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的表情不過是停滯了那麼一會兒之後,很快他就恢復了自己的表情起伏。
“好。不過萬事你都要小心些。”
他作爲兄弟,好像不能阻止,只能支持。
這一步棋走下去,就是破釜沉舟。
“那我先離開了,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楚燁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風陌寒輕輕應了一聲,眼簾垂下。
正當楚燁轉身走到了門前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楚燁的表情一頓,心中莫名劃過了一抹不安的情緒。
該不會……
“怎麼回事?”他回頭看了一眼風陌寒,打開了門替風陌寒問出了聲音。
門外的青龍和玄武不知是因爲什麼事情吵鬧起來。
見到楚燁出來,青龍幾步上前道:“楚公子,王妃……額,寧姑娘在門口要見王爺。”
楚燁差點想暈倒裝死算了。
這麼糟心的事情爲什麼就偏偏攤在了他的身上了?不是讓寧輓歌在牀榻上好好休息的嗎,現在下榻就算了,還專門來到王府門前。
青龍邊說邊探頭看向楚燁身後。
只是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裏面看不見任何的動靜,甚至還有些漆黑一片。他無法確定自己的主子的心思。
楚燁也很好奇風陌寒要怎麼做,所以沒有出聲。
……
王府門口,不少行人來來往往,不時有人投來一股奇怪的目光看向門口的女子。
“小姐,我們要不要換個法子進去?畢竟好多人看着呢!”小綠往四周看了一眼,王府四周居住的人可都是朝中之人,她敢保證明天一大早這事情就傳開了。
原本沒有人知道他們夫妻兩和離的事情,經現在一鬧,想不讓人知道都難了。
寧輓歌瞥了一眼小綠。
“如果用其他的法子,我可就進不去了。現在重兵把守,除非……”
除非有人可以帶她入府。
只是這話沒有說完,門忽然開了。
開門的人正是玄武,他之前是授命保護寧輓歌,暗中跟着寧輓歌,可後來寧輓歌在楚府住下後,他就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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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對王妃……哦不,應該叫做前王妃,到底是怎樣的態度呢?
瞧見玄武,寧輓歌的心情突突的跳起來了。
這麼長時間沒見,她就是想進去確定一下他的身子。她翻了醫書後才特地跑出門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機會給她繼續表現。
小綠輕輕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寧姑娘,我們家主子說了,你身爲一下堂棄婦不該再找上門。”玄武說這話的時候只覺得背脊冒汗。
這些話都是王爺教他說的,否則他還真的沒有這個膽子說出口。可說罷就瞧見了寧輓歌黑沉的面色。
行人紛紛因爲玄武的話而頓足。
甚至人羣裏有人認出了寧輓歌,“我說着怎麼這麼眼熟呢,這不是寧丞相家的五小姐,寧輓歌嗎?”
“真的是寧輓歌?不是個肥婆嗎?”
人羣因爲認出了寧輓歌而沸騰了。
有有些人說她不是寧輓歌,只是來向七王爺討債的女子,也有人說她就是寧輓歌,成功減肥後變美了許多。
這下人羣裏鬧騰的厲害。
寧輓歌鬱悶了,看向玄武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上門來是因爲,他沒有給我分手費!”
說到“分手費”三個字的時候,她咬的格外重,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好個風陌寒,絕情的事情他做的這麼毫不猶豫。
她微微閉了閉眼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額……屬下這就回去稟告王爺……”
“不必了。”正在玄武準備轉身入府的時候,清冷的男音從王府內傳來,帶着一抹凜冽。
伴隨着這冷凜的聲音傳來,衆人只感覺從王府內竄出一股冷氣。
拂的衆人心底一陣寒慄。
寧輓歌的心突的一跳,猛地擡頭看向從府內走出的男人。
他應該是剛剛從榻上起身,那纖塵不染的白袍反而有幾分皺褶,他也懶得去打理。男人的面色蒼白的可怕,就連那薄脣也是白的沒有任何的血色。
最讓人駭然的是,那雙黑眸,沒有任何的溫度!
很冷,可也讓寧輓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給她拿些錢。”風陌寒看着寧輓歌,不冷不熱的出聲。
玄武啊了一聲,傻了。不是做戲嗎,怎麼瞧着王爺這副模樣像是來真的?
這話無疑對寧輓歌來說是一種羞辱。
寧輓歌抿住脣,眼中迸射出了一分冷冽的嘲弄,“那就不用了,風陌寒,你以爲你用這些錢打發給我就行了?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那些錢!”
“你想怎樣?”男人的面色很平靜,甚至沒有因爲寧輓歌的話而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寧輓歌輕嗤了一聲說道:“我要什麼王爺就會給我什麼不成?”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因爲前方的熱鬧紛紛駐足,更何況這幾月不見的二人,如今竟然這般對峙,氣氛如此僵硬,讓一衆看戲的羣衆心中忍不住驚奇又興奮。
不遠處瞧見此情此景的寧嶽推開了人羣走了過來。
他本是想來藉機看一看風陌寒有沒有死,會不會離死期不遠了,可走近發現有一出大戲等着他們。
一旁原本要一同跟隨的大夫人也跟着走,踮起腳尖往前方看去。
“老爺,那個女子是誰呢?我怎麼瞧着有些眼熟?”大夫人問。
“咦,那不就是寧輓歌嗎?”有人輕聲提醒他們二人,顯然沒有認出這二位就是寧老爺和寧夫人。
而那方的氣氛依然持續僵硬着。
風陌寒平淡的挑了挑眉,“你說,本王在考慮是否要將東西給你。”
“呵呵……”寧輓歌的眼中一抹鋒芒劃過,“我要的不多,我現在居無定所吧,這要是沒地住,我要住回王府。”
風陌寒那平靜無波的黑眸中極快的劃過了一抹驚愕的神色。
站在風陌寒身後的楚燁一聽,朝着寧輓歌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嫂子果然是嫂子,這話真是說的真厲害了!
風陌寒要是同意的話,那日後他們就要繼續在一起……
風陌寒蹙眉,沒有說話,拂袖轉身就走。
“怎麼,你怕了啊?堂堂的七王爺也會怕?”寧輓歌乾脆用激將法。
她就是想入府看看他的脈象,她需要找到其他的藥代替火焰花,但是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她不能確定這個男人的脈象是否會改變。
萬一這個男人的身上毒又變成了另一種,那她之前的所有都前功盡棄。
風陌寒的腳步微頓,“本王怕什麼?”
那語氣中帶着幾分好笑。
“怕再愛上我呀?怕對我的感情如那熱烈的洪水擋都擋不住呀!”
寧輓歌的話音一落,四周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寧輓歌這話是在自取其辱,簡直好不要臉!
寧嶽的臉色掛不住了,就算他平日裏再怎麼不待見寧輓歌這個女兒,可是此時此刻他也覺得這個丫頭實在太丟人現眼了。他實在忍不住了。
他幾步走了過去呵斥了一聲:“寧輓歌!”
一聲暴喝聲忽然傳來,讓衆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
寧輓歌疑惑的看過去,瞧見了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老頭。
要不是這麼長久的時間下來,她還真的都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個爹叫寧嶽。
寧嶽領着自己的夫人大踏步走來,臉色陰沉的厲害,走到寧輓歌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捉住了寧輓歌的手腕。
“跟我回府!”人都被休了還呆在這兒,不是被人笑話又是什麼?
都已經是名棄婦了,竟然還不自知回孃家,一個女人還敢在大街上譁衆取醜,讓他這個當朝丞相都有些掛不住老臉了。
大夫人也寒酸的嗆道:“輓歌啊,你這年紀也不小了,不要這麼不讓你爹省心啊!丟的可是我們整個寧家的臉!”
寧輓歌的眼中劃過了一抹不耐煩。
她搭好的棋局就被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攪亂了。她一把甩開了寧嶽的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可沒有家人,我也不是你們寧家的人。此寧非彼寧。”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指的她來自現代,和他們寧家毫無關係。
寧嶽的面色更沉了一分。
“你個不孝女!”寧嶽氣的揚手就準備給寧輓歌一個耳刮子。
可這手舉起就一直沒有落下。
玄武動作極爲快速的上前抓住了寧嶽的手。
“丞相大人,失禮了。”玄武完全是受風陌寒的命令。
分明,心裏在意的要死,可偏偏還要裝作冷漠對待的樣子,他這個做下屬的都要崩潰了。
“你!”寧嶽的鬍子又往上飛了兩下。
“寧輓歌,入府。”風陌寒淡淡啓脣,便大步走入府內。
玄武依然還拉着寧嶽的手。
寧輓歌一聽可以入府,心中一喜,立刻跟上。經過楚燁的時候,朝着楚燁眨了眨眼睛。
楚燁無奈的笑了笑,真是哭笑不得。
這夫妻二人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呢?他都快要受不了了!
玄武還抓着寧嶽的手,見到寧輓歌已經入府了,他這才放下了手,走入府內。
王府的大門一聲悶響就闔上了。
寧嶽扭了扭自己泛疼的手腕,臉色陰鬱的厲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