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退兩步，顯然是被他的語氣嚇到了，眉眼間染上委屈之色。
頓了頓，他主動道歉，“抱歉，剛纔是我太激動了，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這麼委曲求全，來替我愛過的女孩子掃墓，這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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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內疚，對這個兩個女孩子都是。
溫以蓁緊張地玩弄着手指頭，娓娓道來：“其實，我並沒有委曲求全，我只是覺得被你愛過的女孩子一定很善良美麗，是個天使，所以我也想盡一點自己的心意。”
“感謝她在我沒有在你身邊的時候，陪伴你走過那些時光。”
她的眼睛真誠明亮，閃爍着熠熠光輝。
這話聽得他哭笑不得，“你不是等了我十五年嗎？你就一點不喫醋。”
“剛開始的時候會有點喫醋，但是後面更多的是理解和尊重，她能這樣毅然赴死，不枉你放在心中念念不忘，就連我也是佩服不已。”她如是道來。
唐書言有些歎服，沒想到這個小女子竟然有這種胸懷。
他似乎也沒那麼牴觸她了。
兩人邊聊天邊掃墓，掃完後又跟阮棠聊了一會兒天，隨後肩並肩一起消失在暮色中。
…
醫院。
宋醫生交出凌司呈的體檢報告，愁雲密佈，“凌總，這次手術的成功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大家都要做好心理準備。”
凌司呈拿過看了一眼，扔回桌面上，淡淡回覆一句：“知道了，還是老樣子，兇險程度不要告訴我的家人，所有的財產規劃我都已經做好了。”
早就擬好了，大頭全劃給了柳禾和孩子，以保他們後半輩子無虞。
宋醫生嘆了口氣，他們之間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夫人還沒有想起來嗎？”
“哪兒那麼快，我也不想逼她，聽說輔助治療挺傷身體的。”
“那你不怕留下遺憾嗎？”
他沉思一陣，毅然決然搖頭，“不會，就這樣挺好的，即使我死了，在她記憶裏也只認識我一個星期而已，而不是好多年，這樣她就不會那麼傷心難過了。”
宋醫生啞言，心中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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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總愛他的夫人，真是愛到了骨子裏面。
走出醫院，回到家裏。
樓上傳來柳禾和孩子的嬉鬧聲，似銀鈴一般好聽。
他站着不動聽了好一陣，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了。
他想多聽一會兒，把她們的聲音深深存在腦海裏面。
柳禾帶着小泡芙給洋娃娃做小衣服，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小泡芙猛然回頭，看到了門口的爸爸，一下子跑着撲過去，一陣親熱。
“爸爸，你怎麼站在門口不說話呀？你不想跟我和媽媽一起玩嗎？”
“當然想了，爸爸想陪你們玩一輩子。”他的臉緊緊貼住小泡芙的臉蛋。
這是他的第一個小孩，倍感珍貴。
他多想看着她長大，讀書上學，畢業工作，結婚成家生子…
她的所有成長瞬間，他都想一一參與。
柳禾走過來，挽住他的手，“你今天回來得挺早啊，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不用了，因爲明天要去出差，所以我回來早點想多陪陪你們。”
“出差？要去多久？”她有點不開心，她想跟他天天待在一起。
“大概一個多星期吧，是去參加一個國際祕密會議，這期間可能會聯繫不到我，你不要擔心。”
她半開玩笑道：“那麼久啊，可是我想你怎麼辦呢，去哪裏找你？”
他另一隻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住，“我一定會盡力盡快早點回來的，好嗎？”
她也不想讓他分心，畢竟他管理着這麼大一個集團，壓力肯定很大。
她踮起腳尖，朝他的臉頰上狠狠親一口，“老公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帶着小泡芙在家裏等你回來的。”
“好。”他深情撫摸着她的手背，怎麼都摸不夠。
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
夜晚。
凌司呈睡不着，翻身靜靜注視着她的容顏，睫毛輕顫，手不自覺撫上臉頰。
她感受到他的溫度，“怎麼了？”
“你還沒有睡着啊，我就想多看看，要走那麼多天，我捨不得。”他的手不停細細摩挲。
她輕笑，睜開眼睛，“真的這麼捨不得啊？那你要快點回來。”
“好，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不要去做一些做飯打掃衛生的累活，家裏有傭人的，全部都由他們來做。”
“還有，如果身體不舒服，第一時間就去聯繫我的私人醫生，他會馬上來給你處理的，知道了嗎？”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她的耳朵都要聽生繭子了。
柳禾不滿地嘟起嘴，“你不是說只是去一個星期嗎？怎麼弄得自己好像永遠不回來了一樣。”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頭髮絲，按住後腦勺，溫柔逼近她的脣瓣，深情婉轉。
吻完，他沉悶吐出這三個字：“我愛你。”
她眼睛亮晶晶的，溫聲迴應：“我也愛你。”
雖然腦海裏只有短短几天的記憶，但是在她心中已經過了一輩子之久。
月光如柔紗般灑進窗戶，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彷彿要將彼此刻進生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