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便是江永佐出殯的日子了。
白露愁眉苦臉地坐在鏡臺前,望着鏡子中自己因憂愁而面黃憔悴的容顏。
她打開桌子上的妝奩,裏面躺着李嫣然的金釵。
一縷陽光透過鏡臺後面的窗戶照射進來,金釵在妝奩中閃耀着光芒。
白露輕輕地拾起金釵,開啓了追蹤定位大法。
她緩緩閉上眼睛,浮現在眼前的是白花花的一片,先是模模糊糊,然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眼前的畫面讓她不由得大喫一驚。
逶迤的山路間,一支由穿着白色喪服的人組成的隊伍緩緩越過。
中間的人擡着一口大棺材,隊伍的兩邊,有人撒紙錢,有人吹嗩吶。
這難道不就是江永佐送葬的隊伍嗎?
莫非……
白露彷彿一瞬間明白了,她背後突然開始發涼,感到有些瘮人。
她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時,門口的侍衛傳報,說有人前來拜訪。
江君浩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男子,長相平平,穿着乾淨利落,像是富貴人家裏的管家或者傭人。
江君浩並不認識這個人,只覺得有些許眼熟,好像在江家見過他。
那人只是遞給他了一張信箋,稱自己是奉命前來,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便辭去了。
江君浩感到有些奇怪,握着信箋回到了屋裏。
當他打開信箋的那一刻,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巳時大乘山見,否則李嫣然性命不保。”
一行字立在信箋上,下筆利落,墨水濃得已經讓人看不清紙的紋理,沒有落款。
江君浩的手顫抖了起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露見江君浩回來了,想問他剛纔來拜訪的是什麼人。
“哥哥?”
江君浩沒有迴應。
白露發現了江君浩的異樣,起身走到他身邊,詢問道:“發生什麼了?”
還未等江君浩回答,白露便發現了他手中的那張紙條。
“這是什麼?”白露一下子奪過紙條,看到了上面的字。
江君浩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沒有回答白露的問題,自言自語道:“我得去救嫣然!”
江君浩來不及思考,便要往門外衝。
白露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急忙抓住江君浩的手。
李嫣然此時分明就在送葬的隊伍中,她很確定。
一定是有人想將哥哥引到大乘山去,那裏人煙稀少,要是遇到了危險,想呼救都沒人聽得到。
“不要去!一定是那個劉慧霞騙你的!嫂嫂就在江永佐送葬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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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君浩並不相信白露這毫無依據的話,掙脫了白露的手,情緒愈發激動。
“你快別妨礙我了!再不去,嫣然就要沒命了!”
說罷,江君浩直接衝了出去,白露無可奈何,憑自己的力量攔不住哥哥。
“這下糟了,連哥哥也要有危險了。”白露眉頭緊鎖,感到一陣眩暈。“得趕緊找人幫忙纔行。”
白露連忙去通知夏於冰和科索亞,告訴他們事情的經過。
夏於冰和科索亞感到莫名其妙,李嫣然怎麼會被抓到江永佐送葬的隊伍裏。
“你們甭管我是怎麼知道嫂嫂在棺材裏的了,跟我去就是了!”
白露也沒心情解釋太多了。
他們一起來到了送葬的隊伍所在的山路中,這場景,和白露剛剛用追蹤定位大法看到的一模一樣。
如事先商量好的那樣,夏於冰和科索亞從側面上山,找準了時機上前攔住了這支隊伍。
“慢着!”夏於冰和科索亞兩人站在擡着棺材的人面前。
“把棺材放下。”
“你們想幹什麼?”爲首的人警覺地問道。
看他們不配合,兩人只好使用暴力強行奪下棺材了。
畢竟手上擡着一個這麼重的箱子,他們實在是招架不住這兩人的攻擊,前面兩人一下子重心不穩,鬆開了手,整個棺材砰地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後面的人也因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
夏於冰和科索亞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飛快地撬開了棺材。
和白露說的一點兒也不差,棺材裏除了江永佐,還有手腳都被綁起來、堵住了嘴的李嫣然。
看見這幅場景,兩人皺了皺眉頭。
居然把李嫣然這樣一個女子關進棺材裏,這人是有多惡毒啊!
夏於冰瞪了旁邊的人一眼,和科索亞一起爲李嫣然鬆綁,趕緊將她帶了出去,與白露會和。
此時,江君浩已經在大乘山等了有一會兒了。
烈日炎炎,他擡頭看了看太陽,估摸着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他四處張望,卻空無一人。
微風時不時吹來,將樹葉吹得窸窣作響,伴隨着山間的鳥叫聲,極其悅耳。
遠處是一片幽綠,陽光灑在樹林間,在泥土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光影。
這大乘山的風景確實宜人,倒是個郊遊的好地點。
然而,江君浩此時可沒有興致欣賞這好景色,他在這裏等得焦頭爛耳,只想快點見到李嫣然。
忽然,江君浩聽到了背後有腳步聲,想要轉身。
可是來不及了,江君浩感到自己的後腦勺被重重一擊,隨後失去了意識。
“得手了。”劉慧霞暗暗自喜。
劉慧霞手中的動作慢了起來,江君浩這麼容易就中了她的圈套,讓她有些得意忘形。
好巧不巧,白露趕來得及時,正給劉慧霞抓了個正着。
“你在做什麼呢?”
冰冷的聲音彷彿一把劍,劃破了大乘山間的寧靜。
看到他們幾個的那一霎,劉慧霞僥倖的表情一掃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驚慌。
劉慧霞丟下了手中的斧子,滿臉心虛,想要逃跑。
夏於冰和科索亞很快將劉慧霞的雙手扣住,聽從白露的指令,將她帶到了府衙。
他們將此時上報給了平陽鎮知府崔鈺,並將江氏也找來了。
“李嫣然怎麼會被關進棺材裏?”崔鈺神情極爲嚴肅。
此時的江氏卻是一頭霧水,她確實是對此事並不知情。
崔鈺將目光集中在了劉慧霞身上。
然而,劉慧霞卻是咬死不說,他們從劉慧霞口中得不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崔鈺覺得自己攤上了一個麻煩事兒,感到很是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