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結束後,宮宴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着,只有芙蓉郡主的一雙眼一直狠狠的瞪着沈藝彤,咬牙切齒,到底還是有幾分吸引人的目光。
太后雖然寵愛她,但也不至於溺愛到什麼都依着她去,見她這般找了個由頭就將她給支了出去。
沒有了芙蓉郡主,這宮宴上也就放開了些許,隨着皇上率先舉杯祝賀沈藝彤和顧明淵成婚,這殿上的人是輪番來敬酒,明面上看起來倒是一片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後宴就靜了不少,隨着趙貴妃陪着太后先行離去後,後宮裏的妃子也零零碎碎的走了幾個。
沒了趙貴妃,這宴上自就是麗妃最大了,伴着皇上坐宴自然是離不開的。
芙蓉郡主走了,麗妃又得留在殿上,沈藝彤算着今日只怕也就是這樣過了,畢竟這事也算差不多試探出來了,她應該也能夠功成身退了。
此刻她坐在這宴上也沒事可做,顧明淵被顧謙拉着去和幾位王爺推杯換盞去了,瞧着顧傾微領着玲兒捂着心口出去後,沈藝彤也覺得這心口有些悶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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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裏的酒雖然不是那麼的醉人,但她今天被敬了不少,這七七八八算下來也差不多又快小一斤了,這個時候酒勁上來是越來越覺得悶。
瞧着那殿外的藍天白雲,止不住的想要出去透透氣。
本想要和顧明淵說一聲,可轉過頭去只見他和幾位王爺說着什麼事正是抽不開身的時候,想想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了,索性就算了,起身領着露芝就出了太極殿。
看着沈藝彤走出殿去,皇上心中還劃過一許擔心,但見立在殿中與幾位王妃笑說着的麗妃,想了想也覺得無礙。
走出太極殿的宮門,左右張望了一番,卻沒找到顧傾微的身影。
“王妃,要不要找人問問和悅公主的去向?”知曉沈藝彤是在找顧傾微,露芝輕聲詢問。
沈藝彤想了想,這宴都已經差不多到尾聲了,頂多也就再有個半個時辰就結束了,她這出去也走不了多久,也沒必要非要去尋顧傾微。“不必了,隨意走走吧。”
說着沈藝彤左轉就順着宮道往前走,也沒有個目的,就想着吹吹風,清醒清醒腦袋。
可偏偏今天卻沒有什麼風,難得的豔陽天照耀下穿着厚實的朝服還有點熱,又不能拖下來,熱氣起來,燥得這心裏是越來越悶。
走到一處迴廊下,沈藝彤是燥得都有些口乾舌燥了。
落座下來,捂着彷彿蒙上了什麼一般的心口看看四周,也沒一個宮房,也沒見着有宮女太監。
“王妃難受得緊嗎?”見沈藝彤臉色越發不好起來,露芝實在有些擔心。
“就是這熱了,酒氣又上來了,悶得慌,你去弄點水來吧,順道去趟太醫院,讓太醫弄點解酒湯來。”沈藝彤覺得這酒氣是越來越厲害了,這不醒醒酒只怕是一會真得要醉了。
“可是,王妃您一個人在這能行嗎?”
“太醫院不遠,你來回也就一刻左右,這裏也沒人,沒事的,去吧。”
露芝想了想,的確她腳程快些也就一刻的事,這地方也確實偏,如今人都在太極殿上,這裏也沒什麼人,一般人也不敢動沈藝彤,何況看沈藝彤的樣子,也的確需要醒酒湯。
“那王妃您就在這裏等奴婢,奴婢去去就來。”
“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還能走丟了不成。”沈藝彤哭笑不得的擺了擺手,這露芝,真是怕她一眨眼就給丟了。
露芝也覺得自己是有些擔憂過度了,也不多言,轉身就快步往外走,希望早一些能夠回來。
露芝走後,這整個園子裏就只有沈藝彤一個人。
寂靜得不像是在皇宮裏,反倒像似在一出僻靜的別院。
如今正是未時,一天之中太陽最大的時候,哪怕是在冬日裏,這太陽豔了也把一切都照得有些炙熱。
廊下雖然有那麼一絲陰涼,可這古代的酒真的暖身,沈藝彤解開了幾顆領口這渾身上下還是如同燃了火一樣,特別是手心和腳心,熱得是發燙,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真希望能把這一身朝服給脫了,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再喫上一個冰淇淋。
只可惜,這如今都是妄想了。
想想,還真有那麼點懷戀現代了,但卻回不去啊。
有些哀嘆的轉過頭,透過巨大的合歡樹纔看到一片波光粼粼。
原來側後方還有一條河渠,在陽光之下閃爍着光芒,在這豔陽裏透着清涼來。
熱得心裏發慌沈藝彤本能的自然是想要去尋找涼爽的,扶着柱子站起身來,跨過迴廊就往那河渠走。
河渠不算寬,也就兩丈,只是挖得很深,都是深綠色,最少也有個兩三丈,周圍似隨意的放着巨大的太湖石,綠草茵茵,倒是生機勃勃。
沒多寬自然也不會修遊廊,就修了一座白石拱橋。
沈藝彤怕水,怕河渠邊的淤泥滑腳,不敢走過去,只能走上橋。
站在橋上,有點風,卷着河水的涼氣吹上來,頓時把沈藝彤身上的熱氣吹散了不少,一下子,悶得頭疼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人也輕鬆了幾分。
趴在橋欄上,閉眼感受着這涼風習習,此刻對於沈藝彤來說真也算得上享受了。
只是,她抓着一許連涼意時根本顧及不到周圍的情況,不知什麼時候,芙蓉郡主領着太后身邊的小宮女就從拱門走了進來。
一進門便就看到了她靠在橋上,身子半撅着,正好勾勒出曲線來,解開了幾口釦子的領子被風吹得更加有些開,隱隱約約都能看到鎖骨與胸前的一許白淨。
雖說如今她這姿態的確好看又性感,可在這古代,特別是在芙蓉郡主的眼裏,那邊就是放浪形骸了。
看着她這般模樣,想着在太極殿上顧明淵說只要她一人就足夠,還一生一世一雙人,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些許的火一下子就猛的竄上來。
她不甘,不甘至極。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女人就行?
爲什麼顧明淵偏偏心悅她?
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人人恥笑的草包,一個癡迷男色的放蕩之人,一個不知檢點一嫁再嫁,如今在宮中還如此放浪形骸的人……憑什麼得到顧明淵的喜愛,憑什麼能過坐在這明王妃的位子上!
不該是這樣!不該!她配不上顧明淵!
可是,可是就這樣,就爲了這樣一個女人,顧明淵卻死活都不願意娶她,明明她自小就愛慕他,明明他都知曉,卻……
只要有這個女人在一日,顧明淵就一日不會娶她,除非……
想到這,芙蓉郡主心間一愣,看着沈藝彤,眼中漸漸升起殺意來。
張望了一番四周,整個院內再沒有他人,她是也清楚,這園子有多偏遠,若非今日她一路順着亂走,也不會走到這來。
看看沈藝彤,又看看那橋下幽深的河水,眼中的殺意越來越重,最終,邁開了步伐。
眼見着芙蓉郡主往橋上去,小宮女也知曉芙蓉郡主恨沈藝彤,想着是又去找麻煩了,可她一個小宮女哪裏敢阻攔,只能緩步跟在後面。
誰料越是靠近沈藝彤,芙蓉郡主走得越是快起來,也越發顯得氣勢洶洶。
小宮女心中覺得不安,怕出事來,想要輕喚一聲讓沈藝彤知曉人來了。
可這才張開口,還沒等聲音從喉嚨裏出去,芙蓉郡主已經三步做兩步飛快的走上了橋,伸出手對着趴在橋欄上的沈藝彤背後一掌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