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江宜夕想去望月樓買爹爹最喜歡喫的糕點,突然,窗外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辛珉,停下。”她急忙叫道。
江宜夕撩起窗簾,看到正好要經過馬車的人,“沈老闆,好久不見。”
“姑娘!”沈萬照驚訝地看着江宜夕,沒想到在異國他鄉還會遇到故人。
“什麼時候來錦國的?”江宜夕含笑問,沈萬照的生意遍佈天下,她剛來的時候就在大街看到沈家藥鋪,不過今天會看到沈萬照也是挺意外的。
沈萬照說,“今天一大早纔剛進城,姑娘,有件事要請您幫忙。”
見他神色沉重,江宜夕便問道,“什麼事?”
“在下有個朋友得了重病,城裏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我正着急呢,姑娘,能不能請您……”沈萬照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唐突,但如果再不給那位朋友醫治,只怕命都要沒了。
江宜夕頷首,“你帶路吧。”
沈萬照立刻說,“就在前面,在藥鋪裏面。”
待江宜夕到了沈家藥鋪見到要醫治的人時,她徹底愣住了。
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見面的人,突然又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沈老闆跟他是朋友?”江宜夕眼神苦澀,看着此時昏迷不醒的趙則明,不明白他怎麼會跟沈萬照認識的。
“是,他是跑海運的,在大鄴和錦國之間做貿易生意,沈家許多藥材都是靠他運送,這次我坐了他的船來錦國,上岸的時候我摔進海里,是他救了我,結果他膝蓋被劃傷了,本來以爲只是皮外傷,卻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全身發熱,還昏迷不醒了。”沈萬照內疚地說。
江宜夕在心裏嘆了口氣,檢查趙則明膝蓋上的傷口,傷口已經化膿,整個小腿腫得厲害,如果再不救治的話,就算能救回他的命,這條小腿也是保不住了。
“他這腿應該是被珊瑚劃傷了。”江宜夕說,“先去準備熱水和烈酒,我先替他清理傷口。”
沈萬照本來還擔心江宜夕也救不了,聽到她這麼說,他就知道她是有辦法的。
江宜夕讓所有人都出去,她從空間裏拿出除了傷口的工具,先替趙則明小腿上的膿水處理乾淨,再給他上了一層藥粉,包紮好了之後,這才喂他喝了退熱的藥。
約莫半個時辰,趙則明的高熱漸漸退了,江宜夕這才放心。
“晚一些我讓人送藥過來,四個時辰換一次藥,兩個時辰就要喂一次藥湯。”江宜夕對沈萬照說道。
沈萬照拱手行了一禮,“姑娘,多謝你。”
“沈老闆這就客氣了,何況我與他也算相識一場,等他醒來,你再差人與我說一聲。”江宜夕說。
“好。”沈萬照應道,“對了,姑娘後來的分紅,我已經存到銀號中,在錦國一樣能拿出來的。”
現在江宜夕都記不清有多少存銀,除了安神丸,她後來又將養容丸的配方給沈萬照,不過,那兩味藥丸只在大鄴售賣,錦國這邊還沒有呢。
“沈老闆會在錦國多長時間?”江宜夕問道。
“這次可能要久一些,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沈萬照說。
江宜夕輕輕頷首,“好,今日我還有別的事,改日再與沈老闆細說。”
回到家中,遇到下值回來的江禮,身邊還跟着李瞻。
江宜夕本來還想將趙則明在元都的事情告訴他,看到李瞻也在這裏,便沒有說起這件事。
“你來得正好,來書房。”江禮對女兒招了招手。
李瞻側眸打量江宜夕,神色有幾分怪異。
江宜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轉頭瞪了過去。
“……”李瞻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跟在江禮身後。
“陳嬤嬤死了。”江禮開口說。
正好走進書房的江宜夕微微一怔,“蠱毒發作死的?”
“是。”江禮點頭,“皇上要找治好丹陽公主眼睛的大夫,他懷疑自己也中蠱了。”
“……”她那天有見過德元帝,沒發現他身上有蠱蟲啊。
李瞻好奇地問,“丹陽的眼睛真的是你治好的?你會捉蟲?”
“?”江宜夕微笑,“信手拈來,太子殿下好不要拿幾條蟲子去玩。”
“謝了,孤對蟲子過敏。”李瞻用力搖頭,看着江宜夕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敬佩,“丹陽因爲眼睛的事一直被人嘲笑,這個人情,孤會記住的。”
江宜夕問,“陳嬤嬤死了,那程夫人說出是誰慫恿她了嗎?”
“她什麼都不肯說,只說是她對不起母后和丹陽。”李瞻臉色沉了下來。
“窈窈,你有辦法找出這個人嗎?”江禮低聲詢問江宜夕。
“您若是要我找出來,那我就找出來。”江宜夕說,“不過,我懷疑這個人應該在宮裏。”
李瞻道,“那就到宮裏去找。”
江禮沉默着沒有說話,女兒爲丹陽治病的事是瞞不住的,早晚要被德元帝知道,到時候可能她自身都會有危險。
“爹爹放心,宮裏還沒人能傷得了我。”江宜夕說,她雖然不是武功蓋世,但有聖女祕法防身,她要自保還是不難的。
她既然選擇治好丹陽,就預料過後果。
江禮看向李瞻,“殿下進宮跟皇后娘娘回一身,請她明日召見小女進宮,爲皇上檢查是否有中蠱。”
李瞻輕輕頷首,“老師,那我先進宮了。”
等他一走,江宜夕就湊到江禮身邊,“爹,您是決定幫李瞻了?”
“在他人眼中,我們與太子本來就已經是一條船上的,就算現在其他人有意拉攏的行爲,也不過是爲了分化我跟太子的關係。”江禮淡淡地說。
“德元帝不是忌憚太子嗎?他還這麼信任你?”江宜夕不明白德元帝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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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帝王不自負,他相信我只忠誠於他,就算我在太子身邊,也只會按照他的意願教太子做事。”江禮說。
江宜夕還真不理解德元帝的自負。
“爲了讓德元帝相信我,我也是花了不少苦心的。”江禮輕輕笑道,“帝王的心,誰也捉摸不透,順着他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我明白了。”江宜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