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
去裴家別院的途中。
寧如煙安安靜靜坐在車廂內。
畫着精緻淡妝的臉龐,不見一絲情緒。
但,交疊着置於腿上、緊到骨節都泛白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心思。
原本今晚,她有一場極其重要的夜戲拍攝。
帶着助理都抵達了帝都的影視城。
然而,她剛準備化妝,裴御城的電話,卻毫無徵兆突然打了過來。
他說:“立刻來裴家別院,我已經遣車過去接你了。”
寧如煙表面看起來淡定自若,但是實際上,她緊張得呼吸都困難。
怎麼能不緊張?!
三更半夜,一個男人突然把一個女人接到自己的家,不止當事人,恐怕換做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打從坐上車開始,寧如煙便不斷揣測着裴御城的心思:他終於願意敞開心扉,與她有更進一步關係的發展了?!
不可置否,寧如煙心裏除了緊張,還有開心與激動。
當然,除了這些情緒之外,她還無比忐忑。
原因很簡單:前幾天的凌晨,她也曾坐上了裴家的車。
只是行駛至半路,司機接了通電話,便調轉車頭,把她又送了回去。
寧如煙擔心這次跟上次一樣,半途而廢。
所以一路上,寧如煙時刻都注意着司機的舉動。
好在這次沒有任何的異常,黑色轎車順利抵達裴家別院。
在大門口,進行紅外線安全掃描時,寧如煙稍稍轉過視線,一眼就看見了氣勢恢宏的府邸。
佔山獨居的府邸,映着幽暗的夜,愈發顯得氣派貴重。
盤山路的分叉入口,路邊佇立着一塊雕刻着裴家家族滕圖的路標,這不僅僅是財富的代名詞,更是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徵。
如此富麗磅礴的府邸,可謂是每個女人的夢想。
寧如煙目不轉睛盯着窗外不停閃爍的紅外線,眸光變得又黯又沉。
從盤山路口拐進來,這已經是第三次安全監測。
一個家族,究竟到了怎樣的地步,纔會把警戒設置得如此森嚴。
自從跟了裴御城後,寧如煙掙得不少。
不論其他的投資,每年單是片酬收入,已經高達9位數。
然,就是這樣普通百姓望塵莫及不敢想象的收入,在裴家面前,卻是不值一提。
安全檢測結束後,黑色轎車便駛入府內。
車速不快,很平穩。
但是寧如煙的掌心,全是汗。
能不能牢牢抓住裴御城,坐穩裴家少夫人的位置,就看今晚了。
主宅門口,早早就有傭僕候在那裏。
黑色轎車剛停穩,傭僕便小心翼翼拉開車門,禮貌道:“寧小姐,大少爺在樓上等您。我帶您過去。”
寧如煙跟隨傭僕上了三樓。
輕輕敲了三下門,傭僕恭敬地喊道:“大少爺,寧小姐來了。”
彙報之後,傭僕並沒有過多的停留,示意寧如煙可以進房間後,便退了下去。
擡起眼眸,看着雕刻在昂貴實木門上的那枚巨大的家族滕圖,寧如煙的呼吸有些不暢。
房間內,很安靜。
寂靜無聲。
聽不見任何的動靜。
寧如煙反反覆覆深呼吸好幾次,這才擡起手擰開門鎖。
房間內的光線很暗。
只綴了兩盞壁燈。
推開門的剎那,寧如煙一眼就瞧見站在窗前的男人。
落地窗戶過於寬大,映着外面無邊無際的漆黑天幕,從她那個角度看去,就像一副沒有任何光彩的黑色畫布,而一身黑衣的裴御城,身形頎長冷峻,立於其中,通身的氣勢非但沒有壓制,反而愈發劍拔弩張,攝人心魄。
裴御城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對於女人而言,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透着致命的誘惑。
僅僅一個背影而已,便讓寧如煙心跳加速,缺氧窒息。
她定定站在門口好半晌,這才小步走靠過去,停在裴御城身畔。
“御城,你着急叫我過來……”寧如煙的眼睛亮晶晶的,剛要詢問半夜接她過來的原因,誰知安安靜靜站在窗前的男人,突然獵豹般把她重重推至玻璃上。
事發突然,寧如煙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她的紅脣,已經被一團冰涼覆蓋。
看着突然低頭強吻自己的男人,寧如煙的杏眸瞪得又圓又大。
儘管她早有心理準備,但這般毫不拖泥帶水,直奔主題,寧如煙還是嚇了好大一跳。
裴御城的吻,很重,就像他的性子般,強勢又霸道,沒有絲毫的溫柔和情感。
甚至,連他眼底的光,都黑暗得讓人心悸。
可是,寧如煙仍然是開心的。
心臟,砰砰直跳。
回神的時候,她高高揚起腦袋,踮起腳尖去迴應裴御城突如其來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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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重壓在牀上的那一刻,寧如煙纖細的手指,急切去脫裴御城的衣物。
剛解開他襯衣的鈕釦,柔軟的小手沿着他胸口往裏探進去,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鉗住——
“怎麼了?!”寧如煙的呼吸,很急促,凌亂不堪。
她睜開眼睛,看向壓在身上,突然阻止她行爲的男人,很是不解。
與她的迷離紊亂不同,裴御城很平靜,氣息都不見亂。
鑲嵌着鑽石的水晶壁燈,投射而下熠熠生輝的燈光,亮度不高,但是足夠的璀璨,可是,卻點不燃裴御城眼底的光。
燈光的映襯下,他的眸,陰暗深沉,冷冽得讓人心顫。
寧如煙望着除了冷峻淡漠,再無任何情緒的英俊男人,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拉下他,仰起頭想要再次吻住他的脣。
距離季遇荌離開裴家別院,足足兩個小時有餘。
她的那句“我就是愛陸衍景,就是要給他生兒子”的話,仍然反反覆覆在他腦海裏迴盪。
她那不僅是挖苦,更是嘲笑與炫耀。
覺得他裴御城沒辦法生兒子?!
他想要個孩子,還不簡單?!
只要他願意,比她美比她漂亮比她懂得討他歡心的女人,排排站,可以繞地球好幾圈。
可是最終,裴御城還是放棄了。
他避開寧如煙的熱情,驀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一邊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顆又一顆把襯衣的鈕釦繫上,一邊低沉着嗓音對寧如煙說:“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幾乎沒再看她一眼,裴御城便離開了房間。
寧如煙衣衫凌亂地躺在大牀上,大腦久久轉動不過來。
整個人完全是懵的。
裴御城毫無徵兆把她接來裴家別院,然後親她吻她撩撥她,卻又在她滿身火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毫不猶豫棄她而去,這到底是鬧哪樣?!
寧如煙瞪着房間大打而開的那扇房門,幽怨又鬱悶,一臉的慾求不滿……