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哄帶勸地將唐肆扶進浴室，雲熙絞來一個冷毛巾，幫他仔細擦擦手臉。
“好點了嗎？”
唐肆抓住她的手掌，上下打量着。
“我還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雲熙抓過他的手掌，貼到自己臉上，“這次都是我不好，纔會弄巧成拙。其實……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
半跪在他面前，她仔細將一切向他說明。
“當時看你穿着衣服那麼開心，我……我實在不想說出實話讓你掃興，對不起。”
“不！”唐肆搖頭，“我應該相信你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應該相信你的，是三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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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過她的手掌，他用力將她的手拍在自己臉上。
“三哥是混蛋，熙熙，你打我，你罵我……只要你原諒我，你想怎麼做都行！”
“三哥！”雲熙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不許再這麼折騰自己，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不要！”唐肆半跪在她面前，緊張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理我！”
“那你答應我，不許再自責。”
“我答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儘管說。”
“還有……”雲熙歪着頭想了想，“我有點餓，你能不能做點好喫的給我？”
“好，我現在就去！”
站起身，唐肆大步衝出洗手間。
雲熙擔心地追出來，看着他消失在樓下廚房。
她找到手機，撥通商黎的電話，將唐肆的情況向商黎簡單說明。
“他能夠自己控制住自己，這已經是不小的進步。”商黎的語氣很平靜，“病情有反覆是正常的，這說明我們的治療方向是對的，慢慢來，不用着急，記得提醒他按時吃藥就可以，等我過兩天回國再幫他複查。”
聽他這麼一說，雲熙這才徹底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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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身上被唐肆扯得不成樣子的衣服，她下樓走進廚房，找出備用的藥喂他喫下，主動站到旁邊幫忙。
“不許動！”
唐肆奪過她手中的菜葉，將她抱起來放到操作檯一側。
“你坐在這裏陪我就可以。”
知道他是心裏內疚想要補償，雲熙也沒堅持，只是乖乖地坐在那裏看着他忙碌。
等到唐肆把飯做好，已經是深夜。
喫過藥之後，再加上心情漸漸冷靜，此時的唐肆已經完全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飯後，雲熙上樓洗完澡出來，唐肆已經在等她，手裏還提着藥箱。
將她拉到牀上坐下，他就取過藥膏，小心地幫她處理手臂和頸側被他抓出來的傷口。
輕輕撫着她側頸上被他掐紅的皮膚，唐肆擰着眉臉上滿是心疼和懊惱。
“我真該死！”
“胡說！”雲熙瞪他一眼，伸臂環住他的頸，“我不管，現在，我要你補償我。”
將藥箱提到一邊，唐肆扶着她的腰，大手擡起來，幫她理開亂髮。
“只要你說出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絕不！”
側臉，將脣湊到他耳邊，她小聲開口。
“我要老公好好疼我。”
唐肆擡眸，對上她的視線。
“熙熙，我……”
雲熙沒說話，只是擡臉，用脣堵住他的。
扶住她的背，將她輕輕放到枕上。
唐肆以虎踞的姿態，俯跪在她的上方，大手伸過去撐住她的腰，反客爲主。
一路吻過她的鎖骨、心臟……
……
這一晚的唐肆，格外地憐惜溫柔。
第二天上午，唐肆親自送雲熙到醫院。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和她一起走進住院樓大門。
雲熙疑惑地轉過臉：“還有事？”
“我要去向薄主任道個歉。”
道歉？
雲熙眯眸。
“你確定，只是道歉？”
“不確定。”看出她的擔心，唐肆淡淡解釋，“我現在很冷靜，不會和他打架。”
無奈，雲熙只好將他帶到七樓腦外科病房。
她原本想和他一起去，七樓她負責的病人家屬剛好看到她，笑着迎過來。
“雲副主任，您來得正好，剛好我有事問您。”
“說好了，不許打架！”
提醒唐肆一句，雲熙轉身向病人家屬迎過去。
薄情剛好和幾位醫生查房出來，看到唐肆多少有點意外。
“你們先去忙，我馬上回來。”
向幾個醫生交代一句，薄情擡起右手，將唐肆請到自己的辦公室。
“唐先生，有何指教？”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昨天對你出手，是我不對。另外……”唐肆擡起右手，將裝着風衣的紙袋放到桌上，“你的衣服還你。”
薄情聳聳肩膀：“你不應該向我道歉，應該向雲熙道歉。”
“那是我們夫妻的事情，用不着你爲管。”唐肆微微眯眸，“另外，我還要提醒薄主任一句，以後……離我老婆遠一點。”
“那我也要提醒唐先生一句，雲熙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應該尊重她。”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薄主任擔心。”
“照這樣說，我和雲熙是朋友，我們的事也用不着唐先生管！”
“朋友？朋友應該赤誠相見！”
唐肆墨眸微眯，冷笑。
“身爲港市聖澤醫院的院長，卻到這裏當一個小小的腦外科主任。薄主任會把自己到帝都的真正目的，告訴熙熙嗎？”
薄情一怔。
唐肆，在查他？！
“我不管你來帝都的目的是什麼，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唐肆上前一步，目光咄咄地對上薄情的眼睛，“不要傷害熙熙，否則後果自負！”
轉身，唐肆一把取下衣架上，那件銀色風衣外套。
“你的衣服已經還你，這一件我也要拿走了。”
將風衣外套搭在手臂上，唐肆轉身走出薄情的病房大門。
自家老婆買的衣服，別的男人可沒有穿的資格。
噹噹噹！
房門被人敲響。
薄情調整一下情緒：“請進。”
房門分開，雲熙邁步走進來。
“不好意思，薄主任，如果唐肆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我向您道歉。”
“沒有。”薄情搖搖頭，“我知道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應該插嘴，不過……他配不上你。”
雲熙聳聳肩膀：“我知道，你對他有誤會，阿肆他……他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薄情皺眉：“他對你做過這樣的事，你還要留在他身邊？”
“我和阿肆之間的事情，沒有人會明白的。”雲熙回他一笑，“我很感激薄主任對我的好意，腦外科的病人我已經複診完了，他的情況已經不需要再鍼灸治療，學校還有課，我先走一步。薄主任，回見。”
雲熙轉身離開，聽着她的腳步聲漸遠。
薄情握着筆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咔嚓——
簽字筆終於堅持不住，在他手中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