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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瞳孔緊縮,默默垂下頭,捏緊手中的帕子。
能給皇帝下毒的,除了前不久剛被廢除太子身份的那位沛王,還能是誰?
她面上不顯,心中卻略微驚訝,沒想到沛王下手這麼快。
可照溫宛卿的說法,似乎皇帝的身體已無大礙了。
這樣的話……
貴妃思索間,皇帝忽然撫了撫額頭,擺擺手說:“你們回去吧,朕有點累了。”
溫宛卿和戰夜燼行禮後,便一同離開了寢殿。
沈蕭璧伺候着皇帝躺下後,又細聲細語地叮囑了幾句,才帶着自己的婢女離開。
回到自己的宮內,沈蕭璧喚了一名宮女,“去,給沛王派個信……”
她雖不知沛王究竟是何打算,但她也不介意再給他添一把火。
隔日,等溫宛卿醒來的時候,戰夜燼已經去上早朝了。
她嘆息一聲,強撐着自己坐起來,看着自己身上反覆的紅疹,手一揮,自己的身上就多了幾根銀針。
自己身體的變化已經無可挽回,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減輕自己身體的痛處。
“王妃,怎麼了?開始沒有睡好嗎?”白雪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整理妥帖,只不過神情還有些蔫蔫的。
“無礙,白雪,扶我起來,我今天還得回永安侯府。”
白雪掀開被子的一角,扶起溫宛卿,忽然注意到她雪白的肌膚上,零零點點有些紅疹。
她愣了愣,驚愕地問:“王妃,您之前不是說,身上的疹子已經好了嗎?”
溫宛卿立刻清醒了過來,撈下長袖,把紅疹隱藏起來,垂眸道:“最近蚊蟲多,這是蚊蟲叮咬的痕跡,不是紅疹。”
白雪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追問道:“可是……”
她連忙起身,故意咋咋呼呼地說:“哎呀,哪有那麼多可是,我自己是大夫還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再不幫我準備外衣,我可就趕不上回侯府的時間了。”
白雪自然知道溫宛卿一早就說好今日要回一趟永安侯府,見溫宛卿沒事人一樣,就覺得沒有多大問題,大不了便沒有多問,連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外衣,替溫宛卿換上。
又幫她梳了一個婦人髮髻,才滿意地收了手。
到達永安侯府的時間正好,溫宛卿從馬車上跳下來,徑直走近府內。
溫晟驍正在院中等候,見到她以後,忙命小廝推自己上前。
溫宛卿快步走到他面前,笑道:“我瞧大哥臉上滿上笑意,是想到了什麼美事?”
他面上一紅,“我最近能有什麼美事,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溫宛卿眉梢輕挑,“讓我來猜一猜,大哥是不是想快點到五日後,早日迎娶清然姐姐回府?”
說着,她還故意俯下身,湊近他,一臉打趣的模樣。
溫晟驍寵溺地颳了刮她的瓊鼻,“被你猜中了。我只恨這婚期漫長,想早日讓她成爲我的夫人。”
“況且,我已經有幾日沒見到清然了……”
思念之意呼之欲出。
溫宛卿調侃道:“大哥可不能私下偷偷去見清然姐姐啊。按照規矩,婚前不能見新娘子。只剩五天了,大哥再等等。”
溫晟驍微微嘆了口氣。
她蹲在大哥面前,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褲腳,在幾處重要的穴位上按了按,問道:“大哥,可有疼痛的感覺?”
溫晟驍小心翼翼地形容自己的感覺,“微痛,如同針扎一般。”
“太好了!”溫宛卿興奮地站了起來,伸手推他回房,“我們快點進行最後一次鍼灸,不出意外的話,大哥的腿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聞言,溫晟驍脣邊也幅度極小地上挑,任由她把自己推回了房間內。
房間內,溫宛卿一邊扎針,一邊小心翼翼地扶着大哥的腿,囑咐他的貼身小廝,說道:“和先前一樣,每日都要幫我大哥按摩腿,直到完全康復,知道嗎?”
小廝忙不迭地點頭。
等到溫宛卿鍼灸完後,就坐在桌邊跟溫晟驍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
“我這雙廢腿,真的還可以,完全恢復嗎?”溫晟驍還是有些悲觀的,先前他的想法,只是能夠站起來就好。
而如今,他竟然還想恢復成普通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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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覺得自己有些談心了。
溫宛卿莞爾,堅定地點了點頭,“大哥難道還不信我的醫術嗎?”
“我當然相信!”他連忙說,聲音中略帶急切,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腿,“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我竟然還能等到那一天。”
她歪着頭勸慰道:“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每天按摩,防止肌肉老化。”
說話間,溫宛卿的目光忽然飄到門前,剛剛她似乎隱約中看見有個人影經過那裏,但定睛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她搖搖頭,許是昨晚沒睡好,出現了幻覺。
見狀,溫晟驍也看向門前,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話音剛落,她驟然聽見側邊窗戶被輕輕的撞了一下,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有人正在逃跑。
溫宛卿果斷起身,朝外走去,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衣裙,她大呼:“江月眉?站住!你偷偷在這裏幹什麼!”
她一邊吼着,一邊加快腳下步伐,很快追上了前面的女子,直接扯住她的衣袖。
江月眉梗着脖子,用力甩開溫宛卿的手,“永安侯府也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裏!”
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就你的嫡女身份尊貴嗎?我又不是你的婢女,你對我囂張什麼?”
溫宛卿如同聽見什麼玩笑話一般,輕嗤一聲,嘲諷道:“江月眉,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狡辯的能力倒是一點沒變,只會轉移話題嗎?”
江月眉惱羞成怒,氣憤地擡手指着她,“你囂張什麼!”
溫宛卿推開她的手,冷眼道:“我不過是問你一句,你便這般氣急敗壞,說,你在這裏幹什麼?”
江月眉心臟咚咚直跳,她不過是剛好聽說今日溫宛卿會回侯府,就想過來聽一聽,順便打聽一下戰王府的情報。
卻沒想到會被當場抓個正着。
可那又怎樣,她背後,可不止沛王一個……
念及此,江月眉面上的神色立刻囂張起來,“我來這裏,憑什麼需要對你彙報?溫宛卿,你別以爲當上戰王妃就了不起了,還敢拉我!”
說着,她便揮手想要打過來。
只不過手掌還沒落在溫宛卿臉上,她便被一腳踹到地上。
溫宛卿抿着脣,厭惡地看着地上的人,“你還敢做什麼?一起做了如何?”
見江月眉半晌沒有站起身,溫宛卿眉頭緊皺,“是你自己非要找不痛快!”
江月眉在地上緩了片刻,才撐着腰起身,眼中忿忿不平,“你等着!”
說完,她不顧衣裙上的灰塵,徑直朝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