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件事,皇帝臉色一黑,儼然又有了動怒的跡象。
蘭貴人和宮外之人私會一事,已經成了宮中的禁忌,皇帝更是聽不得,看着溫宛卿的目光驟然凌厲了幾分。
溫宛卿及時道:“蘭貴人離宮是爲了尋找父親,這是在蘭貴人寢宮內發現的。”
將證物呈上去之後,皇帝的臉色終於產生了變化。
隨即,將目光落在了下方最前面跪着的人身上。
“砰——”的一聲,手掌拍於案前。
“好大的膽子!竟然誣陷後宮嬪妃,並且因私殺人!”
“來人,拖下去,斬首示衆!”
一句話,定了那行兇之人的生死。
雖然真相看起來已經大白,但溫宛卿心中總有一股氣不上不下,分外不舒服。
這件事情,明顯是貴妃栽贓的,但她心中卻在牽掛着戰夜燼的身體,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在她的心裏,救戰夜燼纔是第一要緊之事。
等到眼前的事情解決,皇帝也知曉了蘭貴人其實並沒有背叛他。
神色也跟着緩和了下來。
“此次案情得以告破,多虧了戰王妃,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皇帝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面對溫宛卿時溫和的神情。
但經過這件事,溫宛卿也知道皇帝並非表面上這麼溫和,看向皇帝的目光時也沒了先前撒嬌的意味。
她神情自若,上前恭敬拱手。
“能爲陛下分憂,是宛卿之幸,且此事我也參雜其中,找到兇手,也算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戰夜燼看着面前和皇帝侃侃而談的溫宛卿,一時有種與有榮焉之感。
也不禁讓他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面前的女人也是這般英姿颯爽。
只不過在那個時候,她還不叫溫宛卿……
“啪噠——”
正當溫宛卿拉着戰夜燼的手準備離開之時,前方同樣準備離開的蕭濯,身上似乎掉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若是普通的東西也就罷了,偏偏那東西形狀特殊,是突厥獨有的信物,皇帝在上方一眼就看到了。
此物是花神節那日,兩人甩開官兵的追逐後,紋梟作爲謝禮,用來感謝蕭濯的東西。
在蕭濯將此物撿起來之時,皇帝的聲音在上方幽幽傳來。
“濯兒身上怎會有此物?”
“朕先前在紋梟公主身上見過此物,濯兒,你莫非和紋梟有所交往?”
蕭濯聞言立刻搖頭,隨即故意看了溫宛卿一眼,“啓稟父皇,幾日前兒臣不過是幫了紋梟公主一個小忙罷了,兒臣對她並無想法,而且,兒臣已心有所屬……”
溫宛卿留意到對方的眼神,心中有些膈應地收回視線。
“戰夜燼,我們走吧。”
反正這裏沒有他們的事了,犯不着在這裏聽清王的私事。
而且,她確實很討厭蕭濯看自己的眼神,索性眼不見爲淨。
蕭濯說出的一番話,彷彿只是紋梟公主一廂情願一樣。
皇帝聞言略微沉思了片刻,沒有說話。
但心中有一個想法卻因此升起。
將那質子公主許配給濯兒也未嘗不可……
蕭衍是最後出來的。
和其他人不同,他出來之後滿臉怒容。
“混賬東西!自己找死也就罷了,還敢將本王牽扯進來!”
他怒罵着那個自作主張的親衛,只恨方纔自己沒有上前踢上幾腳。
但這件事情他越想越覺得奇怪,被處死的這個親衛他記得,他身邊的親衛大多都是孤兒,也從未聽說過那人還有個妹妹!
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個衣着華麗的女人扭動着曼妙的身姿,出現在蕭衍的眼前。
“沛王,這是受罰了?”沈蕭璧領着幾個宮人,神色擔憂地看向他。
蕭衍此時一肚子火,根本不想和她說話。
“殿內發生的事情,本宮已經聽說了,沛王,你不覺得此事分外蹊蹺嗎?”
此話一出,蕭衍的面容瞬間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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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這般認爲?”
“是啊,你想想,你先前是因爲什麼離京的?不就是中了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計策嗎?如今你歸來,定然是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這纔不遺餘力拉你身旁能夠做事之人下水,你說,本宮說的可有幾分道理?”
這幾句話說進了蕭衍的心裏,他細細琢磨着沈蕭璧的這句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真是豈有此理!”
蕭衍怒喝一聲,儼然將沈蕭璧的話聽了進去,臉色分外難看。
他立即轉身,想將此事稟報給父皇,可轉念一想,父皇本就偏袒戰夜燼,他若是將此事告知父皇,沒準自己面臨的還是其他處罰。
沈蕭璧自然能看得出來蕭衍在想什麼,她微微嘆息一聲,“你父皇年紀大了,在決策上難免會有所偏袒。而且他啊,最近身子確實有些毛病,有些機會千載難逢,你莫要錯過了時機纔好。”
她一邊說,一邊看着蕭衍的神色。
見蕭衍面上的神情有所動容,沈蕭璧的心中卻充滿了鄙夷。
這個蠢貨。
不過轉而她就勾起了笑容。
正是因爲蕭衍蠢,她才能在此次事件中金蟬脫殼。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