會有。
“好。”楚燁輕輕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問寧輓歌?結果肯定是更殘忍吧?
……
寧府。
廳堂裏。
寧嶽沉着臉色,不悅至極,可再不悅也不能把情緒爆發出來。
大夫人忽然感嘆似的說道:“老爺,這下這寧輓歌可又得再嫁給那病鬼了。聽聞這事情都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了。”
畢竟,兩位王爺一位太子被打成了豬頭回宮去,尤其是明日上朝時,皇上想不知道這事情都難吧?
聽見大夫人如此說,寧嶽的表情繼續冷凝着。
過了一會兒之後,二夫人也一臉認同的附和:“是呀,老爺,我看就讓寧輓歌繼續和那病秧子在一起罷了。”
只有這樣,她的女兒纔有機會嫁給其他的王爺。
寧嶽卻給了這說話的二夫人一個冷冷的眼神。
他絕不!
寧輓歌現在這般好的姿色,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他都覺得可惜了。
……
夜色漸漸深沉了幾分。
寧輓歌在小綠的掩護下悄悄回了屋子,剛剛推開門,卻發現屋子裏多了一個人。
小綠正準備跟着寧輓歌一同入屋,卻被寧輓歌拒之門外。
“小綠,你早些休息吧。”言罷,寧輓歌就把門給闔上了。
小綠咦了一聲,臉上的疑惑之情很重,慌忙上前撲到門上,想要豎起耳朵聽屋子裏的情況。
屋子裏的桌前坐着一個身形肥胖的和尚,桌上擺置了不少點心,原本是給她解饞的,此刻卻全成了這和尚的口中食物。
“寂夜大師。”寧輓歌還算恭敬的喚了寂夜一聲,眸光微亮,幾步上前來。
寂夜相當鎮定的喫着桌上的點心,忙不迭的點頭。
“你這丫頭就拿些點心來款待我?我這可是爲了你的藥千辛萬苦的,你……”
寧輓歌一聽他如此語氣,她心中猜測到可能是已經拿到了。因爲這話,她的心底不由得一喜,轉身出門去吩咐小綠準備小酒小菜。
寂夜看着寧輓歌如此自覺,又胖又圓的臉上劃過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門口的小綠原本是趴在門上,突然聽見要開門的意思,慌忙站直了身子。
不過一會兒小綠就從廚房裏端來了飯菜和酒,原本想送進去的,卻被寧輓歌給截住了。
“這些給我。”不等小綠反應,手中的端盤便已經易主了,被寧輓歌毫不客氣的搶走。
小綠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去看,不知道這二人偷偷密謀着什麼。
寧輓歌將飯菜放置在桌上,微笑的看向寂夜。
寂夜一瞧她桌上的食物,眼神發亮,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的脣瓣,伸手正要抓過的時候卻被寧輓歌給搶走了。
“哎,大師,咱們做生意的,可是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那這藥呢?”
寧輓歌知道,寂夜這老頭來無影去無蹤的,再下次找到他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寂夜撇嘴,“你這丫頭就惦記着那小子的藥。喏,給你!”
他邊說邊闊氣的從衣襟裏拿出了一隻布包裹。
“啪”的一聲,包裹被重重放在了桌上。
寧輓歌狐疑的看了一眼寂夜,見寂夜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打開的意思。
她這纔將手中的飯菜放下,一把拽過布包裹來匆匆打開,她的手上動作相當快速,大概也是一種莫名的心急。
寂夜悄悄擡頭瞥了她一眼,嘴角輕勾了勾。
寧輓歌將包裹打開後,一眼瞧見了眼前的植物,臉上說不上來的震驚。
“這不是……陀螺花?”之所以這麼叫,是因爲它的花狀像極了陀螺,也像是埃及的金字塔。
“是啊,我們也叫做佛祖花,我們寺院裏種植了很多此類花。你看的那些醫書都是我師父和我師父的師父寫的,祖祖輩輩寫下來的,但是我們都沒有將此種花種記載入冊。”
寂夜的話,讓寧輓歌的心底說不上來的震動。
這花,可比火焰花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天啊!大師!太感謝你了!”
第一次,她對寂夜多了幾分鄭重之情。
之前對這位和尚不以爲然至極,可到了現在,她發現這和尚是她的恩人。
“喏,別急着謝我。我自然也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寂夜一邊將食物塞進嘴裏,一邊瞥了一眼寧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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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輓歌清晰的看見寂夜的眼中多了幾分不明深意,這樣的深意讓她的心底多了幾分警惕。
“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去幫我拿到玉笛。這是我們寺廟的東西,如今深藏在南倉國的一座迷宮之中,此物拿到手,也就算我們互不相欠了。”
“不是啊,你這麼一說,我忽然覺得我虧了呢?”一株花,而且是他寺廟裏很多的花,換她去冒險拿三大神器之一的最後一樣東西,是不是太那啥了呢?
“你要想啊,拿到纔可以對付衛劼呢,你也不算虧。”
寧輓歌的臉色微沉。
寂夜這老和尚對她的事情還真是夠清楚的,竟然清楚她和衛劼的那點恩怨?
寂夜依然看着她。
“好。”寧輓歌答應了。
“你放心,我與你一同上路。”他可不敢讓這個丫頭出什麼差錯,萬一出個什麼意外,那風陌寒一定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的吧?
寧輓歌輕輕頷首,算是答應了。
“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去給風陌寒調製解藥。”
她的心情太過激動,以至於抓起桌上的花,好幾次都沒有抓緊。
而此刻站在門口的小綠將屋子裏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吧?”她低聲喃喃。
小姐這身子可還是有孕在身呢,還要去找什麼玉笛,這是不是瘋了?
……
第二日。
小綠在寧輓歌的吩咐下將藥送到了七王府,交給了青龍。
“這藥,要連續服用兩日,每日三次。”她鄭重萬分的交給了青龍後,又說道,“這是解藥,務必要讓王爺服下。”
青龍微微一怔,詫異萬分的看着小綠。
“還有,拜託告訴王爺一件事。”小綠的眼中多了一分決絕。
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再不告訴風陌寒的話,小姐就要離開了。
“什麼事?”青龍懷疑的問道。
“我……”
“你們在說什麼?”還沒有等小綠開口說什麼,楚燁正巧就走到了門口,忽然瞧見了他們小兩口站在門口表情嚴肅至極,這讓楚燁有些莫名。
小綠張了張嘴。
青龍卻率先說道:“王妃將解藥送來了!”說罷雙手顫抖的將藥捧上。
楚燁的臉上一怔,看向來了青龍手中的藥,有股不太好的預感問道:“人呢?”爲什麼是小綠來送的藥而非寧輓歌親自送來?
“這個……”小綠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卻被楚燁給拽住了往府內走去。
“青龍,把藥熬好端給王爺喝,小綠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
整個寢屋裏都彌散開了藥味。
風陌寒接過了青龍的藥,蹙了蹙眉問道:“今日的藥與以往不同?”
“是,這是解藥。”青龍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解藥?
男人的眸光微閃,驀地擡頭看向青龍。
“什麼意思?”解藥二字,讓男人的心震動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