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帶了飯菜回來,非不好好說話,這人也真是夠可以的。’
顧天恩嫌棄的撇撇嘴,嘀咕了一聲之後,望着擺在桌上的三菜一湯,眼裏被一抹淡淡的暖色覆蓋着。
夜幕籠罩了金陵城,將繁華的夜色融爲一體,成爲星星點點的亮光。
盛安然洗漱完出來便看到自己房間的不速之客,腳步陡然頓住。
該死,怎麼忘了鎖門了。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費腦細胞也費體力,所以她回來以後就一頭扎進浴室洗澡了,就忘了防人這檔子事。
“你在這兒幹什麼?”
鬱南城坐在靠近陽臺落地窗的沙發上,手裏是一本盛安然的睡前讀物《時間簡史》,他擡起頭,將書合上,答非所問道,
“睡前讀物很有品位。”
“你想多了,因爲讀着讀着我就能睡着。”盛安然抱着胳膊跟鬱南城之間隔着一張牀的安全距離,
“我覺得比起研究我的睡前讀物,你不如趁着天恩還沒睡着趕緊去敲門,否則今晚你又要去景希牀上擠着了。”
鬱南城眉頭微微一挑,“我還沒洗澡。”
“那你就去洗,外面有洗手間。”
“淋噴頭壞了,放不出水。”
“怎麼可能?”
盛安然瞪着他。
“不信你去看看。”鬱南城並不爭辯,將書放在一邊,站了起來。
“看就看。”
鬼才相信淋浴說壞就壞了,天恩在這兒住了這麼久,外面的浴室她有時候也會用,從來就沒壞過。
五分鐘後,盛安然看着手裏滴滴答答的淋浴頭,眉頭緊皺。
“我沒騙你。”身後傳來鬱南城的聲音。
“那就……那你就去我房間洗完澡趕緊出來。”
盛安然無可奈何,擰上開關後,將淋浴頭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明天你要是在家的話,記得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找人來修一下。”
“好。”
鬱南城爽快的答應下來,眼角的餘光從牆角的水閥開關上掃了一眼,有一抹狡黠的神色在眼中一閃而逝。
主臥裏很安靜,盛安然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翻閱着手裏的《時間簡史》,除了浴室裏嘩啦啦的水流聲之外,整個主臥沒有別的聲音。
物理學有些枯燥,她看了一會兒之後發睏的很,隨手從書架上翻了一本藥理書出來,權當是回顧以前大學學的那些東西了。
翻開書之後,看到以前的筆記,竟有些感慨。
當初要不是那場意外,她現在應該已經在醫院當醫生了。
門縫裏透出一絲光,輕巧的聲音隨着小手推門的動作傳來,
“媽咪……”
盛安然從書裏擡起頭,看到盛小星穿着粉色的草莓睡衣,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望着她。
“小星星?”
盛安然有些詫異,“你怎麼醒了?”
盛小星蹬蹬蹬跑過來,眼皮子都在打架,
“我好睏啊,可是媽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哦。”
“什麼事啊?”盛安然有些好笑,“不會又是你做夢夢見我答應你帶你去遊樂場,所以來訛我吧。”
盛小星撅了噘嘴,“纔不是呢,這次的事情很嚴重哦。”
“怎麼了?”
“我跟鬱蜀黍出去喫飯,鬱蜀黍讓周方蜀黍找景希哥哥的媽媽,是在找媽咪你嗎?”
聞言,盛安然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盛小星畢竟還是小孩子,儘管當時認真聽了,但是也沒能完全記下來,只記得一個大概,覺得跟媽咪有關,而且是很重要的大事,所以就一直提醒自己回來要告訴媽咪。
結果盛安然忙公司的事情忙到很晚纔回來,小丫頭已經睡了一覺,剛剛聽見客廳有動靜才忽然醒了。
從盛小星斷斷續續的話中,盛安然大概推斷出了鬱南城讓周方做的事情,她攥着書的手漸漸收緊,臉色也有些發白。
憑鬱南城的手段和聰明,他很快就可以查到真相,順藤摸瓜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當初的那個女孩是自己,到時候怎麼辦?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
大手在鏡子上抹開霧氣,露出一張三庭五眼都幾乎都在標準值上的臉,隨手擦了擦頭髮之後,鬱南城便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
臥室裏面靜悄悄的,只開了牀頭一盞昏黃的燈,將整個屋子渲染的十分溫馨,讓人一看就很想入眠。
而鬱南城失眠的毛病已經很多年了,除了在盛安然身邊之外,他幾乎沒辦法睡一個完整的覺,這纔是他非要賴在盛安然房間的原因。
被單上有一片凸起,盛安然似乎已經睡了,均勻的呼吸將她鼻尖上的髮絲吹的起伏不定。
鬱南城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下來,順手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這樣一來,她就沒辦法讓自己出去睡了。
懷中的人動彈了兩下,似乎是醒了,鬱南城低下頭,看到一雙微微眯起的眼睛,帶着幾分困頓和茫然,無辜極了。
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嗓音低沉,,“睡吧,就這樣睡,在外面我睡不着。”
盛安然慢慢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膝蓋在被子裏輕輕地蹭着他的大腿,
“嗯。”
鬱南城神色一僵,聲音幾乎是瞬間染上了沙啞,
“安然,別動。”
盛安然卻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在他懷中扭動着自己的身子,咕噥道,“幹什麼?不舒服,我換一下姿勢。”
將醒未醒的慵懶嗓音在鬱南城的心尖上化開,根本難以自持,下一個瞬間,他便翻身而起,將她圈在了身下。
盛安然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懶散褪去了幾分,似乎是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便恢復如常,她吞了一口口水,“你幹什麼?”
“別裝了。”鬱南城啞着嗓子俯身下來,呼吸都灑在盛安然的脖頸上,鼓動着她的耳膜,
“是你先勾引我的。”
盛安然愣了一下,雙手推着他的胸膛,“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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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色是糾結的,是慌張的,有種別人拆穿真面目的侷促。
可是這一切落在鬱南城的眼中,卻被曲解成了羞怯。
而他喜歡她這樣羞怯的樣子,心中的那頭野獸無法控制的衝了出來,綿長的吻封住了她試圖解釋的所有聲音,大手掌控着她柔軟的身體,也掌控着她的靈魂,他一起沉淪,再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