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打算裝睡,因爲今日的蠟燭很詭異。
她已經猜測到是人爲操控的。
這股藥香熟悉的讓她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是誰。
一股清涼的呼吸拂近,帶着一種莫名的沁人心脾。
她緩緩捏住被褥的一角,該死的覺得很緊張。
這個時候想鄙視自己。
風陌寒原本以爲她是睡下了,便輕輕坐在了她的牀榻邊,靜靜凝視了她許久許久。
這樣的凝視,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過了。現在覺得是一種奢侈。
寧輓歌閉着眼睛也能夠察覺到男人的眼底那股熾熱的光,灼灼的在她的臉頰上來回閃爍着,讓她都有些演不下去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呢,她快要無法假裝了。
正想着,微涼的指尖輕輕撫弄在了她的臉上,那股涼意帶着沁人的溫度,來來回回的在她的臉上撫弄。
男人大概是以爲她真的睡着了,因此纔敢如此大膽。
寧輓歌的手捏着被角的那一角更用力了。
摸就摸吧,需要摸得這麼色色的嗎?
而且這雙手還有漸漸往下的趨勢。
終於,最後的最後,她忍不住了。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一把拎開了還在自己的臉上的手。
“七王爺,你這樣會被人當成登徒子對待。”
她漸漸轉冷了語氣,故作的疏冷。
風陌寒的手被拎開的剎那,眼底極快的劃過了一抹意外,但這種意外也只是剎那便歸於平靜。他現在身子虛弱到連同察覺這個女人是否假裝睡着都不行了。
他收了手,表情也很淡定如斯。
“你沒睡?”
這種沒有涵養意義的問題問出來有用嗎?
寧輓歌在心中默默的吐槽,嘴上還是說道:“王爺身子不好,更應該回去休息,你夜闖我的房間,是想做什麼?”
搞得她還以爲他們這是在偷.情似的。
不過也已經和離了,這男人相對意義上來說,這丫的就是一個前夫。
“沒什麼。”風陌寒一時也有些不知說什麼。他想解釋只是路過,可這種牽強的理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會忍不住想笑吧?
寧輓歌斜着眼睛看他。
都把她休了還能如此有恃無恐的來看她的,大概只此一人。
“七王爺,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請離開吧!”她的語氣轉涼。
雖然知道他風陌寒經常口是心非,可是口是心非到如此地步,她也真的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風陌寒輕嘆了一聲,站起身來道:“你好好休息。”言罷就走。
寧輓歌清晰的看見了他站起身的剎那身子輕晃了一下,因爲這突然晃動的一下,嚇得她想起身扶他的,可是還沒有動作青龍就站在了門口等候。
她有些賭氣的躺下,用衣裳遮蓋了臉頰,直接當做什麼都沒有瞧見。
她的院子真是防不了這些個擅闖的,尤其是武功高強的某個男人。
……
第二日。
寧府上下早已忙瘋了。
外面的吵鬧聲卻絲毫影響不到寧輓歌的小別院。
寧輓歌依然像往常一般坐在一側拿起書卷翻開,一邊翻看一邊嗑瓜子。
滿地的瓜子殼兒,讓一旁想掃地的僕人都不敢上前來動作。
而這時候,小綠匆匆忙忙衝入了院中。
“小姐小姐,聽說三小姐昨晚上死了!”
小綠的話讓正磕着瓜子的寧輓歌的手驀地一頓,雙眸輕閃了一下擡頭看向小綠。
寧嫣然的死,讓她很是意外。
但是回想一下昨晚上風陌寒的出現,讓她的臉上漸漸浮上了一絲瞭然的神色。這件事情,一定和風陌寒脫不了關係。
“怎麼死的?”她故作驚訝的樣子問道。
“聽聞是上吊死的,老夫人得知此事大怒。”小綠神祕兮兮的說着,湊到了寧輓歌的耳邊說道,“而且老爺和夫人都要求將這三小姐死的消息壓下去,這事情等老夫人的壽宴結束後才宣佈。”
寧輓歌的雙眸輕閃了一下。
看來那邊已經界定寧嫣然是自殺而死。
她的雙眸輕閃了一下,忽然微笑的說道:“小綠,最近新納的那名妾侍今日可有參加?”
“都參加了,除了小姐您……”小綠撇撇嘴,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道,“聽說寂夜大師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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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
如果那老和尚來了,那不用想,那幾名皇子肯定也會來參加。
這下可就熱鬧了。
畢竟關係到太子之位的爭奪。皇上也是草率,竟然將太子之位的爭奪放在請寂夜這件事情上,這太草率了吧?不過按照她對皇帝的瞭解,這應該纔是剛剛開始,皇帝可是風陌寒的親爹,絕對是一樣狡猾奸詐。
“這樣啊,這麼熱鬧,我要是不去參加不就太浪費了?”寧輓歌將書闔上,“幫我去辦一件事。”
小綠頷首。
寧輓歌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粉。
“幫我把這包藥灑在那位蘇姨娘的廂房的香爐裏,做的乾淨點,最好借他人之手來做。”
她要讓寧嶽,再也生不出兒子。
算是爲原來的寧輓歌報仇,也算是一種自我娛樂。
要想得到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那她就必須自己率先動手,絕對不能讓自己處於被動的狀態。
小綠微微頷首,早已對她家小姐的手段見怪不怪了。
領着香包走出去,寧輓歌這才轉身往屋子裏走,也懶得畫妝容,直接將衣裳和髮髻整理一下便走出門去。
外面這麼熱鬧,她肯定要去參加看看的。
……
廳堂處的熱鬧聲音傳來,尤其是幾位皇子和三位寧家小姐坐在兩側,這會兒聊得可謂是火熱。
寧嶽心中甚喜,自己這麼多個女兒,少了一個寧嫣然又如何,總有一個能夠賣的出去。他需要這些女兒替他穩固他的位置。
所以這個時候要選擇正確的陣營。
太子恐怕已經無望了,而一旁的二王爺和四王爺則是最有希望的。
五王爺也不錯。
而七王爺,就罷了。
除了風陌寒之外,皇上還有其他的子嗣,只是年紀都尚小,有的甚至纔剛剛出生,宮中的子弟繁多,但如今能夠登上皇位的也就這麼幾位之中挑選出來。
寧嶽瞧着幾位出色的皇子,眼神閃爍的厲害。
正在這時候,一旁身子肥胖的寂夜卻還在一個勁的喫喫喝喝。
“素來聽聞寂夜大師算命準確,不如寂夜大師替我們兄弟算一卦?”一直坐在一側沉默的風陌炎忽然出聲。
他今日還是那身顯眼的紅色,輕掃了一眼身邊的風陌寒,忽然來了幾分興致。
風陌炎的話使得廳堂裏的嘈雜聲音立時安靜了。
就連一直揚着小臉的老夫人也禁不住頓住了臉上的笑容,表情略顯了幾分嚴肅之態。
“五王爺說的極是,不如大師給我們都算一卦吧?”
有人提議,那語氣輕鬆俏皮。
轉頭看過去,正是四小姐。
寂夜此刻剛好正塞得滿嘴的食物,突然聽見這話,差點被噎死。但很快他就釋然了,揮了揮手說道:“既然各位這麼看好老衲,老衲替各位皇子算一卦便是。”
更何況現在皇上不在,言論自由。
而寂夜的話剛剛說罷,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寧嶽一擡頭看見了走入的白衣女子,眸光微沉,眼神中帶着幾分不悅。
因着這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大家的視線一致落向了門口,實在太好奇到底是什麼人。
可突然大家的視線一轉向門口,皇子的們的表情各異。
寂夜也瞧見了寧輓歌走入,使勁將自己嘴裏的東西嚥下去後,指着正走入的寧輓歌感嘆道:“哎,就是這位姑娘,她可是極旺夫的。日後是要母儀天下之人。”
“額……”寧輓歌剛走入廳堂,發現寂夜手指着自己,而且還說出了一句讓人誤會很深的話。
她的臉上表情相當精彩,只是剎那間,就從驚愕中變成愣怔,繼而轉成鎮定。
對算命這種事情,她從來不相信,尤其是提到算命就會想到衛劼那王八蛋。
“寂夜大師在說什麼呢?”她故作不解的裝傻問道。
但寂夜的話在整個廳堂的里人心裏激起了千層浪花。
寧嶽不敢相信的看着寧輓歌,那心底有多少悔恨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怎麼也沒有想過,一直最不看好最不受疼愛的寧輓歌,竟然會是……
母儀天下這四個字的分量多重,誰都知道。
太子風陌文的雙眸炯亮的厲害。他捏緊了座椅扶手,心中早已激動萬分。既然現在寧輓歌已經被休了,那他完全可以把寧輓歌給娶到手,日後肯定能夠鞏固住他這太子之位。
一旁有如此心思的自然還有風陌炎。
而風陌玄則是更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寧輓歌,不免多打量了幾分。
整個屋子裏的人,視線都聚集在了寧輓歌的身上,包括今日的壽星老夫人。
寧輓歌兀自瞪了寂夜一眼,這老頭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直接把她推到了衆矢之的,多少人都盯着她,她那幾位姐姐瞪着她的模樣恨不能將她給扒皮去,幾位皇子看她則是恨不能撲上來將她扛走。
這都是什麼事兒呢?
她裝作鎮定,走上前跪下,朝着那位老夫人跪拜了一下,“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她故意將聲音放大了許多倍,爲的就是讓所有人都轉移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