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發佈時間: 2025-02-19 18:38:09
A+ A- 關燈 聽書

 屋內仍舊是隻留下兩人,卻少了昨日的溫情,只餘尷尬。

 阮瑜薄脣緊抿。

 她低垂着眉眼,沒說話,雙手在袖子底下緊攥成拳,剛纔的擔心和慶幸,此刻竟都成了真。

 但同時,又還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懸着的心……

 終於可以死了。

 秦子宣看向阮瑜。

 兩人彼此之間很瞭解對方,他只瞧着阮瑜的表情,便知方纔阮瑾說的那些話並非無的放矢。

 阿瑜是真的想要與他退婚。

 秦子宣看着阮瑜,面上浮出淺淺的笑,溫和又包容。

 “阿瑜……”

 他剛開口,阮瑜便急忙出聲打斷他的話,道:“剛剛阮瑾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秦子宣嗯了一聲,面上笑容不減,“我知道。”

 他知道阮瑜是個怎樣的人。

 屋內再次變得安靜。

 好一會兒,秦子宣咳嗽的聲音響起。

 原本垂着頭的阮瑜立刻擡眸,擔心地看了過去。

 “阿瑜。”

 只這一個微小的動作便準確被秦子宣捕捉到,“可否告知我緣由?”

 他知曉這幾日阮瑜心裏藏着事。

 原想着等她自己消化消化,等她想明白,必會對他托盤而出。

 卻沒想到沒等來坦白,倒是等來她要退婚的消息。

 正如宋芙預料的那般。

 若是平時阮瑜想要退婚,秦子宣縱然心裏難過不捨,卻更不願拖累阮瑜。

 但此刻情況明顯不對。

 當初阮瑜和“秦子宣”的婚事就是阮瑜堅持要定下的。

 阿瑜素來是心志堅定之人,必是出了極要緊的事,她纔會這般遊移不定。

 阮瑜一直在沉默。

 她不知該說什麼。

 坦白嗎?

 還是……編造一個謊言?

 她既說不出詆譭秦子宣的話,又害怕秦子宣知道真相會恨她,她不敢面對秦子宣有可能的怨恨的眼神。

 阮瑜沉默越久,秦子宣便知道,這件事越大。

 “此事與我有關?”

 秦子宣問。

 “可是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叫阿瑜誤會了?”秦子宣說着,又咳嗽了幾聲。

 咳的他單薄的身體顫抖個不停。

 “不,不是。”阮瑜豈能容許本就無辜的秦子宣再從他自己身上找原因?

 “是我不好。”

 阮瑜看着秦子宣的眼睛,道:“都是我不好。”

 “是我配不上你。”

 秦子宣聽到這話,瞬間激動了,咳的臉色漲紅,“胡,胡說!”

 阮瑜想了想。

 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遞給秦子宣。

 正是她父親寄給她的那封回信,也是阮瑜態度變化的直接原因。

 她這幾日輾轉難眠。

 心裏的天平已經偏向於說出此事。

 哪怕她被心上人厭惡。

 她此舉,也並非單純只因爲私情,更因爲江家軍那三萬無辜枉死揹負着罵名的將士們。

 因爲赤膽忠心的江家,不該被如此對待。

 阮瑜擡眸看着秦子宣,表情複雜,薄脣輕抿,道:“看了信,你就明白了。”

 信已拆封過。

 秦子宣打開信。

 一目十行的掃過裏面的內容。

 聰慧如他,自然同樣迅速地明白了信上內容的不尋常。

 他沉默了。

 其實他心裏並非沒有過懷疑……

 阮瑜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她垂下眸,沉默地轉身出了房。

 沒人出聲攔她。

 宋芙和程鈺正在外間。

 阮瑜出門,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沉默地從兩人身邊走過,徑直離了院子。

 宋芙面上的笑立刻收斂,下意識看向程鈺,好似在問:怎麼了?

 程鈺輕輕搖頭,表示不知。

 宋芙給了程鈺一個眼神,然後轉身追上阮瑜。

 可她還沒開口,阮瑜便轉眸對她一笑,道:“阿芙,先去看看秦公子吧。”

 宋芙進門時。

 程鈺已在屋內,秦子宣表情有些難看地拿着一封書信。

 夫妻倆的眼神都落在了信上。

 秦子宣下意識地攥緊。

 片刻後又遞給宋芙。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阿芙爲了江家的案子,殫精竭慮,她有權知道。

 “什麼啊。”

 宋芙看完,道:“此事與阮姐姐無關。”

 縱然這件事阮家真的有參與。

 也與阮姐姐沒關係。

 秦子宣何嘗不知?

 他自然不會因爲這封信遷怒阮瑜,他會去調查此事。

 但有一點,在阮瑜將這封信給他時,他們便已心知肚明的事。

 若阮家真的參與此事。

 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

 哪怕與阮瑜無關。

 可她姓阮。

 他們之間隔着三萬條人命,隔着家破人亡。

 ……

 接下來幾天。

 阮瑜整日的呆在屋裏,不曾出門,沒有去瞧秦子宣。

 宋芙上門爲秦子宣複診。

 阮瑜也不見。

 秦子宣也沒再提及阮瑜。

 但他對治療之事卻是愈發上心,從前喝藥還會推諉抗拒,如今不管是多苦的藥,都是一口悶。

 ……

 另一邊。

 二皇子府的管家蹲守了幾日。

 卻始終沒尋到對秦子宣下手的好機會。

 二皇子終是不滿,再次將人召到跟前,他陰鷙的眼神落在管家身上,眼底懷疑更甚。

 “爲何都這麼長時間了,那病秧子還活着?”

 他身邊武藝高強的管家,竟連一個纏綿病榻的病秧子都解決不了嗎?

 當真可笑。

 管家跪在地上,心裏有苦難言,“回殿下,屬下實在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那青竹園日夜都有人看守着,且看守之人頗有些身手。”

 二皇子微微坐直了身體,道:“那病秧子身份不簡單?”

 莫不當真是死裏逃生的江爭?

 管家低聲說:“瞧那看守之人的路數,像,像是……阮家的人。”

 砰!

 二皇子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盞擲了出去。

 茶盞砸在管家頭上。

 然後彈開,在地上滾了幾圈,裏面滾燙的茶水與茶葉灑了管家一臉一身。

 被茶盞砸到的額頭頃刻間有血絲流下。

 姿態狼狽極了。

 “殿下恕罪。”管家並不惱怒,反而恭恭敬敬地請罪。

 二皇子深吸一口氣,心裏有些許的後悔,畢竟管家陪在他身邊的時間實在很長。

 可他是皇子。

 怎麼可能有錯?

 他當即擺了擺手,很是不耐道:“滾出去!”

 管家離開後。

 二皇子看着桌上的阮家送來的阮瑜的帖子,微眯的眸裏閃過一道晦暗的光。

 一邊讓人保護那病秧子。

 一邊對他示好。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