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玉勾着薄脣,好聽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
他朝她伸手:“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顧蘇落擰眉:“可是……”她看向孤千秋。
此時的孤千秋已經沒了方纔的笑容,眸眼布着一沉陰鷙。
原來顧蘇落每每坐在窗臺前,都是爲了等蕭銘玉!
“無妨。”蕭銘玉心情頗好:“我給他留了份禮,死了,倒叫他快活。”
他怎麼捨得顧蘇落手染鮮血?那不是她該承受的事。
說完,也不管顧蘇落什麼表情,伸手將她腰肢堪堪一握,便將她整個抱了出來。
顧蘇落心底微驚,順着姿勢把他抱緊,纔剛離開,就聽到孤千秋怒吼一聲:“來人!”
蕭銘玉腳尖輕點,一個飛躍間,就已經離開了太子府。
七月的風不冷,呼嘯在顧蘇落耳邊,她就這麼摟着蕭銘玉的脖子,一時怔怔的看着他。
本還淡定的蕭銘玉被她看得難爲情,耳根悄悄就染了一抹紅,似不經意的問了句:“這麼看着我作甚?”
顧蘇落露了一抹笑:“你耳根紅了。”
此話一出,蕭銘玉連臉頰都泛了紅暈,還未說話,就又聽顧蘇落笑道:“倒叫我知道你纔是那個真的。”
方纔蕭銘玉出現在窗口,她明明覺得他帥氣得很,如今這般,又感覺帥不過三秒。
“……”聽到顧蘇落的話,蕭銘玉一時不知該高興好還是該繼續難爲情好。
“你怎麼知道我記起來了?”
“我不知道。”蕭銘玉垂眸:“但我每晚都守在窗外。”
讓顧蘇落跟孤千秋獨處一室,他怎麼可能放心。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顧蘇落心口微動,那摟着他脖子的手緊了緊,蕭銘玉察覺忙停下腳步:“可是哪裏不舒服?”
顧蘇落忙搖頭:“沒有。”
腦袋,還因記憶的浮現有些生疼,卻來不及顧及,又問:“我們現在要去哪?”
“出城。”說完,他從屋頂一躍而下。
暗處,西陽已經在小巷中等候多時,他手中牽着一匹純白色的馬匹,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馬匹似要發出光芒一般。
顧蘇落微驚:“這就是汗血馬?”
蕭銘玉勾脣,直接把顧蘇落抱了上去,顧蘇落忙拉緊繮繩,這才見蕭銘玉跨步上馬:“之前原是想着不能把馬帶回去有些可惜,如今倒好,父皇可是極喜這匹馬兒。”
他伸手一拉繮繩,雙臂就能把顧蘇落環在懷中,輕吐了聲:“坐穩。”
只見蕭銘玉一揮繮繩,座下馬兒“倏”的一聲,如離弦的箭矢般衝了出去!
那一下的衝勁,竟讓顧蘇落猝不及防的向後摔進蕭銘玉懷裏。
汗血馬果真與尋常的快馬不同,顧蘇落只覺那迎面吹來的風呼呼打在她的臉上,以致於她只能緊緊抿住雙脣,連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隙。
而汗血馬除了奔跑速度快,還有一個優於其他馬種的優點,就是奔跑持續的時間比其他馬匹更長。
普通優質快馬能持續跑八十到一百公里,千里馬能持續一百二十公里至一百五十公里以上,而汗血馬,只保守預算,就能持續跑三百公里。
古有漢武帝一聽汗血馬,便不把烏孫馬當回事是有原因的。
只是汗血馬有了,要怎麼出巍都?
如今已是深夜,巍都城門早就關了。
念頭剛落,便見城門口已經映入眼簾,本已經關閉的城門突然緩緩開啓,蕭銘玉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兩人飛速間堪堪從城門的縫隙穿門而出。
顧蘇落驚愕的回眸看了一眼:“你在城門口安排了人?”
“不是。”蕭銘玉笑道:“那是東昭皇后安排的。”
“什麼意思?”
“之後我再跟你解釋。”
另一邊,東昭,太子府。
顧蘇落跑了,孤千秋馬上派人去追。
只不過纔剛吩咐完,太子府一處便響起了一陣驚叫!
一個婢女驚慌失措跑進來,連路都走不穩就撲在地上叫道:“太子殿下……晗……晗側妃她……她……”
細看那婢女滿眼驚恐,連臉色都泛了慘白。
孤千秋見她這樣,心裏便覺事情不妙,平日晗千月有什麼事他斷不會管,但今日蕭銘玉跟顧蘇落逃跑,他直覺晗千月出事定是蕭銘玉的手筆。
當下陰沉着臉咬牙:“扶本殿去蓬意院!”
“……是!”那婢女哆嗦着身子,與一同進來的丫鬟小廝上前將孤千秋扶起,叫來軟轎將他擡去了蓬意院。
而此時的蓬意院,已經有婢女被嚇瘋,在院中發了瘋似的胡言亂語。
其他婢女見狀根本不敢進房,而裏面還有兩名被嚇暈過去的丫鬟。
擡着孤千秋進去的第一個小廝一見裏面的場景,整個身體頓時一軟,軟轎一個踉蹌就摔在了地上。
孤千秋內力一震,這才堪堪將自己的身形穩住,眸眼緩緩一擡,本就黑沉的眼神更加陰鷙。
房中,晗千月被架在一個木架上,四肢與頭顱已與身體分離,可卻又被絲線相縫,如木偶般零吊着,纔不至於滿地散屍。
鮮血染滿了她整個身體,順着道道絲線滴落在地,宛如一汪血泉,晗千月的死相恐怖猙獰,便知她是在清醒的時候遭人解肢。
咽喉一處有傷口,行刑之前,她被挑了聲帶,以致於無法呼救。
擡着孤千秋的那些小廝早就嚇傻了,只有他身邊的侍衛還算穩得住,看到桌上留了一紙書信,拿起來看了一眼,擰眉交到孤千秋眼前:“太子殿下,您看……”
信上,只留了一行字:“太子殿下如此喜歡操縱他人,本王便送你提線木偶一隻。”
“呵呵。”孤千秋忽而沉沉的笑了兩聲:“上過戰場的人,果然都不太正常。”
晗千月的死,他竟沒有一絲感覺,內心連波動都未曾有。
只是因她的死,左相一家定不會放過他,他又是東昭唯一能登上帝位的人,如此,東昭朝廷動盪,是遲早的事。
“這事……皇上那邊,怕不好交待。”
“閉嘴!”孤千秋心情不好,侍衛才說一句,周身的氣息便如要將人凌遲。
咬牙沉怒了良久,才又陰沉沉的開口:“讓他們都回來,不必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