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聽月流鈴如此說。
氣得她胸脯劇烈起伏。
月流鈴不想再和她過多糾纏。
朝着一旁的解差大人說道,“大人,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們需儘快趕到南蠻纔是,還請出發吧。”
“長公主,對不住了。出發!”
解差大人過來將囚車鎖上了,一聲令下。
長長的隊伍繼續前行,很快就出了京城的城門。
長公主望着隊伍漸漸遠去。
她的乖孫兒也在上面,而且那女人竟敢對她如此無禮。
她心裏實在氣不過。
趕緊來到兒子的跟前,着急地說道,“朗兒,你還愣着做什麼,璽寶都被人搶走了,快去將他追回來呀。”
“璽寶是我們宣家的子孫,我絕不會讓璽寶跟着月家去南蠻受苦!”
回頭看着隊伍只剩下尾影。
長公主心裏着急壞了。
她朝着一旁的侍衛揮揮手,就要下達命令。
宣日朗這才收回目光,將視線放在母親的身上,淡淡地說道,“月府一家人都很好,母親沒必要這麼大的敵意。”
“更何況,月二小姐還是璽寶的生母,他們母子倆在一起生活,合情合理。”
“她是璽寶的生母,我還是他的祖母呢,你也是孩子的生父,孩子應當認祖歸宗,怎能在外到處漂泊!”
見兒子還向着那個女人說話。
長公主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着兒子就開始數落,“朗兒啊朗兒,你不趕緊給我娶個兒媳回來也就罷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孫兒,你也要阻攔我享受天倫之樂麼?”
“我將璽寶留在宣家,也是爲了孩子好,璽寶這才幾歲,就去南蠻那種地方,他這麼小的孩子怎能受得了!”
“不行,我一定要將孩子帶回來,孩子留在京城留在宣家,這樣我才放心。”
說着。
長公主轉身就要離去。
宣日朗擋在母親的身前,輕輕蹙着眉頭,“孩子學會打磨,才能成長得更好,我們若是一味地寵溺,對孩子無益。”
“我們宣家給孩子請最好的先生,上最好的書院,怎能無益。”
“但是這些,都不及孩子事先出去歷練來得好。”
見兒子一直和自己作對。
長公主擰緊了眉頭,“朗兒,以前除了婚姻之事,你從不會反駁我,如今怎的……”
不等母親把話說完。
宣日朗則抱拳,尊敬地開口,“母親,還有一事,兒子需得告知母親。”
“何事?”瞧着兒子的態度好了些。
長公主心裏的氣才減少了許多。
她出口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然而。
她萬萬沒料到的是。
兒子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讓她氣得差點吐血。
宣日朗看着母親的眼睛,表情很平靜,“孩兒領了一份江南的差事,馬上就要出發前往江南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還請母親多保重。”
“你,你說去哪裏?”
聽到這話。
長公主心中駭然。
“江南。”宣日朗應道。
“不行,你不許去!”
長公主直接阻止兒子,“江南現下水患嚴重,那邊的難民亂得很,你若是去了,萬一傷着自己怎麼辦,現在璽寶被帶走了,朗兒,你不能走。”
話到此處。
長公主突然想到什麼,她瞪大了雙眸,“那個女人去南蠻,你去江南,而且都是同一天,莫不是你要跟着她一起走?如今你爲了個女人,竟是連我這個母親也不要了麼?”
“母親,江南水患嚴重,更是需要孩兒的時候,孩兒是爲公事,並非私事。”
其實。
在他聽聞月流鈴要去南蠻時。
他便主動向聖上領了江南治水的差事,爲得就是一路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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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天高路遠,路上危機四伏。
只有守護在女人的身邊,看着她安全,他才能放心。
“母親,保重。”
說完。
宣日朗直接將馬車上的馬匹卸了一匹,一個翻身跨坐在馬背上。
回頭對着母親抱拳行禮。
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望着兒子瀟灑而決絕的背影。
長公主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腳下一軟,差點直接暈倒在地。
所幸一旁的嬤嬤見主子氣色不好,直接伸手扶住了她。
開口輕聲地安慰道,“長公主,小侯爺心懷黎民百姓,如今江南水患嚴重,聖上爲此事都十分頭疼,足以見得那邊的情況甚是糟糕。”
“更何況,那邊還有數十萬的難民都等着安頓呢,小侯爺這是爲了蒼生着想。”
“以小侯爺的能力,他若去了,很快就能將江南的水患止住,屆時便會回京看望長公主了。”
聽到身邊老嬤子的安慰。
長公主長吐了一口濁氣。
望着兒子離開的方向,眼中滿是不捨,“我又何曾不知朗兒的性子,他從來都是將百姓之安危放在首位,卻不會爲自己考慮。”
“現下江南的情況如此糟糕,朗兒許是會面臨很多危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能生出任何好歹來。”
“長公主放心,小侯爺武功高強,他會保護好自己的。”頓了頓,嬤嬤繼續勸說,“小侯爺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孩兒了。”
“哎……但願如此罷。”
待徹底望不見兒子的背影。
長公主這才收回視線,轉身上了馬車。
——
另一邊。
宣日朗帶着輕峂。
二人騎馬飛奔。
很快就追上了流放長長的隊伍。
他們不遠不近地跟在隊伍後面,慢悠悠地走着。
宣日朗的視線則一直遠眺,盯着人羣中的其中一輛囚車。
她就在那輛囚車上面。
想到那個女人。
宣日朗薄脣微彎,勾起一抹笑容來。
見主子如此神情。
輕峂心中十分疑惑。
屢次猶豫後。
他終是疑惑地問出了聲,“主子,既然您這般關心月二小姐,爲何不直接向她表明心意,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隨着流放隊伍前行了,月二小姐見您一直保護她,許是就會感動。”
小廝的話這才拉回了宣日朗的思緒。
他恢復了平日裏淡薄的神情。
淡淡地說道,“若是讓她知道了,她絕對不會再讓我跟着。”
“就這樣跟在隊伍後面,遠遠地看着她,便已是很好了。”
只要知道她是安全的。
他就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