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三人到達花卉市場。
剛一下車,就看到門小美正站在門口。
她手捧着一束鮮花,邊往出走邊哭。
小模樣可憐極了,讓人心疼不已。
“小美?”
余天走上前,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你不是該在工廠培訓女工嗎?”
按照安排。
門小美應該在餘爽的管理之下,負責學習技術,多多積累經驗,以後是有大用的。
“我…”
門小美一見余天,馬上擦拭眼角,強擠出一抹笑容道,“我朋友病了,準備去探望,這不是買了鮮花嗎…”
這理由有些奇怪。
80年代可不講究看望病人送鮮花。
余天連聲追問,還說他在哪個醫院都有熟人。
萬般無奈之下。
門小美只得哭泣說道,“天哥,我說實話你能不能別生氣。我怕她以後她還會找咱們的麻煩,我想還是和好算了…”
她?
找麻煩?
不用門小美訴說經過,余天便已經猜測出一定是趙玉蘭在從中作祟。
就是趙玉蘭乾的!
余天上次在國貿大廈撅了她的面子,她十分的不痛快!
她們趙家人在春城馳騁縱橫這麼多年,還真沒被哪個小商小販和工廠老闆欺負過。
昨天她閒來無事,想起往事,恨在心頭。
便找了幾個流氓半夜去騷擾門小美,威脅要侮辱她!非讓她買一些花,登門謝罪,還要跪下給她道歉,不然就讓抓住她,逼迫她喫屎喝尿,十分惡毒囂張。
真是欺人太甚!
余天聽罷。
一把搶過鮮花。
“她在哪兒?”他問道。
“天哥…”門小美急迫說道,“算了,別找她了,她實力大着呢,萬一真的徹底撕破臉,我怕她以後影響咱們的工廠發展…影響咱們的小店兒開業。”
每個人都有夢想。
門小美的夢想很簡單純粹,就是想做小店兒的老闆。
她在國貿大廈擺攤多年,風吹雨淋,吃盡苦頭,何嘗不想擁有一間店面?
可這夢想。
卻被趙玉蘭三番五次的打擊壓迫。
小美雖堅強,雖也敢和小攤販們動用拳腳爭奪地盤。
但趙玉蘭畢竟要比小攤販們強上不止千倍,家裏親戚都在衙門口上班,這讓門小美深深感到無力抗衡。
“呼…”
余天氣壞了,深吸一口氣,大聲吩咐蛤蟆,“蛤蟆,你今天不用開車陪我,就帶着小美去喫飯逛街!今天給你放一天假,她喜歡什麼就去幹什麼,看電影下館子逛公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錢隨便花,總之,你給我陪好了!”
沒有人可以欺負余天的人。
蛤蟆應聲,強拉硬拽,哄着小美上了車。
兩人走後。
余天忍着怒火,帶李婉柔和三哥找了家賣君子蘭的小店。
“你要做什麼?”
李婉柔邊走邊擔憂的問。
如今生意越做越好,敵手也越來越多,這讓她總是擔心。
“忍。”
余天並未表現出來,笑着安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是生意人,肯定不能上門打人。先看花兒,然後我去找她理論理論,爭取把這件事平息掉。”
這是李婉柔期待的結果,她一向贊同以理服人。
但世間又怎麼有那麼多講理的人?
余天只知道以人爲鏡。
對待什麼人就用什麼人的辦法,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纔算痛快。
暫時壓下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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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君子蘭的事兒。
君子蘭現在在市場上的售價很不固定。
便宜的,幾塊錢。
品相好的,甚至能賣到兩百塊,可謂奢侈品。
“這一盆多少錢?”
在一家花店裏面,他指着一盆看起來還不錯的君子蘭問店主。
店主是個老頭兒,六十多歲。
聽聞問話,他捋了捋鬍鬚道,“一百五,小夥子,我不是黑你。你瞧瞧咱這葉片,又長又寬又整齊,一百五真不貴。”
余天直接買下。
不管好與不好。
他的目的是問話。
果不其然。
老頭兒見他痛快,還真的講了不少關於君子蘭好壞的注意事項。
君子蘭的好壞可以從四個方面判斷。
首先就是最顯眼的葉片。
通常情況下。
葉片長寬比例爲3:1左右的,可以稱之爲上品。也就是說,寬度十釐米,長度就要達到三十釐米。
長寬比在六倍以內的,則可稱之爲較好。
而超過七倍的比率,就是一般品種,也就值個幾塊錢。
除去長寬講究以外,君子蘭葉片的表面脈絡也有說法。
脈絡紋路明顯凸起,脈紋間距較大,就是上品。比較凌亂,就是中品。再次的,就是下品了。
至於其他。
還有什麼葉尖兒的形狀,以及葉片的亮度。
總而言之。
養君子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需要精心照顧。
需要一定技術。
更需要大量的時間金錢和人力物力。
老頭兒說的話,李婉柔都記在心中。
但這還不夠。
余天又帶着李婉柔和三哥在花卉市場逛了整整一上午。
走的越多,瞭解的就越多。
直至最後,他們打聽清楚了君子蘭的進貨渠道,方纔離開花卉市場。
“差不多了。”
出了門兒,李婉柔對余天說道,“你去忙吧,我和三哥去研究一下君子蘭花苗的事兒。場地的事兒也不用你操心,我有兩個同學,她們的家也在村子裏,倒是可以利用。”
這不行。
余天堅決否決。
儘量不要找熟人,這是鐵律。
等以後君子蘭值錢,萬一人家再提出場地的事兒,到時麻煩不斷,還不如直接找陌生人租個場地。
“也行…”
李婉柔也是沒少喫熟人的虧。
說罷。
她和三哥攔了輛人力車走了。
兩人走後。
余天找了家書店,買了本厚厚的書。
又找了家五金店。
買了一把可以揣進褲兜的趁手的錘子。
準備好一切。
他一手拿書,一手捧花,直接奔向省城。
到了國貿大廈。
他直奔三樓。
在一家寬闊的店鋪裏,見到了正在嗑瓜子吹牛逼的面容可憎的趙玉蘭。
“趙姐。”
余天十分客氣的走上前,將花兒奉上,“我來替小美給你賠不是了。上次在外面,咱們有些誤會,我希望你不計前嫌,放我們一馬。”
“呦呦呦!”
趙玉蘭舒爽極了,跟吃了檳榔順氣丸一樣,“這不是特別牛逼的餘老闆嗎?怎麼着,下面的小店兒是要開業了,現在怕了?我呸,你現在才知道啥叫太歲頭上動土,火神廟裏點燈是不?”
余天連着賠不是。
惹得趙玉蘭周圍的人也是一臉鄙夷。
說了兩句好話,奉上鮮花。
見趙玉蘭沒了防備,余天又道,“趙姐,中午了,喫口飯吧。我讓小美在黃河飯店定了桌兒,那兒的蔥燒海蔘特別地道,請您賞臉,到了那兒,我詳細給您說說我的誠意,您看如何?”
“走!”
趙玉蘭站起身,又回頭頤指氣使的對營業員們吩咐道,“好好給我看着店兒,別耽誤了老孃的生意,不然小婷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鑑,有你們好果子喫,我讓你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