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復活

發佈時間: 2024-11-09 06: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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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踝脆弱的白,像一根刺瞬間刺入安籍塵眼中,扎進心底。

 她太瘦了,許應饒待她不好嗎?

 安籍塵眉頭緊鎖,這一刻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到了嘴邊,只是一聲無力的嘆息。

 他現在的身份,有什麼資格去關懷詢問。

 他是多餘的,或許沒有他,她會過得更好。

 “安籍塵,在看什麼?啊?你妻子在這裏。”

 夏梔像瘋了一樣撲到安籍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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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別鬧了。”

 “你看我,是我救了你的命!不惜一切代價!”

 說完有些瘋魔扭頭看向蔣點燭,“你知道過程的,你也是參與者!”

 安籍塵隱約察覺不對,但夏梔跟着像覺悟清醒了一般,不肯再說下去。

 蔣點燭知道懷疑只是起點,只要埋下矛盾種子就夠了,有些事,她不必親口說。

 安籍塵擔心夏梔再鬧事,引來保安,一把扣住夏梔肩膀,跟蔣點燭匆匆道歉,把她塞進自己車裏。

 而她的紅色小跑就剩在了樓下。

 蔣點燭不以爲意,瞥了一眼直接上樓。

 爲了應付這一場戲,她特意化妝打扮,回到樓上避開傷口先洗了個澡,這纔到沙發上獨自包紮。

 受傷的是右手臂,左手有些笨拙,繞一圈又一圈,最後繃帶系不好。

 不過她並沒有抱怨,畢竟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像是一隻受傷的獸,不論多難受都沒有同伴,只能自己舔舐傷口,好了便好了。

 不好,傷口就潰爛成濃,等死。

 蔣點燭緊緊抿脣,繃帶綁好時,她不自覺鬆了口氣。

 包紮的雖然醜,但還是成功止了血。

 蔣點燭看着面前的醫藥箱,定定出神。

 夏梔的情緒極不穩定,只要再稍加刺激,怕是距離進療養院不遠了。

 可在這之前,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問出關於父親去世的幕後真兇。

 可夏梔是不會輕易開口的,除非交易,除非戳到她的痛點,在她清醒的時候。

 蔣點燭仰臥在沙發上思慮良久,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好像頭腦也能得到片刻休息放鬆。

 她知道最近見不到夏梔,真想探聽什麼,只能從安籍塵下手。

 可他最近被李秀秦逼迫的太緊,每次來見自己都行色匆匆,話也不敢深說。

 那個酒吧,聽聞他只去了兩次,其中一次還有一個陌生女人相伴。

 蔣點燭有些爲難,想要請教許應饒。

 可側臉一看牆壁掛鐘的時間,有些尷尬。

 如果那個扮演許應心的演員還在,自己會打攪到兩個人。

 蔣點燭心中有些焦急,但終究忍耐下來。

 許是心事太多,晚上又開始夢魘。

 沙發怎麼躺都不舒服,她額頭滿是冷汗。

 次日醒來時,發現自己右手放在裏心臟的位置,難怪一夜睡得不安穩。

 她並沒有再睡回籠覺。

 因爲要回到建築設計行業,手續又多又繁雜,她應該去許應饒公司總部的。

 可是許應饒只是口頭答應她,她在總部連個認識人都沒有,更別說進去。

 早上九點,掐着時間給許應饒打電話,乾脆沒人接聽。

 考慮自己右手臂現在受傷,也拿不起畫筆,蔣點燭並沒有執拗於眼前一時得失。

 換上衣服後,她思慮良久,決定先去黎安一趟交接工作。

 可沒想到剛下樓,就看到昨夜停在樓下夏梔的車裏有個人。

 蔣點燭只是餘光去看,沒想到那人瞧見她,迅速開門下來。

 走來的人正是安籍塵。

 不過不同於平時西裝筆挺風流倜儻,他今天眼睛裏佈滿紅血色,襯衫也滿是褶皺,似乎一夜沒睡。

 蔣點燭暗自慶幸自己有出門化妝的習慣。

 如今一笑,依舊光彩照人。

 她禮貌含笑走上前,“來取小梔的車?這麼早?”

 “嗯?是。”

 他顯得有些侷促,顯然取車只是藉口,看蔣點燭纔是真正目的。

 但她沒揭穿。

 果然下一刻狀似無意補一句,“你傷的嚴重嗎?昨天都沒帶你去醫院,實在不好意思,情況太混亂了。”

 說着往後讓了半步,“不如現在帶你去檢查一下。”

 蔣點燭不動神色打量他衣着,一身煙味。

 寶藍色襯衫都是褶皺。

 胡茬已經冒了出來,似乎在車上窩了一夜。

 她收回實現,微笑搖頭,“只是皮肉傷而已,倒是我昨天見小梔情緒不對,想着以後有時間去看她呢。”

 “不要去見。”

 “啊?”

 安籍塵話一出口才意識到太短促,容易引起人誤會,便補充一句,“她最近不宜見任何人。”

 這句“任何人”讓蔣點燭起了心思。

 他是擔心夏梔說什麼祕密,才把她關起來的嗎。

 蔣點燭心思百轉,面上卻笑語晏晏,“好,那就等她穩定下來,我再去,其實我很喜歡那孩子的。”

 “那孩子?”他破覺意外,“你居然還把她當成孩子看。”

 “就是習慣了,畢竟在我身邊長大的。”

 “說起這件事我就生氣……關於建築設計的事我已經調查過了,她是不是看過你早期作品?”

 蔣點燭意外他居然會追朔陳年往事,點了點頭。

 “她的設計基礎都是我給打下的,舉例興起難免拿自己的設計給她看。”

 說着不好意思把耳邊碎髮往後挽了挽,“說起來,她真的很有天賦呢,可我那時候太平庸了。”

 “怪我有眼無珠。”

 “什麼?”

 他卻不肯再深說。

 蔣點燭也不再問,反而換了話題方向,“不論如何,當初都是我甘願的,就像現在,我也沒辦法拒絕和你不做朋友,我明知道這樣很尷尬,卻飲鴆止渴。”

 蔣點燭這話說的微妙,好像他還有機會一樣。

 安籍塵眸子果然一亮,“真的嗎?”

 蔣點燭卻沒有給她肯定答案,反而說自己還有事要忙。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小世界後,男人變得可有可無,尤其有許應饒這樣的青年才俊陪伴左右,安籍塵覺得越發沒底氣。

 他連多說一句,邀請蔣點燭去醫院檢查,再一起用餐的勇氣都沒有。

 只能站在車子邊,目送她離去。

 蔣點燭出了小區其實也沒什麼事做,無非去黎安打個卡而已。

 原本以爲許應饒會在公司總部那邊,意外的是她剛進入黎安,就聽到同事竊竊私語。

 “老闆大概精神不正常了。”

 “再疼愛自己的妹妹也不應該這樣啊,這簡直就是個活人偶,多嚇人。”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哎?快散開……”

 衆人議論紛紛,看到蔣點燭時,又開始彼此給眼神暗示禁言。

 蔣點燭從這氣氛看就知道有問題,她沒有問任何人,直接前往許應饒辦公室。

 意外的是,裏面居然還有其她人。

 那人坐在許應饒的辦工作上,背對着蔣點燭,一身雪白連衣裙,黑髮自然垂直。

 單薄,瘦弱,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帶走。

 聽見開門聲,那女孩緩緩回過頭。

 蒼白的臉色,低垂的眉眼。

 蔣點燭頓時倒吸冷氣。

 她彷彿看到了活着的許應心,病重的許應心。

 那五官,那神態。

 蔣點燭皺眉,很快冷靜下來,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像而已,人死不能復生。

 靜下心,她緩步走到許應饒面前。

 “我來交接一下設計部工作。”

 “交接工作中在外面,到這來幹什麼。”

 “有話和你說。”

 “以後有時間再說。”

 “沒有其他時間了,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

 說着上下打量女孩一眼,“麻煩你能出去嗎?”

 女孩還沒說話,倒是許應饒先開了口。

 “蔣點燭你會不會入戲太深?之前那個女孩也是,你站在這請人出去,最後結果,出去的是誰?”

 “我真的有正事。”

 “你把就在這說,沒有什麼可揹着應心的。”

 在說出那個禁忌名字的時候,他神態如此自然。

 可蔣點燭卻心頭一緊。

 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分不清真的假的了?

 應心?他連名字都給了這個陌生的女孩,萬一她是經過精心培育的間諜怎麼辦?

 蔣點燭心都揪了起來,她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許總,我勸你冷靜一點。”

 許應饒低頭揉了揉眉心。

 “應心,你先去裏面休息下。”

 所謂裏面,是許應饒私人休息區,連蔣點燭都沒進去過。

 她倒不是嫉妒女孩如何,只是許應饒如此不清醒,許氏將來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