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猜測趙君澤寵愛清妃是因爲慶林王的關係,而那日清妃不過是明嘲暗諷的說了幾句蘭妃,趙君澤便已經怒火沖天。
滾燙的熱水灑在清妃的手上,這手肯定是幾日也不會痊癒的。
而蘭妃擁有着讓天下男子爲之神魂顛倒的容顏,皇上自然會寵愛蘭妃勝過清妃!
在各種流言之中,雲楚洛在齊國皇宮內的身份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趙子盡在越來越瘋狂的流言中,越來越沉默,性子也越來越陰沉。元魚則是面色一日比一日蒼白,這幾日更是無法用膳,精神狀態不佳,想要貪睡的同時,卻又看到許多事物而嘔吐。
終究是嚴重了,請郎中來看過之後,才得知,元魚竟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元魚驚喜,簡直不敢置信,她竟然有孕了。
看向一旁臉上無絲毫喜色,反而神色沉凝失神的趙子盡,她頓時欣喜若狂的笑容僵在了脣邊,他……不希望她有了身孕是嗎?
她苦澀一笑,揮手讓郎中退下。
當房門關上後,趙子盡回了神,看向躺在牀上那嬌小的女子蒼白的容顏,微微蹙了下眉,眉宇之間稍顯冷漠,“你好好休息吧。”
一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語,沒有其他任何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元魚輕咬着脣畔,手放置在小腹上,神情迷茫而自嘲,“王爺是不喜妾有了身孕是嗎?”
那日,她與他魚水之歡,忘情所以。事後她便想着,若是蒼天憐憫,便讓她有身孕。
如此,便可讓他心中有她。卻沒有想到,他神色如此冷漠,冷漠的讓她有些眼角發澀。無人知曉,此刻她有多麼的痛苦。
聞言,趙君澤輕蹙的兩眉更加緊皺,他橘紅色的脣略微發白,不過幾日的時間從他的背影便可以看出,他瘦了許多。
“勿要多想,既然有了身孕便好好休息。等着哪日入宮,本王會讓御醫前來爲你親自診脈。休息吧。”趙子盡黑眸內閃過一道異光,他聲音清冷的的說道。
話落,人已經推開門離去。
那離開極快的背影映在元魚的眼中,讓她忽然自嘲苦笑:“看來,在他眼中孩子也不是最重要的。”該怎樣才能讓他在她身上停留目光?是否她無論做什麼都無用?
她低頭看向平坦的小腹,十月懷胎,或者等這個孩子出生後,他會有所轉變?
趙子盡站在門前,聽見房中元魚的那聲低喃,雙手頓時緊握。
皇宮。
今夜,月亮格外的圓。月光似乎可以照亮整座皇宮。
雲楚洛讓如冰沏了壺菊花茶,在秋月宮的亭子裏一邊喝茶喫着點心,一邊賞月。
“今日慶林王府傳來了喜訊,慶林王妃有身孕了。”如冰看向望着圓月失神的雲楚洛低聲說道。
此時雲楚洛雖然眼睛半眯的望着月亮,似乎是因此美景而失神,實則她心中暗暗想着,應該快了吧?
躲在暗處的人應該會有所行動了。
乍聽聞如冰的話,她回過神來,笑道:“慶林王妃有了身孕?這可是喜事。用我的名義送些補品讓宮人送去吧。”
如冰點頭,“是,明日我便讓人着手安排。”
她看了眼秋月宮的大門,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皇上沒有來了。自從那日,秋月宮無比冷情,原本還有些妃嬪想要求見雲楚洛,如今都是敬而遠之。雲楚洛也出奇的安靜,精心的養傷。
“如冰,有朝一日有人又要讓你害我,你是否還會出賣我們之間的友情?”她收回賞月的雙眸,移目看向如冰,眸光略微凌厲的望着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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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着如何能讓皇上前來看望雲楚洛的如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她幾乎沒有多想便回道:“以前的事情只會發生一次,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我絕對不會再聽信任何人的話語來傷害你。”
一次便已經讓她良心受到譴責,如無當日雲楚洛救她,她今日怎麼可能還會活生生的站在這裏?
雲楚洛收回凌厲的目光,笑道:“如冰,我信你。在這偌大的皇宮內,或許我只能信任你。”
“還有皇上,不是嗎?”如冰見雲楚洛神情落寞,立即說道。
雲楚洛微微一笑,沒有迴應。此情景落入如冰眼中,如冰暗暗擔憂,皇上當初不是對雲楚洛甚好嗎?怎麼如今就是因爲蘭妃而徹底冷落了雲楚洛?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四周只能聽見樹葉沙沙作響。
這個時辰,秋月宮的宮人們都已經休息。所以四周一片安靜。
已是深夜,雲楚洛深深嘆息一聲,正要起身準備走出亭子回寢宮時,忽然一人落在了眼前。
“如冰,退下。”那人寒聲命令道。
如冰見來人是趙君澤,立即喜上眉梢,忙福身施禮趕緊退下。
對於趙君澤的到來,雲楚洛並不意外。
等如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後,趙君澤立即將她抱在懷中,將頭埋在她散發着清香的頭髮中。
“朕後悔了,幾日來無法安眠,想着你忍受燙傷的痛楚,朕便是深深自責。你怎可將茶水弄的如此滾燙?手……可好了?”他的聲音悶悶的,鮮少見到他這般柔弱的時候。這十日來,他每逢經過秋月宮時,便想要進來看看,想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可……他卻必須無情走開。
雲楚洛眉梢挑起,笑道:“已經無事。”迴應時,她從他懷中掙扎開。
懷中突然一空,黑夜下,趙君澤俊顏立即蒼白。
月光下,身着一襲淺紫色長裙的她,婉約美好。就入宮最初相見時一樣。只是那時,在他眼中她不過就是個玩物,只要能夠讓他開心,甚至是能夠給他暖牀的玩物。
那段日子的相處,究竟是她哪一點讓他如今無法割捨?究竟在她心中,是否曾經有過他的位置?
他想應該有的,否則那時將她送給封國皇帝時,她的面色不會那麼蒼白,神情不會那麼無助,甚至有些絕望。是那個時候,她的心中沒有了他的位置?
是那個時候開始,註定了他現在求而不得的結果?
他心中苦澀痛楚,如同慢性毒藥漸漸深入,他沒有如同以往態度強硬的將她擁入懷中,而是望着她嘴角上有些虛無縹緲的笑,“讓朕看看你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