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皇上召您速速入宮!”
“我知道了。”劉子業很快點頭,想了想問道:“昭兒呢?”
“皇上已經召見表少爺了。”
“何時的事?”劉子業驚訝。
“一炷香前,表少爺此刻應當已經在宮裏了。”
劉子業看了一眼天色,發現時間正巧與謝珍說的相似,心中不由得歎爲觀止。
“可有把昭兒進宮的消息告訴老夫人了?”
“還沒,小的收到消息後就立馬來通知大人您了,還未來得及去府上通報。”
“你先去將這消息告訴老夫人穩穩她的心神,我自個進宮去。”
劉子業吩咐完,起身對謝珍道:“珍丫頭你先回莊子上等着吧,一有消息我立馬派人來通知你。”
“好,舅舅慢走。”謝珍點頭,起身將劉子業送了出去。
林文衝也沒在酒樓多待,隨着劉子業一塊離開酒樓回了禁軍所。
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謝珍方纔的計策,越想越覺得實用,回到禁軍所後便召集了幾個心腹商談了起來。
一番商談後,他很快將手下之人分成八路,順着不同的方向往下調查,正如謝珍所言一般,在這種地毯式的搜索下還真就讓他找到了些許的蛛絲馬跡。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酒樓這邊,劉喻棠給了飯錢便僱了一輛馬車將謝珍送回了莊子上,他則回到府中,與老太爺和老夫人說起了謝珍對於今日的巧妙安排和她提出的兩案並查、大膽猜想和多線進行的查案計策。
老夫人聽完,當場驚得面目震愕,怎麼也想不到那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這般本事和頭腦。
謝珍在莊子上並未久等,當天傍晚劉子業便尋了過來,同她講了老皇帝的安排。
老皇帝稱宋家一案已經過去七年,必須尋一個合適的由頭才能翻案,而宋家能不能翻案就看宋景昭三日後殿試的表現了。
若宋景昭殿試能過三甲就可以當庭請旨翻案,到時候老皇帝就能順水推舟地應下了。
說到這時,劉子業明顯有些緊張,詢問道:“珍丫頭你覺得昭兒這次可否能順利入三甲之內?”
“舅舅要相信景昭。”謝珍安慰地笑了笑。
劉子業見狀,緊張的情緒也放鬆了幾分,同時又仔細地詢問了一下劉氏和兩個孩子如今生活的地方,是有要將她們接回來的意思。
謝珍詳細地將地址給他說了一遍後,他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按照劉子業的意思,老皇帝是相當的看重今天城中發生的異象,對宋景昭也十分的上心,怕他在這節骨眼上遭人暗害特讓他在城中住下,由林文衝帶領禁軍嚴加保護。
對此謝珍也沒有異議,安心在莊子上等待着。
三日後,殿試開始。
儘管宋景昭有傷在身且傷勢頗重,但還是表現得極好,其中策論一篇深受老皇帝喜愛,當場就給了他一個狀元郎,並將他的考卷交給羣臣傳閱。
凡是看過他策論篇章的人無不讚口不絕,至此他殿試一甲第一的狀元頭銜也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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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昭也如願求得了重審宋家一案的旨意。
當這個好消息傳到謝珍耳中時,已經是殿試結束後的第三天了。
分別數日的兩人,也得以再次相聚。
宋景昭一時間情難自抑,抱着謝珍喜極而泣,落下了高興的淚水。
時隔七年,宋家一案總算是有了叫冤的機會了。
兩人只是短暫地相聚了一天,宋景昭便領旨投入了查案之中。
謝珍也沒能閒着,陪在宋景昭身邊奔走,經過兩人廢寢忘食的遊走調查,案子總算是有了頭緒。
宋景昭也在謝珍的幫助下,鎖定了幕後主使,與林文衝聯手展開了天羅地網的取證。
……
同年七月下旬,宋景昭殿試高中狀元的事傳到了青州。
謝楊氏知道這好消息後,喜不勝收地履行了當初誇下的海口,斥巨資買了兩頭牛,在村中辦了三天的流水席。
與那消息一同抵達黑涼村的還有劉子業和劉喻棠。
在宋家一案有了眉目後,劉子業便騰出時間帶着嫡長子劉喻棠專門下南方走了一趟,找到了闊別多年的劉氏和兩個侄女侄子。
謝家這邊正爲宋景昭高中狀元慶祝時,在養雞場幹活的秦慧蓮找到了謝楊氏,說起了京城來人接劉氏的事。
謝楊氏和謝國興興高采烈地來到宋家,卻發現宋家已經人走樓空了,只讓谷春喜代傳了一句話,說是等日後再來接她們回京。
謝楊氏臉上高興,心裏卻是有些鬱悶。
這分明是可以將她們一塊帶上的,可劉氏卻偏偏一個人帶着孩子走了,那‘日後再來接她們’的話明顯就是一句託詞罷了。
她大呼看走了眼,當初宋家飯都喫不起的時候是她們一家三口人從嘴裏省下來接濟她們,如今好了,宋景昭考上狀元了,發達了,轉眼就把她們給拋棄了。
當然,劉氏也不是什麼都沒給她們留,臨走時拿了五十兩銀子讓谷春喜轉交給她。
自那日以後謝楊氏和謝國興就成了村裏的笑話。
謝楊氏從那以後也開始變得鬱鬱寡歡的,起初她也曾抱過謝珍良心大發前來接她們進京的想法,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念頭就慢慢消失了,對謝珍和宋景昭也生了幾分怨氣。
……
辛巳年,五行屬金,主肅殺!
這一年註定不平凡。
從年關開始,八年前軍餉丟失一案就逐漸浮現在了大衆視野中。
年剛過半,朝中大半臣子就被殺的殺貶的貶,臨近年末,朝堂更是迎來了自八年前後的第二次大血洗。
宋家一案總算沉冤得雪。
鄒文康和楊紹林在殿試中的表現也頗爲不俗,就連周志新都考上了第三甲二十八名。
原本三人該由吏部安排離京到地方任職,三年期滿後才能回京,但因着這一次血洗,三人撈了個便宜,直接免了三年任期,直接在兵部,工部和禮部任職。
次年三月,邊關大勝,衆將士班師回朝。
謝濤因在戰場上表現卓越,立下累累軍功,被皇上封爲了四品忠勇將軍。
同年六月,又是一季盛夏。
謝珍挺着身懷五甲的大肚子與宋景昭一塊回到了黑涼村。
剛下馬車,有眼尖的人便一眼認出了兩人,欣喜道:“可是珍丫頭和謝家女婿回來啦?”
“是啊!”謝珍笑着點點頭,朝着地裏彎腰忙碌着的兩道聲音吆喝道:“當朝狀元岳父岳母,四品忠勇將軍他爹孃,咱們來接你們回京享福咯!”
謝楊氏和謝國興同時一愣,擡頭朝那熟悉身影看去,臉上不由自主地爬上了燦爛笑容。
“你個死丫頭,你還記着你老孃呢!”謝楊氏罵罵咧咧地從地裏走了出來,目光落在她高挺的小腹上,再次一愣,詫異道:“你懷孕了?幾個月了?”
“六個月!”謝珍伸手在謝楊氏和謝國興面前比劃了一下。
謝楊氏心裏高興,嘴上卻得理不饒人地罵道:“你個小沒良心的,老孃含辛茹苦將你撫養長大,沒成想居然養了個白眼狼,咱倆都一把年紀了還因爲你淪爲了全村的笑話,脊樑骨差點都被戳斷了。”
宋景昭聽出了謝楊氏話中有話,無奈地看着謝珍笑了笑,忙抱拳請罪,“還請岳父岳母見諒,原本我們年初那會就準備來接你們回京了,但恰逢珍兒有孕,太醫說珍兒脈象不穩,怕途中顛簸出了意外,就等到了現在。”
“我哪沒良心了!我這不是胎象穩定後就親自來了嘛!”謝珍不滿地反駁。
謝楊氏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若你有這心思,要來早來了,你啊打哪來回哪去,咱眼不見心不煩,反正我們老兩口喫家裏的地也餓不死!”
謝珍聽出了謝楊氏語氣中的埋怨,耐着性子將宋景昭高中狀元后的事仔細跟她說了一遍。
謝楊氏聽完那坎坷充滿艱辛的過程後,心裏的那份怨氣也散了。
“你說景昭是什麼侯爺的後人?那他現在是不是也繼承了侯爺之位了?”
“是啊,咱們邊走邊說,趕緊回家收東西,我大哥還在京城等着你回去給他物色媳婦呢。”
“那你現在豈不是侯爺夫人了?對了,濤子那娃真當上了什麼忠勇將軍了?”
“是啊,我還能騙你不成!”
“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出息!當然,我女婿也有出息!”
“就我沒出息是吧?”
“你吧,勉強有點吧……哈哈哈……”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