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上三竿,蘇翎才幽幽轉醒。
聽見屋裏有了動靜,李桃兒這才端了洗簌的水進來。
蘇翎說:“這都中午了,你怎的不喊我?”
李桃兒道:“夫人這幾日都忙着,多歇會兒也是好的,姐姐已經去了知味齋了,夫人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倒是沒什麼吩咐的。
洗漱之後,李桃兒又端了瘦肉粥進來,“張大叔看夫人還未起,自作主張給你做了蔬菜瘦肉粥。”
也罷,吃了再說。
“你們都吃了?”
李桃兒點頭,“吃了,我們可都留着肚子,等夫人請客喫炸雞來着。”
看着這分量,這點瘦肉粥,張懷還真是精明,也讓她留着肚子來着。
“夫人你可真厲害,昨兒那兩盆水都結冰凍着呢,夫人是怎麼想到的?”
怎麼想到的?
書本里學的。
填了肚子,蘇翎就帶着李桃兒去了後院的竈房,張懷已經遣散了一間竈房的下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直到看見蘇翎的身影,立刻笑臉迎上來,“給夫人請安。”
“中午好。”
她也回了問候,然後踏步進去,只見張懷已經準備好了炸雞的各種原料,包括漢堡這些也都準備妥當。
“夫人,那小的就開始做了?”
蘇翎‘嗯’了一聲,趙懷就去生了火,等油鍋升溫之後,就將炸雞、雞胸肉這些裹上面糠丟進去油炸。
噼裏啪啦之後,金黃的炸雞炸好除了鍋。
“昨兒我做的冰呢?”
問話的時候,李桃兒已經將來昨日的盆端了出來。
蘇翎淨手,拿了冷凍後的薯條,丟進了油鍋,撒了一點鹽一起炸。
竈房裏一時霧氣氤氳,不多會兒就炸好了。
這時,蘇翎又將硝石水盆上面那個已經結冰的涼白開冰敲碎,找了三個瓷碗,紛紛鋪了幾塊冰。
張懷和李桃兒全神貫注的看着。
直到蘇翎將昨兒製作的黑乎乎的可樂飲料倒進去,直看到一陣泡泡浮起。
想起昨兒有些扎嘴的模樣,難道加了冰塊就好喝了?
用飯堂。
張懷和李桃兒也不客氣,與蘇翎坐在一處,然後開始喫炸雞漢堡,在蘇翎的示意下喝了一口冰可樂。
“這……”張懷忽的覺得,這可樂味道簡直太絕了,昨日怎麼沒有這種感覺?
李桃兒也如此。
在竈房忙忙碌碌,熱的緊,這忽然的喝上一口冰可樂,別提多滿足了。
“是不是覺得,這可樂的味道好喝了許多?特別是配上炸雞漢堡?”
張懷、李桃兒二人紛紛點頭:“夫人,你太厲害了。”
蘇翎但笑不語,拿了薯條,“這個也一樣,若是能弄點番茄醬……”
這個時候沒有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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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回製作燒烤的辣椒面沾着喫也是不錯的。”
張懷點頭間,喫着漢堡就往竈房裏鑽,隨後拿了一碟辣椒面出來。
用薯條蘸了一點辣椒面,味道也是一絕。
喫飽喝足,蘇翎打了個嗝,一口的汽水味道。
“張懷,我教的你可都學會了?”
張懷摸了一下嘴邊的面糠,“夫人,小的記着,拿本子記着呢。”
“好,等錢掌櫃着人算準了開業的日子,豆腐坊、雞精製作,炸雞漢堡可樂薯條,這些都交給你來安排製作。”
“張懷定不負夫人囑咐。”
蘇翎站起來,摸了一下有些過於飽的肚子,說道:“柴房下的密室……”
說起這個,蘇翎心底一片憂鬱。
張懷和李桃兒恭敬的等她的下半句話,那個地方曾經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是知道的。
蘇翎繼續道:“進行大掃除,精緻裝修一下,再去陶瓷窯定製一些可以大量儲存冰和冷凍需求的容器。”
“天氣會越來越炎熱,製成冰窖儲存室,炸雞原料這些可以先放在冰窖裏,第二日需要的時候再送到知味齋去,食物就不會因爲天氣原因變質。”
張懷又拿了小本子出來,毛筆在嘴裏舔了一下,就開始記錄。
“夫人放心,小的都記下了。”
喝下最後一口冰可樂,外頭門房來報,說是賢王府着人來了。
賢王劉祁!
他着人來做什麼?看來他還不死心。
李桃兒緊跟蘇翎的步伐,說道:“哎呀,昨兒應該是賢王府的賞梅宴……”
當時夫人言明不會去,所以她也沒記在心上。
蘇翎笑了下,“我不去,他還會找上門來。”
李桃兒性子活潑跳脫,心直口快的,問道:“夫人,賢王他爲什麼總是來找夫人?夫人跟他也不熟啊!”
“確實不……熟。”但是對於重生一世的劉祁來說,他前世喜歡的原主蘇翎,卻是熟悉的。
想着,蘇翎不免有種搶了人家身體,虐待人家情郎的愧疚感。
呸呸呸!
這一世,原主都沒有遇見劉祁,怎能算作虐待她的情郎呢?
亂想間,已經到了前院。
來人不是劉祁,而是一個身着玄色勁裝侍衛服的男人。
看到蘇翎,男人微微沉眉,對着蘇翎抱拳道:“蘇姑娘,在下乃是賢王的侍衛疾衝,昨日賞梅宴,夫人未赴約,所以王爺着在下來問問夫人,可否去百味齋一聚?”
百味齋?
若是以前,她定會拒絕!
可是,賢王的王妃姬如雪派殺手追殺於她,更是殺了爹,這等血恨,怎麼也該見一面,看他怎麼說吧?
眼前的少女沒有言語。
氣質不似以往那般溫和,疾衝心中打鼓,甚至覺得她的視線像是寒冰一樣,將他凍結一樣。
怎麼會呢?
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怎會又這樣凌冽的眼神和威壓?
蘇翎笑了一下,疾衝瞬間也鬆了一口氣。
然,蘇翎喃喃道:“疾衝?”
疾衝點頭,“正是在下。”
腦海裏,夫君曾說過,在慶豐知味齋,以及夫君上京畿時,半路的一些截殺,似乎都是賢王府會這位叫做疾衝的人領頭的。
她站在他跟前,雖個子矮了一截,聲音卻擲地有聲,“你可去過慶豐縣?”
疾衝到底是訓練有素的,心中緊了一下,面上卻掛着不鹹不淡的笑容,“蘇姑娘說笑了,在下未曾去過。”
蘇姑娘,蘇姑娘……
若是以前,她會想着別人不知道她已經嫁人,暗自喜歡這樣的稱呼,畢竟年輕呀。
可是疾衝這樣喊,她卻覺得不妙。
疾衝可是賢王的貼身侍衛,得力助手,每一場重要的謀殺都是疾衝領頭!
足以說明,賢王劉祁,他還存着將自己弄去賢王府的心思。
“可我看着你好生眼熟?在慶豐,有殺手夜裏衝進我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