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舉着兩手，向對面的唐肆扯起脣角：“老公，好巧！”
唐肆的眉頭擰成川字：“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
雲熙剛要回答，廊道里已經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幾位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大步衝上前來。
看到雲熙，幾個人同時擡起槍對準她。
“放下槍，自己人！”唐肆向幾人做個手勢，輕揮右手，“繼續搜查。”
幾個手下答應一聲，從二人身後衝過去，向前搜查。
看一眼左右，唐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到樓上塞進車子後座。
“在這裏乖乖等我！”
“老公！”雲熙抓住他的衣袖，“讓他們留意一個年輕男人，身高和你差不多，右手臂上有傷。”
唐肆凝視她數秒，擡手扶住右耳上的無線耳麥。
“各小組注意，留意一位年輕男子，身高185左右，右手手臂有傷。”
這時，雲熙已經從包裏取出，從那個神祕男人身上搶來的槍和手術刀。
“這是我從對方手裏搶來的，槍我碰過應該有我的指紋，不過手術刀我沒醒。”
唐肆小心地將東西接過去，塞進一個透明證物袋。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雲熙垂下臉，“我是來查阿龍的，結果遇到你們抓人。”
“阿龍？”
“就是之前在醫院鬧事的那個花臂。”
“胡鬧！”唐肆氣罵出聲，“爲什麼不告訴我，要自己來查？”
雲熙垂着頭，沒出聲。
這功夫，幾個搜查小組紛紛回來，向唐肆報告各隊的進展。
“一共抓到賭客26人。”
“剿獲毒品共計1.5公斤。”
“沒有發現您提到的年輕男子。”
……
唐肆拿過雲熙給他的槍和手術刀，交給手下去查驗，向此次與他們聯合行動的警方負責人交談幾句，從唐池手中拿過車鑰匙。
“你在這裏，有什麼進展隨時和我溝通，我先回公寓一趟。”
唐池轉過臉，掃一眼車子的方向。
注意到車後座上有人，他還要細看，唐肆已經坐進駕駛座，將汽車啓動。
“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多危險，女扮男裝上癮了是不是，好玩是不是？”
一路開車，唐肆還在皺着眉訓斥。
“你知不知道這都是些亡命徒，這次你運氣好逃過一劫，萬一出事、受傷怎麼辦？”
雲熙坐在後座上，心亂如麻。
想起昨天唐肆發病的樣子，她的兩手緩緩握緊。
這次唐肆發病，完全是因爲她。
如果她之前沒有騙他，如果她對他說實話，之前的誤會也就不會發生。
現在是唐肆治療的關鍵期，如果他再犯病，肯定會影響到他的病情。
她不能再騙他。
可是，說實話……
她該怎麼解釋所有的事？
難道要告訴他，她已經不是重新的雲熙，她重生了？
雲熙擡起臉，注視着唐肆的側臉。
他會相信她嗎？
一直沒有聽到後座上的聲音，唐肆轉過臉，看一眼後座。
將雲熙縮在角落的樣子收在眼裏，唐肆心頭一軟，頓時又是一陣懊惱。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他應該尊重她。
每次都說不要再對她發脾氣，爲什麼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擡手，撫撫額角，他深吸口氣控制住情緒。
“有沒有受傷？”
雲熙搖頭。
“餓不餓？”
雲熙還是搖頭。
她是心情複雜，看到唐肆眼裏，卻只當她是委屈。
將車停在路邊，他拿過一瓶礦泉水遞到她手裏。
“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對不起。”
聽到他道歉，雲熙的眉越發皺緊幾分。
如果他發火，她的心情反倒好一些。
畢竟，做錯事的是她。
他越是溫柔體貼，雲熙也就越發自責。
“老公，我……”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唐肆回她一笑，“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再說。”
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唐肆將汽車右轉，拐進城內的公寓小區地下停車場。
將車停好，唐肆先一步下車，幫她拉開後車門。
伸手取下她的揹包提在手裏，唐肆順手牽住她的手，將她帶進電梯。
注意到她情緒不對，唐肆轉過身，扶住她的肩膀。
“剛剛是我不好，不應該對你發脾氣，你別生老公的氣，好不好？”
雲熙錯愕地擡起臉。
明明做錯事的是她，他竟然還向她道歉？
她還要說什麼，唐肆的電話已經響起來。
聽唐池說完，他皺眉開口：“好，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將雲熙送到公寓門口，唐肆幫她打開門，將她送進門廳。
“去吧，早點休息。那邊還有事情等我處理，不知道幾點結束，不用等我。”
關門之前，他還不忘轉過臉向她提醒。
“記得把門窗鎖好，如果有陌生人敲門，立刻給我打電話。”
看着她把門關好，唐肆轉身快步離開。
隔着貓眼兒，目送着唐肆消失在電梯間，雲熙的心情並沒有放鬆下來。
胸口裏好像塞着一大團棉花，悶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那麼信任她，她卻連實話都不敢告訴他，這算什麼？
*
*
賭場上方，倉庫內。
唐肆大步走過來的時候，唐池和幾個手下正在四下觀察。
“唐總！”看到他，一位負責現場勘查的工作人員，主動迎過來，“我們在現場發現一些痕跡，這裏應該有打鬥過，現場有血跡，其中一個應該是受過傷。”
唐肆輕輕點頭，目光掃過地上的血點。
從發現雲熙的位置來判斷，她應該就是從這個倉庫出去的。
這麼說，她應該是就是其中一個人。
她沒有受傷，那受傷的應該是另一個。
“這裏還有刀痕。”工作人員指點着木板上的痕跡，“不過從刀鋒大小看，不像是普通匕首。這個大小的刀具……”
唐肆湊過來，仔細看了看。
“手術刀，刀已經找到送去檢驗了。”
“這麼說……”唐池的眉重重一跳，“難道這個人，就是我們在找的那個人？”
“不排隊這種可能。”唐肆看看四周，“還有什麼發現？”
“其他的沒有了，我們已經收集過地上的血，準備拿去做dna鑑定。”工作人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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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奇怪。”唐池抱起胳膊，“雙方有打鬥痕跡，這說明兩人不是一夥的。既不是禿鷲的人，也不是我們的人，會是誰呢？”
唐肆沒有回答：“賭場那邊有什麼發現？”
“賭場的毒品與我們追查的確實是同一種，按照裏面的工作人員交代，負責他們的人叫‘峯哥’，我查過監控照片，可以確定這個‘峯哥’就是周雪峯。”
唐池翻開文件夾，從裏面取出一張照片遞給唐肆。
“其中一個女服務生交代，有一個男人今晚上找過這個峯哥，這是從監控裏查到了照片。可惜，沒拍到正臉，對方應該是受到反偵查訓練，完美地躲過所有的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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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肆接過照片，掃一眼裏面那個套着黑色休閒裝的身影，一眼就認出那是雲熙。
“好，今天就先到這，等血液的dna結果出來再通知我。”
告辭幾位警方的工作人員，唐肆與唐池一起下樓。
坐到車上，返回公寓的時候，他就從口袋裏摸出那張照片。
注意到手裏的照片，唐肆突然想到一些什麼。
唐肆從身上摸出手機，打開裏面存着的“唐四”的照片，將兩張照片放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