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稚被揪的有些疼,連忙伸手製止了他。
男人盯着她泛紅的側臉,心情好了些。
“這事兒說出去都荒唐,本王竟沒有資格同你睡在一張榻上。”
“若是讓陛下知道,或者有朝一日被某個別有用心的人傳出去,是會出問題的。”
白綾稚皺着眉,顯然在思考這件事的可信度。
蘇楮墨嘆口氣,眉眼透了些哀怨:“我知道,剛剛你們都是在鬧着玩,所以本王並沒有真的置氣。”
說着,他又變得更可憐了幾分。
“只是如今,無數人都盯着你,盼着你犯錯好將你推入萬丈深淵。本王不能連累你。”
白綾稚有些茫然。
男人趁機繼續賣慘:“更何況,你忍心本王一直住在書房麼?”
白綾稚這下徹底蒙了:“旁邊不就是你的房間?”
蘇楮墨重重嘆口氣:“我前些日子應該告訴過你,如今皇權爭奪已經開始,本王雖然從沒有這個心思卻也被盯上。大概是半個月前,本王發現過一次被監視的痕跡。”
“雖然把人殺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可爲了防止他們發現,並且去皇帝那裏添油加醋的告狀,這些日子本王一直都在書房裏休息。”
其實這倒是真的,蘇楮墨已經在書房睡了有大半個月了。
至於被殺的那個人,竟像是石沉大海,半點消息都查不出。
只是他不想讓白綾稚擔心,所以這會兒才拎出來賣慘,想要和自家王妃睡在一起。
聽到蘇楮墨這麼說,白綾稚忽然覺得有些慚愧。
好像別人成了婚之後,的確都是睡一起的。
她又掃了蘇楮墨一眼,態度微微有些鬆動:“你打地鋪?”
男人迅速點頭:“沒問題,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做太出格的事。”
白綾稚這才點頭,蘇楮墨歡喜的去院子裏拿了幾件衣裳,就大搖大擺的住了進來。
爲了防止白綾稚又反悔,男人到了晚上的時候,將手臂伸到她面前。
“最近幾日我沒有再做夢了,也沒有要恢復記憶的跡象,要不你再看看?”
白綾稚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
她伸手把脈,又用銀針試探了一下,陷入沉思。
“你……這脈象有點奇怪。”
她捏着下巴:“雖然沒了蠱毒之類的影響,但確實有問題。”
她站起來,將屋內的夜明珠拿出來。
整個房間迅速變亮,她又彎腰從一個格子裏掏出丹藥來。
“蘇楮墨,你敢不敢再試試?”
她手裏躺着一顆粉色的藥丸:“就是你上次喫過的那個,我想冒險確定一下,你體內還有沒有其他毒素。”
蘇楮墨倒是也做了心理準備,和白綾稚住一起應該是會付出代價的。
只是沒想到,這代價來的這樣快。
一想到上次撕心裂肺的難捱疼痛,他只猶豫了一下,就重重點頭:“好。”
白綾稚這纔將藥丸遞給蘇楮墨,隨後又掏出另外兩顆。
上次她一共給蘇楮墨吃了三顆,引爆了體內所有的毒素。
這次,她因爲無法確定他體內有沒有,所以相應的藥丸就被換成了其他作用更廣泛的。
粉色藥丸下肚,沒有任何反應。
蘇楮墨鬆了一口氣。
他畢竟吃了那麼多解藥,白綾稚還時常來看他,他體內應該不至於有殘留纔對。
第二顆藥丸下肚,依舊沒反應。
然而,第三顆纔剛吞下去,蘇楮墨的臉色就變了。
他悶哼一聲,整個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似的,那種無力感讓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白綾稚愣住,有些茫然的看着手裏的藥瓶。
“蘇楮墨,你這幾日接觸過什麼人?”
她一邊說着,直接用銀針刺破了他的指尖。
血珠冒出,整個房間忽然被一股奇異的香氣籠罩。
白綾稚臉色猛地變了。
“竹玉香。”
她喃喃說出這三個字,語氣變得陰冷起來。
蘇楮墨這會兒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不算特別疼,可全身脫了力,又酸又麻,針扎般的疼。
白綾稚盯着蘇楮墨,臉色沉了又沉。
她默默的掏出另一顆藥丸,甚至都沒再說話,就直接塞進了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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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蘇楮墨傳出壓抑的悶哼聲,神情痛苦,屋內的香氣更濃烈了幾分。
男人只覺得自己比上次單純的疼痛還要難熬,疼痛和癢交織在一起,匯成難以言喻的痛苦。
可白綾稚卻在這時起身,將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打開。
裏面的香氣和房間裏的香氣迅速融爲一體,竟分不出半點異樣。
白綾稚只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盯着蘇楮墨赤紅的眼眸:“想不起來麼?這幾日你有沒有碰到過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什麼可疑的事?”
蘇楮墨直覺出了問題,可他實在想不起來,只能茫然的搖頭。
他連忙拽住她的衣角:“稚兒,別懷疑我……”
他嗓音沙啞痛苦,眼睛卻努力睜大。
“我連竹玉香是什麼都不知道,壓根沒見過,又怎會接觸到這種東西?”
白綾稚盯着他,半晌沒說話。
她腦子十分清醒。
血液裏能透出香氣,唯一的解釋就是,從小就接觸這種香料,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將香料引入體內,才能得到這樣的效果。
可她接觸蘇楮墨這麼久,血液從未有如此奇怪的味道。
短短一兩個月,就能改變成這樣?
白綾稚存疑。
蘇楮墨卻強忍着渾身的不適,直接將人摟住。
“稚兒,我敢發誓,我這些日子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且不說白家和我瑞王府從來都不在一條戰線,我以前也並未見過你們一家啊!”
他死死地將人抱住,生怕她像是上次一樣扭頭就走。
可窗戶卻在這時忽的打開。
緊接着,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白綾稚,我們又見面了。”
是那個幕後人。
他依舊帶着精緻詭異的面具,深邃的黑眸透着些探究。
“嘖,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了?”
他走近了些,居高臨下的望着蘇楮墨:“瑞王殿下,你從前做過多少醜事,難道還需要我說麼?白家到底爲什麼一步步走向衰落,難道你不清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