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他居然還有心思來找自己。
蔣點燭覺得可笑。
可這是個好時機,只要許應饒在外部推波助瀾,安籍塵改革一定會失敗。
被那些老古董把持安氏,塞一堆沒用的親戚進來,公司走不長遠。
安氏垮臺,纔是她想看到的,最差也是玉石俱焚。
只可惜現在許應饒一門心思的都在那個假應心身上。
她耽誤了自己太多事。
意識到事情宜早不宜遲,蔣點燭和小胖掛斷電話後,直接給阿放發信息,讓她今天晚上就來接自己。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會會那個假應心。
阿放已經看不上假應心很久,聞言頓時滿口答應。
半小時後兩人會面,阿放開着一輛小寶馬,接到蔣點燭回別墅,一路嘴巴唸叨不停。
蔣點燭很少能看見阿放這麼能說的時候,她平時辦事寡言幹練,一副女強人模樣。
可今天……
像個沒有感情的吐槽機器。
不知道那個假應心究竟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
蔣點燭推門進入客廳時,假應心正順着二樓樓梯往下走。
她連走路的姿勢都和應心一樣,習慣貼着左邊,手指搭在木質扶手上,一步步仰頭緩緩的走,雪白裙襬搖晃,像一隻遊蕩沒有目標的靈魂。
蔣點燭看見她一瞬間,心都涼了一下。
太像了。
一呼一吸,細緻入微。
蔣點燭皺眉,告訴自己冷靜。
不料下一刻她又開口,低低緩緩叫了自己一聲“嫂子”。
那詭異懶散的音調。
蔣點燭只覺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好在阿放在一邊戳了她一下,讓她快速回神。
蔣點燭勉強收回思緒,“你好,我叫蔣點燭。”
“我知道。”
如果說她和應心有什麼差別的話,那應該就是聲音了。
應心的聲音更空靈,這女孩的有些低啞。
阿放在一邊向蔣點燭低聲吐槽,“嗓子也做手術了,不過好像失敗了,所以才這樣的。”
蔣點燭與阿放對視一眼,阿放幸災樂禍,“幸好手術失敗了,不然先生一定栽進去再也出不來。”
蔣點燭知道許應饒爲什麼這樣。
他自覺虧欠應心太多,應心在世時,他受困於兄妹身份,一直不敢和應心說出心裏想法。
應心誤會他嫌惡這關係,他也不解釋。
他一直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可什麼時候纔是盡頭呢。
一個沉默不說,一個胡思亂想。
這彆扭的性格讓兩個人一直走在曖昧朦朧邊沿,誰都無法再進一步。
即便好喫好喝的供養,卻也無法真摯走近對方。
他一直在找合適心臟,等許家徹底接受她的身份,等他足夠強大。
他的計劃太長遠,卻沒想到應心沒有再等他。
應心去世後他壓抑已久的感情頃刻爆發出來,不過是那種無聲無息的。
身邊人沒法察覺他的異樣,但蔣點燭知道。
在扮演應心的日子,阿放只負責大體方向,點滴都是他親自教的。
他記得應心喜歡喫什麼,對什麼過敏,穿襪子先穿哪一隻,最喜歡後院的棗樹背陰的棗子。
細緻入微。
真正失去了才肯面對自己的真心,可一切都來不及。
盤旋堆積的感情需要一個發泄口,他默默坍縮,內心哀嚎,假應心的出現正是時候。
她是一道光,即便是假的,也足以照亮他。
因此即便她嗓子不如意,有些小瑕疵,他依然視而不見。
飲鴆止渴,蔣點燭嘆息一聲。
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女孩是因爲應心來的,自然也只能因爲應心離開。
想法閃過只是一瞬間,蔣點燭來了主意。
“應心?”
蔣點燭試探招呼一身,女孩配合擡眼看她。
“嫂子。”
蔣點燭在阿放詫異注視下微笑,“你現在住在二樓嗎?”
“哥說新裝修了一個房間,一比一還原,正適合我,我住在那。”
也就是說,她只是進入了應心的房間,並沒有完全入住。
“我可以去你房間看看嗎?”
“我不喜歡。”
直白的拒絕和應心一樣,看來是真入戲了。
蔣點燭沒有再強求,只扭頭對阿放道,“明天開始我在別墅住,要陪着應心,阿放,麻煩你把日用品幫我從公寓收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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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公寓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她這麼說,不過是說給假應心聽,宣誓主權而已。
阿放也不傻,配合滿口答應,笑彎了眼睛。
假應心聽到了一切,但並沒有什麼反應。
“嫂子會和哥住一起麼?”
“他沒告訴過你麼?我們結婚了。”
女孩下意識看了一眼蔣點燭手指,“戒指怎麼不帶了?”
“要買個更大的,正好你有時間,明天陪我去逛街吧?”
“我……”
“我也想送你一些禮物,又擔心你不喜歡,給我個機會吧。”
蔣點燭笑眼彎彎。
阿放一臉疑惑,完全看不懂她這一波操作。
“你瘋了?”
她壓低聲音,“她可不是個好東西。”
“阿放,明天麻煩你開車,去送我們兩個。”
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