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酒不敢再看他，甚至有點尷尬的，漸漸地又有點拘謹的坐直。
傅沉夜卻直直的凝視着她，想起那天電話裏她沙啞的軟聲，再看她現在瘦了一圈的模樣，她不會是真的生了場病吧？
“你，沒事？”
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聲。
“啊？”
沒什麼事？
她是回來離婚的呀。
她疑惑的看着他。
傅沉夜突然有些心煩，看她的眼神更冷冽了些。
老爺子老太太看他們倆都欲言又止的，根本口不對心，忍不住失望。
“老爺子老太太，少爺少夫人，晚飯好了，要開動嗎？”
“哦，喫飯吧，反正也沒話說。”
老太太答應了聲，先起來。
戚酒去扶她，她便小聲：“你要不高興就損他，就罵他呀。”
“奶奶，我沒有不高興。”
祖孫倆走在前面小聲。
老太太心裏有點酸，她總覺得戚酒肯定是對她孫子諸多不滿的，就是……
不實誠。
要是她老公跟她那樣，她早開罵了。
傅沉夜跟老爺子走在後面，聽到老爺子嘆了聲，他也疑惑的看向老爺子，但是老爺子沒有說什麼的打算。
傅沉夜奇怪的是，他親愛的爺爺奶奶好像覺得他們倆之間有個該被罵的人，是他。
飯後他送戚酒回公寓，從海邊經過的時候，戚酒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本來想下午回來直接去民政局的，沒想到你在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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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我耽誤你了？”
傅沉夜轉眼看她。
戚酒疑惑的看着他，“不是，是我擔心你以爲我故意耽誤。”
她還記得他電話裏，催的特別兇。
好像她耽誤他第二春了一樣。
好吧，其實也指不定是第幾春。
她又怎麼知道他談過幾場戀愛，交過幾位女友呢。
傅沉夜煩悶的開着車，車子進入城南主道的時候，才又響起聲音。
“那，我們明天去民政局嗎？明天的話，是上午八九點鐘？？”
戚酒小心翼翼的，詢問他的意見。
她想她總要確定時間，纔好配合他。
傅沉夜卻突然煩悶的停下車，“下去。”
戚酒疑惑，傻傻的看着他，“好，可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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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下去。”
“哦。”
她答應，然後揹着包下了車。
他很快就調轉車頭離開，戚酒默默地站在路牙上看着他的車子越來越遠，心裏酸溜溜的揪着，然後慢慢的視線變的模糊。
他到底要怎樣嘛？
她不就是問他明天幾點去離婚？
他幹嘛就那麼不耐煩的樣子？
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可以什麼都不問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她已經儘量剋制讓自己少發出聲音，少詢問他任何事。
可是……
他根本不知道，這陣子她是怎麼過的。
她甚至後怕到要靠酗酒才能入睡。
她把門上了好幾道鎖，她買了好多防狼工具，可是她還是好害怕。
她怕哪天她自己死在那裏都沒人知道。
她怕她到死都不能再見他，告訴他曾經有個女孩，那麼傻傻的對他一見鍾情還不敢承認自己愛上過他。
她怕，她就那麼死了。
她終於看不見那輛車，也只得擦乾自己的眼淚，在風裏，轉身揹着包朝着自己小區走去。
反正每個人都是獨自來到這世上，然後再獨自離開的，所以她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慶幸這裏距離她的公寓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