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點燭揉着太陽穴嘆息一聲,“算了,我明天,不,後天回去看看吧。”
“好,我等着蔣小姐。”
阿放在擔憂中掛斷電話,末了蔣點燭還聽到她一聲嘆息。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蔣點燭看着手機,眼看明天又是週六了,依照安籍塵的性格,會來找自己去酒吧。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也不知道李秀秦之前給自己打電話目的是什麼。
要是能從安籍塵那裏探聽出什麼最好。
蔣點燭心思煩亂,但還是繼續打開設計軟件。
她想要一個小巧卻吸睛的設計作品,投資不大,最好能把名頭一炮打響,成爲網紅打卡地那種。
正在網上找靈感元素時,手機“叮叮”短促響了兩聲。
這信息是蔣點燭特意給安籍塵設的。
拿起手機一看,的確是約自己見面。
但位置不是酒吧,而是一家日式飯店。
蔣點燭一貫討厭生冷的食物,這麼多年來,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信息還可笑體貼的標註了特色菜。
冷笑一聲,蔣點燭迅速回覆信息答應,跟着投身入圖紙中。
晚上因爲要見安籍塵,蔣點燭掐着時間特意打扮一番,換上窈窕黑色長裙。
其實現在這個季節穿裙子已經很冷了,可爲了安籍塵那點虛榮心,她只在裙子外搭了一件薄風衣。
晚上五點,安籍塵準時開車到黎安樓下。
蔣點燭故意惋惜道歉,“我現在在許氏公司總部,忘了告訴你。”
安籍塵愣了一下,“怎麼去那邊了?”
“摸索了很久才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建築設計,這次見面我也是想和你談一下,之前那個承包合同的事,我怕是不能繼續做了。”
“你,做建築設計了?”
“嗯。”
他腦中一下接入信息太多,但並沒有多問,只讓蔣點燭稍等片刻,將車子掉頭向許氏總是總部開去。
安籍塵車子很快匯入車流中。
黎安總部高層上,許應饒垂眸看着樓下如織車流,端着咖啡微微眯眼。
“拐人都拐到我公司來了。”
安籍塵接到蔣點燭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
路上一直堵車,即便放着舒緩的音樂,也難平緩安籍塵焦急的心。
“你晚上沒喫飯吧?我是聽朋友說那家日料店不錯,提前預約的,可沒想到會這樣尷尬,你餓了吧?”
“沒事。”蔣點燭摸着自己扁平的小腹,“中午也吃了不少。”
她原本是在暗示他,自己胃不空,緩和氣氛。
可安籍塵看了一眼她小腹,忽然腦中想起李秀秦的話。
他和蔣點燭結婚的時候,她一直讓蔣點燭早日生孩子。
那時候她愚鈍,竟然一時走了歪路,用下藥的手段。
而自己也毫不留情揭穿了她,甚至譏諷她。
她那震驚受傷的模樣,他到現在都記得。
抓着方向盤的手指漸漸收緊,他無比羞愧。
她曾經的不堪都是自己導致的,可她並沒有怨恨自己。
等紅綠燈時,安籍塵不覺低下頭去。
他真的覺得愧對蔣點燭,其實安氏發展到現在,蔣家功不可沒。
那時候他不知爲何,像鬼迷心竅一樣,竟放任蔣父去世。
不過是五千萬而已,他怎麼就……
“籍塵,開車了。”
蔣點燭拍了拍他肩膀,安籍塵迅速回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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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在說留神,還是說曾經舊事。
後面的車子不耐煩不斷按喇叭,他忙踩一腳油門,目不斜視,像是在隱藏什麼似的。
蔣點燭並沒有多問。
兩人順利抵達日料店,依照服務員的指引來到櫻花包廂,按照店鋪提供服務,兩人是可以換上和服的。
但蔣點燭穿不習慣,並沒有換。
兩人席地而坐,蔣點燭看着全木質裝修,精緻拉門,隨口讚歎一句。
“環境不錯,安先生費心了。”
“沒有沒有,我也是聽許諾說,很多女孩都喜歡來這,這拍照很好看。”
“是嗎?”
其實她根本沒仔細看,不過象徵性誇讚兩句。
自己在他眼裏究竟的什麼模樣?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嗎?
還拍照打卡聖地,真可笑。
如果是在離婚前,他這麼對自己,哪怕溫暖自己一次,兩人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蔣點燭收回思緒。
很快開始上菜,她隨意瞥了一眼,生冷的三文魚,魚子醬,冰水,蘸料。
每個碟子內東西只有一口,可不論什麼東西,下面都鋪着碎冰。
蔣點燭瞄了一圈,最終夾一筷子壽司。
“不錯,原汁原味。”
“你喜歡就好。”
得到她的肯定,安籍塵才放心下來,“我記得你最喜歡魚子醬的,這個空運的,快嚐嚐。”
蔣點燭垂眸看着黑乎乎的魚子醬。
她從來都不喜歡這玩意兒,腥,冷。
他究竟是把哪位夢中情人的喜好放到自己身上了,還在這裝深情。
蔣點燭放下筷子。
安籍塵疑惑看她,“怎麼了?”
“安總,我們談下合作的事吧。”
“也好。”安籍塵也跟着撂下筷子,“你去許氏總部了?那邊順利嗎?”
還不等蔣點燭回答,他又問一句,“他給你什麼好處了?”
“正常工作而已。”
安籍塵視線在蔣點燭身上兜轉一圈,最後落在她無名指上。
“你怎麼沒帶着那個晃眼睛的鑽戒。”
公私混亂,想到哪說到哪,毫無界限。
蔣點燭被他那句“晃眼睛”逗笑,“因爲最近瘦了不少,拿去改圈口了。”
安籍塵眼神暗了暗,“還以爲你們感情出了問題。”
他這話說的毫不避諱,和他性格並不相符。
畢竟他以前都是心口不一,以此矇蔽身邊人的。
蔣點燭摸着戒痕的位置,“安先生似乎見不得我好。”
“我嫉妒許應饒。”
“這麼直白?”
“是。”
蔣點燭笑了笑,直接調轉話題,“關於違約的事,我會按照合同條款一分不少賠給你。”
“我不要錢。”
“安先生……”
“那個連排別墅本來也是爛尾項目,投資也沒什麼搞頭,你要是不喜歡,就先擱置着吧。”
安籍塵對這種事不屑於說謊,但蔣點燭並不想虧欠他人情。
“既然安先生不想和我談,那就等黎安安排其他員工過來,和安氏對接。”
“隨便吧,你還想點點什麼?”
他又拿起菜單。
日式料理追求本就是原汁原味,此刻也不知道是心境原因,還是食材當真寡淡,他竟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